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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慧和赵相岩同住一家客栈,他的儿子可真不少。
赵相岩去萧慧住的院子看她时见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萧慧支颐坐在窗前的案几旁,一双明媚清澈的乌黑眼眸灵彩飞扬,注视着院中柳树梢头栖息的一只灰色小鸟,把一屋子的人都视如无物。而他的大儿子赵世杰以长兄的身份不顾众兄弟都一脸不满硬是占去了萧慧身畔的风水宝地,在她耳边大谈九鼎城的富贵荣华;二儿子赵世英退而求其次地坐在萧慧对面,眼睛象是抽了筋一样地盯着萧慧眨也不眨。
案几上插着一瓶茶花,白花绿叶映衬着萧慧的面颊。她正是所有诗人才子梦想中的仙女、是他们笔下描写的最美丽动人的女神、是传说中才有的倾国倾城的佳丽、是男人们宁愿败家亡国也要博她一笑的红颜。
萧慧转动目光,看见了伫立在门口的赵相岩,对他绽开一个微笑,眼波流转、双眸生辉,在这一刹那,就连窗外的阳光都仿佛失去了光华!
赵相岩的心却一阵刺痛,她真象徐若仙,象十八年前的徐若仙,纯情似水、笑靥如花,花也无瑕、心也无杂。
他木立当地,喃喃低语:“君不见,天上月,清光乍圆还又缺;君不见,枝上花,芳华一刹落尘沙……”
萧慧睁大眼睛,“城主在对我说话?”
赵相岩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象我一位故人,一时有所感慨而已。”
儿子们看见他急忙纷纷站起,垂手恭立,赵相岩坐到萧慧对面,“苏云淡夫妇邀我到岳阳做客,你意下如何?”
萧慧道:“我跟着城主,你去我就去。”
突然急风一响,一支紫色小箭破窗而入,直射萧慧!
萧慧抬手用食中二指轻轻一挟,就挟住了。
赵相岩本想出手相助,但萧慧已轻轻松松夹住了它,对他一笑,“不用担心,是一个朋友相召。”收箭入袖,跃出窗外。赵相岩向外看去,见院墙上立了一个淡紫衣衫的美丽少女,与萧慧相视一笑,连袂而去。
丁香抓着萧慧的胳膊疾奔,萧慧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有什么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丁香抓着她拐进一条小巷,巷子两边是又高又厚的青石砖墙。
萧慧猛地止步,“这条巷子是通的还是死的?”
丁香回转身,“死的。”
她们进巷才一丈来远,萧慧正待倒纵回大街上,一辆小车阻住去路。
萧慧叹息,“丁香,我一向都很信任你。”
丁香道:“我知道,否则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我拉进绝地,天底下能被你信任的人五根手指都数不完。”
萧慧冷眼瞪她,“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丁香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目光柔如春水,“好处多了,最大的好处就是你绝不会为此而恨我。”
这时,一双冰凉的、微微颤抖的手握住了萧慧的右手,萧慧回过头去就看见了童自珍,那张清俊柔和的脸上有激动、有惊喜、有希冀、有担忧、有肯求……她从未在童自珍脸上见过这么多的表情。
童自珍道:“阿兰,那天你把我送出小镇,半路遇到点儿麻烦,是霍朱衣帮了我,所以……”
萧慧冷冷道:“所以你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她甩脱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我在玉门关驿站等了整整七天!老婆死了丈夫可以另找新欢,可是你不该找得这么快!古人寡妇再嫁还要先拿扇子把丈夫坟头的湿土扇干,我的坟还没起你就已经佳人在抱了!”
童自珍心里虽然有很多解释的话,无奈面对着生气的吴兰心却干着急也说不出口,只迸出一句:“我和霍朱衣什么关系也没有。”
吴兰心道:“如果你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她还会从祁连山一直跟到南海来吗?你心里有鬼所以才态度暧昧,让她觉得有希望!”
童自珍急得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我……她……她……”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吴兰心的白衣上,象画了满幅的桃花!
吴兰心赶紧扶住他,还来不及检查他的情况,又有一个人冲过来扶住童自珍,叫道:“自珍!”
霍朱衣!吴兰心的眼眯了起来,她居然跟也来了!还叫得这么亲热!她反手狠狠给了霍朱衣一巴掌,一个字也没说,怒气冲天地走了。
丁香不阻拦,童自珍现在连站也站不稳,更不可能追得上她。
童无畏从墙头跳下,责怪丁香:“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在而今的情况下也只有身为师姐的丁香能拦得住吴兰心。
丁香不答反笑,看着童自珍道:“我曾经说过你愚蠢,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童自珍苦笑,“何必收回?我是愚蠢,不然就不会又惹阿兰生气。”
丁香道:“这件事你处理得虽然一团糟,但你没有自作多情,阿兰竟是真的喜欢你。”
童无畏冷言冷语:“是啊,那巴掌打的是霍姑娘而不是我弟弟,看来她还有点儿舍不得。”
丁香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她问童自珍,“霍姑娘平时不直呼你名字吧?”
