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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不是无心谷的弟子,吴兰心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化妆与易容的痕迹,如果他是芍药出谷后找的同伙,那她就得对这位昔日的同门师姐重做一番估量了。
年轻人看清吴兰心时也一愣,想不到力能拉住奔马的竟是个如此美貌的姑娘,这时霍朱衣三人也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年轻人的目光扫过她们身上的彩衣,脸色一变,“你们是不是‘四君子’的门下?”
“四君子”是贺鼎臣四兄弟的号,纪霞衣心直口快,道:“你认识家父?”
她话音还没落,吴兰心就觉得有一股逼人的杀气从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
只有真正想杀人而且有把握杀得了人的高手,才会发出这么锐利的杀气!
霍朱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倒退好几步,吴兰心挡在她们面前,对年轻人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年轻人冷笑一声,一道灿烂夺目的光华从他身畔飞起,直刺吴兰心,剑光就象是流星,又象是闪电,却又比流星和闪电更接近奇迹!
这一剑太快!
吴兰心几乎是与他同时拔剑,把他这一剑拦住。霍朱衣三人只见两道剑光交击错落,四周寒气大盛,吴兰心和年轻人的影子闪了几闪,随后“叮”地一声,吴兰心倒翻出去,手里只剩下一个剑柄。她丢掉断剑,冷然道:“阁下的剑锋利得很哪。”
年轻人手中的剑剑光莹白,剑气砭肤如割,纪霞衣眼睛一亮,这是当世十柄名剑之一的“霜镡”!
尔虞我诈心
霍朱衣、田翠衣一齐拔刀出鞘,刀尖对准了年轻人,吴兰心却拦住她们,“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到一边去。”
年轻人道:“你手上已经没了兵器,还想和我动手?”
吴兰心冷笑,“你只不过倚仗手中宝剑,有什么了不起?”她猛地回身夺过霍朱衣与田翠衣的刀,喝道:“你再试这个!”刀使剑招,飞身直刺!
她身如飞仙,带着两道长虹,非但姿态美妙,剑势更是奇幻莫测,年轻人的全身都在她的剑势笼罩之下,看得霍朱衣三人耸然动容。年轻人的嘴角却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也举剑飞身迎上,气势比吴兰心更凌厉霸烈,仿如风雷俱动!仿如天崩地裂!
两刀一剑将交而未交之时,吴兰心的右手刀由左至右划了一道圆弧,身形也随着刀势在半空中转了个身,本来要碰到一起的两刀一剑因这一转而错开。
年轻人正想随之变招追袭,吴兰心的左手刀向他飞掷过来,掷 出的刀遇上年轻人那浑厚凌厉的剑气,立刻被绞成几段,年轻人蓄势待发的劲气被这一刀触动,倾泄而出,剑势不由一顿,
“呛”地一声,一支剑鞘套在了他的宝剑上。
——无论多锋利的宝剑,一旦入了鞘,就等于是块废铁。
吴兰心在转身掷刀的时候就把腰间的剑鞘解了下来,年轻人剑势一顿,她也刚好转回身,趁着对方流畅的剑势阻窒之机套住了他的剑。
她右手还有一把刀,刀光一闪,刀锋已经指到年轻人的咽喉!
霍朱衣和田翠衣齐声喝彩,这一招非但匪夷所思,出人意料,更难得的是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吴兰心的剑鞘如果出早了,年轻人剑上的余劲未泄,定能将剑鞘斩断;如果她右手那一刀刺晚了,年轻人只要换过一口气,就能震裂剑鞘,拔出剑来。这一招正在年轻人旧力泄尽而新力未生、气势最弱的时候,令他躲无可躲,挡无法挡!
瞬间弹指即过,眼看年轻人的喉咙上就要多出一道血口,纪霞衣禁不住惊呼一声。突然,一道晶冷的光华从车中飞起,把吴兰心这一刀击偏!
吴兰心凌空翻了两翻才落到地上,正好落到车子旁边,右手又只剩下一个刀把,左手的剑鞘也被震裂成两片。
年轻人也飘然落地,毫发无伤,身边多了一个人。霍朱衣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不仅衣着打扮和年轻人一模一样,甚至连相貌也不差分毫,就连手里宝剑的式样都一样,只是剑光银白,与年轻人的宝剑剑光略有不同。
纪霞衣忍不住问:“这把剑是不是‘雪镝’?”她生于剑术世家,耳濡目染,对当世之名剑知之甚详,今朝见到神往已久的一对名剑,兴奋之余连自身的处境都忘了。
场中对峙着的三人谁也没心情理会她,年轻人的同伴紧盯着吴兰心,道:“我对天下所有的剑术名家都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一个人。”
吴兰心丢掉刀把和破剑鞘,“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那人的声音极冷,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冷漠难亲近的气息,与年轻人的气质迥然不同,“你手中无剑,我本不该相逼,但今日之争,不得不为,你们四人如果束手就擒,我们兄弟就不伤害你们,否则一旦动起手来,连我们自己也控制不住剑势的强弱。”
吴兰心冷笑道:“少假惺惺!你以为你们一定会赢吗?”她忽地一个倒翻,打开车门,随手切断套马的绳索,钻入车内。
那兄弟二人脸色齐地一变,同声惊道:“你怎么……”他们只说得三个字,车里就传出机纽的响动,车壁上倏然现出几十个小洞,一蓬又短又细、去势比暴雨劲风还急的弩箭向二人射到!
