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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问你呢……你还好吧?”
“还好。我现在正藏在卡车上呢。”
“太好了。我真笨……有、有人从后面撞倒了我,然后跑了……”
肇事逃逸——
“肇事者呢?”
“已经跑了。不过,他是逃不掉的。呃,因为肇事逃逸的逮捕率都在九成以上啊。唉,好在近几年的手机都制造得很结实,并没在车祸中摔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调不出记录,可就没法找到……诗夜里你的号码了啊。”
虽然她听起来有些痛苦,但既然还能像往常一样冷静地分析问题,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你怎么会被车给撞了呢?”
“我去向亲戚的孩子借京大在校生的名册了。呃,就在回去的途中……”
如果是这样,这都是我的错啊……
“别往心里去。呃,都是我太慌乱了,所以才会出车祸。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有话要告诉你。虽然拜托了护士小姐,但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说……我让医院暂停了治疗。”
弥生忍受着伤痛,开口说道:
“你仔细听好。在本届在校生的名册里,根本就没有叫‘物部’的学生啊……”
“不、不……不会的!”
我以为弥生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啊。文学系名单上大四到大一的学生,我全都看过了。如果学的是民俗学,应该归在文学系吧。谨慎起见,我又查了一下其他院系的名单。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啊。果然是个假名。”
“他是我的同伴啊!”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因为物部他……”
“诗夜里……”
专攻心理学的弥生一边选择着词语,一边叫着我。
“你知道‘心理暗示’这个词吗?”
“心、心理暗示?是表示将心理学应用在社会生活实践中的那个词吗?”
“不错。它也包含利用欺骗手段……”
欺骗——怎么可能?!
“就拿当你在最初那通电话里说‘如果是骚扰电话的话我就挂了’时,对方的态度来说吧。当时他说的是‘随你的便吧。到时候你的一只脚会被砍掉。那就与我无关了’,从而要弃你于不顾吧?”
“是、是的。”
“他先放出这番话,然后不失时机地报上自己的名子,成为了你的同伴。他一定对你说过‘我以为是我妹妹接的’吧?”
弥生说的没错,我默认了。
“先令对方陷入不安,然后伸出援手,这是骗婚者惯用的手法。被人冷漠、被人强烈否定,任谁都会不安。骗子都会从这里下手。”
“不要说了……”
我呻吟般的挤出了声音。
“不要再说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何如此想要相信物部。
我被窥视到了内心深处,难道我一直都在被他欺骗吗?
所以,我才会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愿意相信他吧?
“对不起啊,诗夜里……”
说完这句话,弥生陷入了沉默。
我很理解弥生的心情。正因为她是真心为我担心,所以才会说出这些令我难受的话来。
“谢谢你,弥生。”
我开朗地说。
“不过呢,我还是愿意相信他。”
“……这我明白。”
弥生畅然回答。感觉并不像是义正词严。她继续说道,语气令人感觉很温柔。
“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次,我也想相信是自己看名册时漏掉了他的名子。过后我会重新再看的。要是查到了什么的话,我会再联系你的。”
“真是太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好。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好养伤吧。”
“我就喜欢诗夜里你这点。呃,不过呢,你随时都要保持冷静啊。再见。”
通话结束了。
我短叹一口气。
然而,弥生遭遇车祸只是偶然吗?这个时机也太凑巧了吧。难道说,我已经被村子的习俗诅咒,与我有关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万一物部要是用假名欺骗了我,理由会是什么呢……
恢复少许体力后,我移动到后斗的边缘,从那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道路不知何时,变成了双行线的山道,非常狭窄。
从后斗向右看能看到山,可因为山上全是黑暗的森林,所以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左后方能微微看到村子的点点灯光。
迎面驶过的车,并不是后续汽车。
我向经过的道标看去,一边对比现在所在的地点,一边计算着距隧道的距离。虽然由于只能看见与行进方向逆向的道标而难以看清上面的字迹,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问题。
这样行驶下去的话,再走几千米就能到达县境了。
我无意间察看了一下自己的邮件,发现了物部发来的短信。他很谨慎,似乎不想再重蹈“拉门房间”的覆辙,让我因为铃声而身陷险境。
我又找到了新的逃跑路线,赶紧联系我。
我急忙按下手机上的“1键”,呼叫了物部的号码。
我心中确有疑虑。
不过,无法与爱子再会,一直信赖的弥生受了伤,再加上现在又被警察追捕,我能依靠的,只有物部一人了。
“诗夜里,你现在在哪儿?”
