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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冷道:“我七弟的身世很可怜,一出生就没了父母,而且身患绝症,所以我们兄弟六个都特别关心他,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吴兰心道:“只看你们兄弟对我如防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对他保护得有多严密,以你冷漠寡言的性情,居然和我这个你一直看不顺眼的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可见你对他的关心程度了。”
她话里带刺儿,童冷当然听得出,声音更冷,“七弟也自知命如游丝,所以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对我们这六哥哥也如此,因为他不希望他早逝后我们会为他伤心,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何独独对你这么好?竟然还容忍你自称他的未婚妻?”
吴兰心一愣,在她看来,童自珍对她总是那么冷漠、那么不经意,不论她使出什么手段,都引不出他一丁点儿的情绪。这算是对她好吗?
童冷接着道:“我见过象你这样的女人,你们总想迷住周围的男人,让他们拜倒在你们裙下以满足你们的虚荣心和胜利感。”他想起本是自己的继母、后来和大哥李玉庭通奸、陷害弟弟童烈的那个女人,眼睛里露出厌恶之色,“你的确能迷住很多男人,但我警告你,别对我弟弟有什么妄想!”
吴兰心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不屑、厌恶、轻蔑和讥诮,一股怒火直冲胸臆,冷笑一声,眼睛从下往上瞟了他一眼,“有本事,就别被我迷住!”
这下轮到童冷一愣了,他见识过的女人并不少,在刚才的情况下,若是聪明的,一定会用很圆滑的话轻轻带过;若是愚蠢的,一定会尴尬无措。但面前这个如此年轻、仿佛从没在风尘中打过半个滚的少女,却用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象是在挑战!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有这样桀傲的美!从没见过任何人的眼里有这样明亮的光辉!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吴兰心看出了他的那种感觉,她的本能对这种感觉最敏锐,嘴角的冷笑就更深了,也带着童冷刚才那种轻蔑、讥诮与不屑的表情,“看你现在这样子,好象也被我迷住了吧?”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黄叶言旧事
欧阳世家,满院似雪,书房的地下密室里多了一张长桌,欧阳西铭的尸体就放在上面。欧阳长亭眼圈儿红肿,但神情却十分冷静,目光一直盯着桌旁几位洛阳名医脸上的表情。
几位名医都恭立在一人身侧,这人大约四十来岁年纪,身段颀长而略瘦,眼神精明锐利,名医里有两位已经白发皓然,但对这个人的态度却象弟子对待师长一样恭敬。
欧阳长天悄然而入,对姐姐低声道:“查过往下扔草把和砖头的四家酒楼,两家是德立财团的,一家是吴知府六姨太的表弟开的,还有一家是咱们欧阳世家的。四家酒楼的人都说有人三天前就包租了酒楼顶楼的全部席面,从昨天一直包到明天,说要等重要客人,因为不知那位客人什么时候到,所以要连租三天。”
欧阳长亭道:“来接洽的是什么样的人?”
欧阳长天道:“他们都说不上来。”
欧阳长亭冷笑,“包租一座高级酒楼的整个顶层得要多少银子?而且还是一租三天?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他们怎么可能记不住?”
欧阳长天道:“永叔赌咒发誓他当时对那人确实十分注意,但那人长得实在太普通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庞不圆不方、眼睛不大不小……总之是一丁点儿能让人记住的特征都没有,永叔当时强记住了,但现在想起来已经模模糊糊,什么也说不上来。另外三家的说法和他都差不多,永叔是咱们自家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敢说谎欺瞒。”
欧阳长亭道:“那附近的店铺你有没有查过?找没找到线索?”
欧阳长天道:“全洛阳的武林人士都到郊外送祭纪端远和田龙池了,附近的酒楼店铺一个扎眼的人也没有。”
欧阳长亭恨声道:“好周密的安排!我就不信他们没露一点儿破绽!”
这时那中年人用白布盖上欧阳西铭的尸体,走过来道:“令尊死于一种极为细小淬毒的暗器,暗器深透入骨,所以除了十来个小红血点外再没有别的痕迹。要想取出这么小而又穿透力强的暗器只有剖开肌肉、切断骨头才行。”
欧阳长天立刻道:“不行!绝对不行!”
欧阳长亭则问:“有没有别的办法?用磁石吸呢?”
中年人道:“暗器太细小,又打得太深,就算是精铁所制,磁石也吸不出来。如果大小姐只想知道凶手的来历也用不着把暗器取出来。”
欧阳长亭眼睛一亮,“这么说先生知道这种暗器的来历?”
中年人道:“三十年前大魔头杨洪烈与少林派发生冲突,找上少室山大肆杀戳,少林寺武功最高的五位长老正在闭关,寺中无人能阻挡他,天幸帝君夫妇正好去少林寺作客,海轻云女侠见少林弟子死伤惨重,一怒出手,以一枚金花令将杨洪烈当场击杀。我那时也正好在洛阳,闻讯赶去,见到了杨洪烈的尸体。他身上的伤痕和令尊身上的一模一样。”
欧阳长天倒吸一口气,“你是说我父亲是海轻云杀害的?”
