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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到山脉深处,山里的野兽多危险多,如果遇上野兽就爬到树上,给村里的人的发信号,懂不懂?要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到夜里看不到路就不安全,祭祖的程序和该说的话刚刚你奶奶已经教过你,都记住了没?”伽连拄着拐杖耐心嘱咐道。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都刻在脑子里了。我都已经九岁,是族里的男人了。”木槿年信誓旦旦。
“哎……你爷爷老啦,这几天又得了病,身子骨不行,以后祭祖的事就得靠你,趁着天还早,收拾收拾赶紧走吧,槿年。”拉姆笑呵呵地给木槿年整理整理衣角和领口,又吻一下木槿年的额头,把包袱系得紧点儿。“走吧。”
木槿年冲着屋内喊一声,“蓝牙,出发啦,赶紧出来!”
一只身长近两米的大白狼从屋内窜出来,雪白的狼毛,背上印着6道淡蓝色条纹,巨大的身子直立起来比两个木槿年都高,它绕过拉姆,转身向着木槿年身上扑过去,木槿年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心道,这死狼,抢了我九年以来所有的肉不说,成天扑我算怎么回事,吃得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大,还以为它自己是小时候的无敌小可爱吗?就没点儿自觉性,这么大个狼身扑过来,准备压死我吗?
拉姆目送着木槿年带着蓝牙走出家门。
经过半个时辰的长途跋涉,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气喘嘘嘘地走到龙岩谷,这里是唯一能顺利进入越魔山脉的关卡,只要进入龙岩谷,就等于出了村子的范围,进入越魔山脉边沿。
祖坟离这里不是很远,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木槿年脚步停在龙岩谷,背着包袱,跳上一块巨大平坦的岩石,悠然盘坐在岩石上,扯下身上的包袱,解开结扣。
仔细地数落着里面的贡品,大部分糕点都是自己平常爱吃的,尤其是栗子糕,香气十足,酥松美味,入口即化,是糕点中的佳品。
“蓝牙,你过来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木槿年拿出栗子糕,打算和蓝牙分赃老祖宗的祭品。
蓝牙听到木槿年准备把老祖宗的东西分给它,猛越一个,跳上平坦的岩石,硕大的狼头凑到贡品面前,仔细地闻闻,似乎有一块腊肉藏在包袱最深处。
蓝牙锋利的爪子在祭品上面轻轻地拨弄,木槿年心领神会地拨开蜡烛和酒瓶,露出最底下的腊肉。蓝牙爪子狠狠一抓,把腊肉都刺进指甲里,趁木槿年不注意,一口全都叼进嘴里。
木槿年回头的瞬间,看见腊肉都进了蓝牙的嘴里,气得顿时就眼红,手指着蓝牙气急败坏地开骂,“就一块腊肉,你怎么就自己独吞了?你都让我吃素多少年了,怎么就不知道悔改?我木槿年怎么会有你这种兄弟?”
蓝牙迅速咽下腊肉,跟没听到木槿年的话一样,继续在贡品里找它还能吃的东西。木槿年赶紧把贡品重新打包起来,心道让蓝牙跟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白吃白喝,贡品还得分它一半儿,怎么算都忒不划算。
“行了,吃饱了继续赶路,老祖宗还等着咱们祭奠呢,你比老祖宗吃得都多,这事做得就没良心了。”木槿年如此说。但木槿年就没想到,吃老祖宗的东西这件事本身也不对呐。
墓地所在地极为隐秘,在环形深谷的最深处,因为山谷内埋葬着札澜族历代的先烈,所以取名札澜谷,越接近札澜谷,路也就越难走。
“就是这里,我们要进谷了。”
☆、【第四章】先祖墓地
前面道路狭窄得仅能容纳半个人通过,只有像木槿年这样身材狭小的孩子容易通过。木槿年侧着身子小心地往里面挤,小心地挪动步子,祭品则被拖在地上转移进去。蓝牙可造了不少罪,它的身子比木槿年宽得多,卡在岩缝间动也动不了,木槿年拽了半天才把蓝牙拽进去。
进到谷里,一片绿树环绕,大片大片的垂柳垂下地面,把地面几乎铺成绿茶色,果然是风水好的地方。木槿年拨开柳树,发现一颗通体银白的树,此等银霜之树只有上万年的树龄才可能出现。
走到最深处,木槿年终于看到墓群。
墓群周围所有的树都是通体银白,就像是结上一层厚厚的霜,银装素裹的十分奇特,树干底部像黑铁,有向上蔓延的趋势。地上的枯枝树叶已经落上厚厚的几层,脚踩在表面,不小心就可能陷进松软的叶层。
石砌而成的坟墓有30多个,最大的坟墓高度接近20米,面前的石地裂开几条大缝儿,墓碑经过上千年的风吹日晒,字迹已然模糊不清。
这里埋葬的是札澜族历代的族长和为族里做出重大贡献的英雄们,每一个都是毫无例外的人中龙凤,当世英杰。每年四月初七,族长都会亲自前来进行祭祖,只有族长的嫡系才有资格跟着前来。
“哎呀……”木槿年哀嚎,“累死了,为什么埋个死人还要离村子十万八千里,这不是纯粹找罪受嘛!”木槿年一个跟头栽倒在众坟头中央最大的一个墓包前面,当然不是崇敬地下跪,是彻底栽在地上。