“我躲在了卡车里……正往隧道那边赶。”
“在下一个红绿灯处赶紧下车。隧道那边已经有人把守,不能从那儿逃到县外了。那些家伙戒备森严,正在检查卡车后斗。出入阿鹿里的车辆全都被管制了。很遗憾,我在隧道也被赶了出去。”
连物部也没辙了?!
我失去希望,受到打击,紧紧抿住了嘴。
“不过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进入村子,与你会合的……我现在告诉你接下来的逃跑路线,准备好地图。”
“在车里打手机很危险啊。”
我想起弥生遭遇的车祸,心中顿时不安。
倘若物部再出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啊!
“不必担心,我现在用的是耳机话筒和免提功能。”
“出不了事吧?”
听我这么一问,物部顿时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回答说:
“以前我打电话没用耳机,结果撞上了电线杆。从那以后就没出过事。”
出过事故?
我的心中仿佛堵住了一块没有消化的食物。
莫非,撞倒弥生后逃逸的汽车是……
他发现弥生在暗中四处打探,于是将她视为了眼中钉——
不,这不可能。
肇事逃逸犯是不会特意说出让我察觉到事故的话来的。
不对,他也可能是先给我垫上话,以免我看到他的汽车破损时起疑。
“总之,我是不会大意行车的。你还是先打开地图吧。”
“啊,好、好的……”
“恐怕那个地方你的地图上没有标,不过我能告诉你大致的方位。”
那个所谓的新目的地,就是现在已然废弃的旧隧道。
在地图上找到大致位置后,我开始思考到达那里的最短距离。
从新隧道向西走三千米,这条旧隧道就埋身于缆车车站附近的山里。
物部尽量明了地解释说,那里的道路很窄,路面也坑洼不平,据说只能勉强开进一辆汽车,但徒步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
“虽然那条隧道已经荒废了四十多年,但据说战争期间用推车运送粮食的村民和流民经常通过隧道往来。这条隧道当时也是进出村子的唯一通道。”
“那么,那些被村民杀害的巡游艺人也是……”
“是啊。我之前所说的初音的家人,或许就是通过那里进入了这座可怕的山村。不知道他们此后能否平安离开那里……虽然是我的想象,不过这条隧道很可能是村民为了方便召集村外之人而特意用人力开凿的。自1880年动工的敦贺至长滨间的柳濑隧道以后,炸药、切石机和换气涡轮机才被用于日本的隧道工程之中。至于这条旧隧道是奉当时的幕府之命开凿的,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物部的话外之意。
物部的意思是:这条隧道很可能是村民为了本村的习俗,靠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人工开凿的。
我感觉似乎有条蜈蚣匆匆忙忙地爬过了我的后脖颈。
如果我的想象属实,那么村里的人全都是疯子。他们为什么不能把这种劲头用在别的事情上呢?我对此甚感气愤。
若有开凿隧道的力气和热情,即使不靠“活神”什么的保佑,也能重建村落吧……
这样的话,那辆通到村子的单节车厢的缆车,现在不就是起着旧隧道的作用吗?可以招徕温泉旅客。
物部没有理会我的焦燥,继续说:
“虽然这条旧隧道没有通电,是条简陋的砖头隧道,但无需担心塌方的危险。因为这条隧道建造得很坚固。据说在地震时还是最安全的避难场所呢。”
“村民不会到那儿去吗?”
“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去。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你拿走了旅馆里的地图。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想到你已经知晓地图上未标出的逃跑出口,并向那里赶去了。即便是当地人,也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那儿。我之后也会赶到旧隧道去。如果那儿也不行的话,就只好再想其他出路了。”
他对阿鹿里非常熟悉,这对我很有帮助。可是一想到还要走一大段路,我就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不过,物部是个非常善良的同伴。想到此,我就不好再发牢骚了。
我在卡车后视镜照不到的角度,把脸伸出后斗,察看了一下行进方向。
只见经过的道标上写着“距涩森隧道二千米”。
山道上的红绿灯似乎很少,所以卡车极少停下。或许也是夜间的缘故,信号灯很难变成红灯。
我的心中渗出了焦躁之情。
远处响彻的巡逻车的警笛声加剧了这种心情。
“诗夜里,不能慌,现在还不能跳车啊。”
物部温柔地告诫我。
“汽车还在行使,这会儿跳车太危险……”
这句话宛如凉风般沁人心脾。他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啊。
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骗我。
我这么想,也是“女人”的本性使然吧?
还是说,他看透了我的内心,已经把我牢牢控制住了?
莫非,这是一场新的相会吗?
两个互助之人、戏剧般的情节场面、命运的红线。
“恋”与“爱”是截然不同的。
“对了,汽车停下之前,咱俩聊天解解闷吧。你为何会到阿鹿里温泉去呢?”
物部问道,语气显得很担心。
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