童自珍点点头。
丁香悠悠道:“霍姑娘故示亲密,是想气走阿兰,让她对你的误会更深,这点我都看得出来,更别说阿兰了,所以她只打霍姑娘而不打你。但她恨你明知霍姑娘对你有意还让霍姑娘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一怒而去。”
童自珍一直没看霍朱衣,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看过去霍朱衣一定觉得更难堪。
丁香也没看霍朱衣一眼,“阿兰是个要强好胜的人,只要她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她易名萧慧和你见面,显示出她是阿兰的迹象却又否认,故意让你七上八下的拿不准,这固然是气你身边另有女人,却也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为她安排了这么个机会,你也如她所愿地向她陪不是了,她应该顺水推舟地留下来再想办法把霍姑娘赶走,但她居然一气之下走了,一点都不理智,以你温吞的性格很可能会因为愧疚和怕再惹她生气而不敢再主动找她,而如果她主动找你,这一回合的感情战就落了下风。以前的阿兰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由此可见她对你确有真情,所以才这么冲动。”
童无畏道:“这么说咱们还要再安排一次见面让她下台阶?”
丁香道:“而且霍姑娘不能再跟着你弟弟。”
霍朱衣怒道:“你凭什么赶我走?”
丁香淡淡地扫她一眼,“凭我是阿兰的师姐,阿兰是童自珍的未婚妻,而且她不喜欢看见你。”
霍朱衣的脸色由红转青,吴兰心是童自珍的未婚妻又怎样?自己可是童自珍的救命恩人!可她不能据此和丁香争论,那样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丁香温温婉婉地相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果硬要留下,一定会没命的。”
霍朱衣冷哼,“那好,让她来杀。”
丁香轻笑,“你以为我说的是阿兰吗?她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甚至指使或示意别人动手,有的是抢着想讨她欢心的人,只要这些人知道她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自会有人杀了你来让她开心。我相信赵相岩的儿子们一定很乐意做这点儿区区小事。别人为讨好她而主动做的事总不能怪到她头上,童家兄弟若是在你死后与阿兰决裂或找她为你报仇就太冤枉她了。”
霍朱衣的脸色阵青阵白,她和吴兰心相处过的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了解吴兰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望着童自珍,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做?”
童自珍叹息一声,“我会杀了那个凶手为你报仇。”
霍朱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明白了……你……保重……”掩面跑出小巷。
童自珍有些歉意地目送她离去,心里却不无松口气的感觉。他的心地仁慈宽厚,不愿伤害别人,霍朱衣又有恩于他,因此明知霍朱衣的居心却无法赶她走——吴兰心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种宽仁的性格缠上他的,只不过吴兰心的手段更高明,对他也更深情。
童无畏叹了口气,“丁香,无心谷的弟子都象你和阿兰这么厉害吗?”
丁香摇摇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我们都不如阿兰,我们谁也没她那么大胆。”
童自珍知道她指的是吴兰心诈死叛门那回事,“再找个什么时机安排我们见一次比较好?”
童无畏道:“苏云淡请四弟五弟去岳阳做客,此次去倚天岛的宾客们都在被邀之列,听说赵相岩已经答应要去,咱们可以一起去凑凑热闹。”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锁者!此中之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这里正是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洞庭湖,滕子京谪守重修、范文正为之做记的岳阳楼。苏云淡在千古名楼上大排宴席。
赵相岩环视满座宾客,感慨万千,“自从泰山论技大会后,就从没有过这么多英雄豪杰济济一堂的盛大场面了!苏兄,弟当年泰山论技,你内兄薛衣圣技压群雄,自号‘天圣’,万千豪杰,无一不服。那时的豪情逸气现在不会有了,咱们都老了!”
苏云淡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赵相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下首席上童烈与苏轻君同坐,似乎很谈得来,再看自己的大儿子正向萧慧献殷勤,又是挟菜、又是劝酒,忙碌得跟一只老母鸡似的,不禁叹了口气,与至宝楼联姻的事只怕要吹了。
苏云淡笑道:“小弟请了本地最有名的凤舞楼的歌舞班,二哥如果看中了哪一个,不妨带回去试试宝刀老未?”
赵相岩也笑了,“儿女们都这么大了,哪还有寻花问柳的心情?”
苏云淡轻拍一下手掌,帘幕后的乐师们弹奏起来,五个素衣美女翩然而出,高髻云鬓细腰长袖,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女,齐声歌道:“水殿风来暗香满……”
这一句齐声低唱,如软玉柔金,红飞十丈,武林群雄俱是饱经风霜、出生入死、心肠似铁之人,歌声入耳也不禁心中一荡,有的人竟连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