兄弟二人急忙跃起闪避,但车顶上也适时有一丛箭雨射出,象是早将他们的反应预算好了。
那个冷漠之人挥剑挡开乱箭,年轻人拉住那人的手,袍袖一拂,借力凌空飘退,落于五丈之外。
他们的脚尖刚一沾地,车底下突然射出七八支短矛,二人的真气已经用尽,来不及换气挡躲,只得就势卧地翻滚,只听“嗤嗤”数声,短矛擦着他们的身体,钉入坚硬的路面,如果射在他们身上,只怕要被射个对穿。
兄弟二人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若再有暗器,他们只能束手待毙。
吴兰心在车中冷笑,“你们的剑术不错,死了挺可惜,这次我就放过你们,如果你们今后再倚仗宝剑锋利欺负人,可别忘了今天的教训!”
年轻人大怒,正想跳起来和她再一较高下,却被一个力量扯住,低头一看,他的衣襟下摆被一支短矛钉在地上。他的同伴望着车轮自行转动,霍朱衣三女伴着车子安然而去,满脸的惊讶疑惑之色,喃喃自问:“她怎么会用这辆车?”
吴兰心却在遗憾。这辆车制作的太巧妙,昨天她与曾自珍同坐车中,凭着她对机关消息的知识也只能对车上的机关了解十之三四,如果她再能多了解几分,那对兄弟就休想活着!否则以她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脾性,怎么可能饶了让她吃了大亏的人?哼!总算他们对这辆车有所顾忌,没有紧追不舍。
这对兄弟的武功如此高强,芍药打哪儿找来这么两个人?
她打开暗柜,少林四宝还好端端地放在里面,吴兰心松了口气,那对兄弟大概没想到有人能把车子夺回去,所以东西还原样放着。只要东西还在,曾自珍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长长叹息一声,仰面躺在柔软的锦褥上,曾自珍的气息柔和地包围着她。
他现在可好?
午时。
天寒地冻,就算是大中午,人人都宁愿偎着火炉待在屋里,霍家也不例外。大门紧闭,地上积雪也未清扫,北风呼啸着从院中穿过,整个大院就象是死的。
忽然一个人影在墙头出现,黑衣、蒙面,就连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射出狡猾与冷酷的光。
这双眼睛四下一扫,身子顺着墙滑下来,就象是条蛇一样,没发出一丝声息,也没有浪费一分气力。
寒冷的冬天,又是大中午,人们的警惕性反而不如晚上高,黑衣人落在院中,霍家竟没有一点儿反应。
按理黑衣人应该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他却偏偏走到院子正中,高声笑道:“有客来访,主人却躲着不见,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其实他一出现在墙头,隐在暗处的霍朱衣等人就看见了,本想不动声色,瞧瞧他意欲何为,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明着叫起阵来了,霍朱衣只得现身走出去,“不敲门反而越墙进来,顶多算是个不速之客,没赶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你还想要怎么样的招待?”
黑衣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就是霍朱衣?”
“如假包换。”
黑衣人道:“你躲在院子四角的同伴怎么不一起出来?三方剑、三彩衣,还差五个人呢,怎么你们在自家地盘上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暗处的贺东等人一是受不住激,二来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隐身之处,再待下去也没必要,干脆一起走了出来,把黑衣人围在正当中。
黑衣人处于六面包围中,毫不慌张,笑道:“你们想以多欺少吗?”
纪西冷哼一声,按剑上前,正想说“我一个人对付你就足够了”,穿堂里忽然传出一个清脆冷傲的声音,“别上他的当,你们尽管一齐出手,他蒙面侵入人宅,非奸即盗,何必对他客气?”
黑衣人蒙着脸,谁也看不见他的脸色,但他的目光却起了变幻,大笑道:“这位姑娘满口漂亮话,其实是知道他们单打独斗都不是我的对手,才拐弯抹角地让他们一齐上吧?”
纪西大怒,正待开口反击,屋中人已经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他们都是名门子弟,怎会怕你一个小贼?只不过敌势不明,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纪公子,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问话说得婉转轻柔,纪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和其余五人一起拔出兵器。
黑衣人身形一转,蛇一般滑出刀光剑影的重围,摆手道:“慢来慢来,吴兰心姑娘在不在?”
穿堂内那冷而清脆的声音道:“我就是。”
黑衣人道:“在下此行是专为拜见姑娘而来。”
吴兰心道:“你想见我是见不到的,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倒不妨说来听听。”
黑衣人的目光又一阵变幻,笑道:“在下远道而来,姑娘为何悭于一见?”
吴兰心也笑道:“我也不愿失礼,只是发现你右手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所以又改了主意。”
黑衣人愣了愣,突地仰天大笑,“姑娘真是厉害,在下居然认为这点雕虫小技能瞒得过姑娘的法眼,真是可怜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