“嗷……”蓝牙硕大的身躯蹲在木槿年旁边,甩着大狼尾巴,嚎叫一声回应木槿年。
出来的时候,拉姆已经仔仔细细地嘱咐过木槿年祭祖的程序,祭祖是族里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一步也错不得。
木槿年看着眼前所谓的一群英雄,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祭祖。
记得正确的步骤是先摆好贡品,然后诚心念札澜颂。于是木槿年很虔诚地把贡品逐一摆到每位先祖面前,恭敬地回到中间最大的墓碑面前,这里沉睡着札澜的先代族长。
墓碑接近两米,上书:先祖札澜之墓。
木槿年缓缓跪在墓碑前,郑重地大声念道,“札澜流淌的长河,一直都有撒吉慷慨的祝福,尊贵的先祖啊,请喝下这杯酒,保佑札澜,丰衣足食,长存久远,人丁兴……”
稍等,好像程序有问题,蜡烛没摆……。
纠结半天,木槿年眉头微皱,算了吧,错都错了,再继续下去也是在错的基础之上,木槿年干脆盘坐在墓碑前,伸手拿过枣糕塞到嘴里,这个枣糕味道其实比奶奶平常做的好吃,没想到奶奶对待祖宗比对待爷爷和他还用心,不道德啊。一会儿,木槿年觉得自己在这儿胡吃海喝总不能让祖宗们寂寞,干脆开始和祖宗们汇报族中重大事项。
“祖宗们啊,其实族里发生的很多事还是很有意思的,比如阿杰树前几天从附近的镇上带回来的鬼牌,爷爷呢,就非要和阿杰赌牌,结果输得老泪纵横,阿杰看在爷爷还是族长的份儿上,最后也就一笔勾销了。”木槿年说着说着眼睛又盯上祖宗们的美酒,平常奶奶管得严,没碰过这等人间美味。
木槿年佯装自然地打开酒瓶子,凑到鼻子前闻闻,酒香四溢,纯度一流,果然是好酒,奶奶给爷爷准备的酒很少有这么香的,于是开始细细品尝。
“我嘛,肯定是族里今后的领军人物,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接替爷爷主持的祭祖活动,也就是说你们的贡品从今天起就由我负责。”木槿年大言不惭,边喝酒边继续胡侃,“哎!虽然知道你们死得很冤枉,很悲惨,不过那也没办法,现在村子落魄成这样,你们也不能从坟里爬出来拯救村子,诈尸这招儿不是谁都能使的,我个人也不希望你们使。”
木槿年平常很少喝酒,结果今天无意间喝掉足足一瓶,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酒已经见底,正好的瓶数,少一瓶酒怎么也说不过去。
“蓝牙,交给你,处理一下。”木槿年很随意地把酒瓶放到蓝牙身前。
蓝牙心领神会,直接小泡尿撒在里面,酒壶瞬间就重新装满,颜色和之前的麦酒相差不多。木槿年很庄重地将酒瓶放在先代族长的面前,“先族长,情非得已,就先这么办吧,摆摆样子而已,别太计较,怎么说我也是内定的下一任族长,你们以后十几年的口粮都在我手里握着呢。”
木槿年今天喝得很多,所以说话也就不由得放肆起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开始挨着祖坟一个个地转,在墓群的后方蛮不起眼的位置,有个小坟墓立在旁边,它也是有墓碑的,上面用黑字书写:先父嗜多魅之墓,看来这个墓主是嗜多家的先辈,嗜多是族中的第二大姓氏,百年前札澜族长一脉后继无人,嗜多家才会成为族长一脉。
木槿年当即俯身给这位先祖磕头以表敬意,我家的英雄,磕一个也不折寿。这时候,蓝牙狼跃起来,跳到坟包上。
“喂!快下来,踩在先祖的头上这是大不敬,知道吗?小心嗜多魅祖宗诈尸起来惩罚你。”木槿年赶紧呵斥蓝牙下来。
似乎在回应木槿年的话一般,墓碑忽然开始震动,慢慢地向地下沉去,整个地面都产生微微的震荡,墓砖开始向左右机械地活动。不多时,木槿年面前的墓地打开一条幽暗的通道,黑暗直通地下深处。
木槿年顿时就吓得冷汗直流,祖宗们,我们没干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儿呐。转念一想,自己什么事也没干,墓地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开。
木槿年大着胆子绕过墓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墓,狠狠向上轻跳,放眼观察,果然不出所料,蓝牙刚才踩踏了墓顶上的一块白砖。
既然这儿有条墓道,进去看看总不是错,只是进去看看而已,绝对不拿东西就成。木槿年想到此处,便大着胆子,嘴里念叨着撒吉保佑,小心翼翼地迈进墓道。
木槿年刚刚进入隧道还没有20米,一股阴冷的气息传出,惹得木槿年后脊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着这里游窜过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木槿年下意识感觉到可能有危险,大喊道,“不好,蓝牙,快跑!”
蓝牙听到木槿年的喊声,瞬间撤出隧道,木槿年也以迅雷之势,把力量都蓄在脚上嗖地飞跑出墓道。
木槿年撤出隧道后,眼睛向隧道里面不安地扫进去,两只暗绿色的眼睛犹如鬼魅般紧紧盯住隧道外的木槿年,木槿年心跳瞬间加速,只是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