中年人道:“我去时帝君夫妇还没走,海女侠给我看了这种暗器。它看上去是一朵金花,就象普通梅花那样大小,有十二片花瓣,三十六根花蕊,瓣缘、蕊尖都淬有剧毒。内有机簧,每个花瓣和花蕊都能分开,得用特殊的手法打出去,而这种手法可以控制它们分开的时间和散开的范围。金花暗器一旦发出就再也不能收回,而且十分霸道歹毒,所以海女侠出手极为慎重,只有遇见大奸大恶又十分棘手的人才会用它。她纵横江湖十余年,也只用了三枚而已。”
欧阳长天怒道:“难道我父亲是大奸大恶之人吗?”
欧阳长亭按住弟弟的肩制止他再说下去,对中年人道:“多谢先生赐告这件事,我们欧阳世家一定去找白云舟讨个公道。只希望今日之言出先生之口、入我姐弟之耳,不要被第四个人知道。”
几位名医都离得远,而且不会武功,他们三人说话的声音都低,因此不必担心那些人听见。中年人迟疑了一下道:“帝君夫妇侠誉卓著,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欧阳长亭道:“我们一定会谨慎处理。”
中年人道:“那我就放心了,告辞。”
欧阳姐弟将名医们送出门,欧阳长亭转回身就对身边一个面目平庸的年轻家人吩咐道:“去盯上他。”伸手一指中年人的背影,年轻人立刻脱下仆人的外套溶入人流,就象一粒沙子投进河流一样转眼就分辨不出来了。
欧阳长天不明白,“姐姐,你叫人盯黄叶先生干什么?”
欧阳长亭不答,“你叫候叔到爹的书房见我。”
欧阳候是统领欧阳世家外姓死士的人,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欧阳世家还有这么一支队伍,他接到传话立刻随少主人来到书房。
欧阳长亭道:“立刻挑选最精干的得力手下去杀一个人,那人武功很高,不可大意。”
欧阳候有点儿奇怪,以往他接受任务时目标都很明确,对方的来历、底细都清楚详细,而这次欧阳长亭交待得太含糊了,“目标在哪儿?”
欧阳长亭道:“我已经让小勇盯上他了。别管对方是什么人,也别听他说一个字,杀了他之后咱们这方面参与行动的也不能留一个活口!”
欧阳候毫无异议地接受任务退了下去。
欧阳长亭说出任务内容时欧阳长天就差点儿叫出来,但被姐姐严厉的目光所阻止,等欧阳候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姐,你为什么要杀黄叶先生?他是江湖三大名医之一,德高望重,杀了他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而且要不是他,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仇人是谁呢。”
欧阳长亭沉声道:“就因为他知道咱们的仇人是谁才非死不可!只要咱们做得干净利落,又有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欧阳长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亲姐姐有些陌生可怕,几乎以为她是别人假扮的了。
欧阳长亭沉声道:“十七年前,爹和一帮朋友暗袭童陛,杀了他们夫妇和同行的所有婢仆。别人拿走了什么爹不清楚,他拿走的是童陛收藏的一百零七卷刀法秘笈,前几天红楼丢的正是那套秘笈!”
欧阳长天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桶冰水,从头顶一直冷脚跟,颤声道:“那爹……那童陛……那吴兰心……吴鹤逸……”
听到吴鹤逸的名字欧阳长亭心里也一痛,“他们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童陛家的人虽然都死了,但他为人仁义,江湖中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这件事万一传扬出去,咱们欧阳世家非但声名扫地,只怕连这百余年的基业都难保全。”
欧阳长天失魂落魄地站着,茫然道:“爹为什么这么做呢?为什么?”
欧阳长亭知道他是怕与吴兰心成了生死仇敌,盗笈之怨虽然难解但也不是不能回旋,杀父之仇却是不共戴天。她惨然一笑,“我问过爹,他说是一时糊涂。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纵然前面是条死路,咱们也只能走到底!”
黄叶先生在城东门“泰记”客栈包了个独院,他拒绝了欧阳世家用车相送的好意慢步从欧阳世家走回去时,天色已暮。洗手漱口之后,店家送上晚饭。黄叶先生身为名医,极注重养生之道,吃饭时间是固定的,因此店家早就做好晚饭,不等他吩咐就端了上来。
黄叶先生给过打赏,刚要举箸,眼前忽然闪过一点银星,落到他面前那盘青菜豆腐里。
他声色不动,筷子依旧伸出,挟起那粒碎银子,不过此刻已经被染成乌黑的了。
黄叶先生放下筷子道:“是哪位朋友示警?”
一个轩昂青年从梁上跃下,笑道:“先生精通医毒之术,区区小毒怎么瞒得过先生?晚辈多此一举只不过是想卖个现成人情,请教先生几件小事。”
黄叶先生听着刺耳,“阁下气宇不凡,怎地说话一副生意口吻?市侩气这么重?”
青年笑道:“晚辈本来就是生意人,我知道先生为人忠厚,一定不会泄露别人隐私,只好挟恩求报,因为我听说先生总是施恩于人,却不肯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