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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立文的双手搭在长乐那颤抖的玉手之上,把弯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推进,这一推,那锋利的弯刀已经沾上了一丝血迹。
众人一惊,长乐手中的刀再上前一分,王立文的小命也就没了,文王军的众将士想上前,但碍于王立文的命令而犹豫不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彷佛空气也随之凝固一般,黄镜脸上却闪过一丝微笑。
王立文深望着长乐道:“我记得我们相识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这个我不会忘记,我也很想和妳去看看这胡国的雪景,我会为妳吟诗,为妳奏箫,我更想与妳在这漫天的飞雪中合奏。”王立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在白云山的温泉,妳所说的我全记得,虽然我当时昏迷,却知道妳一直在我的身边,每天都陪我聊天。”
王立文抬头望着沉默的苍穹道:“答应我,我死之后,妳不可以为我掉一滴眼泪,妳说的没错,我不喜欢看着妳流泪,更不喜欢看妳为我伤心。”王立文深情的看着长乐笑道:“七宿乘运曜,三星与时灭,履霜冰弥坚,积寒风愈切,繁云起重阴,回飙流轻雪,园林粲斐皓,庭除秀皎洁,墀琐有凝污,逵衢无通辙。”
长乐闭着眼摇了摇头,显得很痛苦,这些话全是王立文昏迷之时,长乐在病榻之前的倾诉,长乐终于松开了手,弯刀“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众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长乐上前一步,狠狠的道:“我恨你!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说完她在王立文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然后掉头就走,一个人消失在漫天的飞雪中。
王立文一直望着长乐消失的地方,他就在那里呆立着,他无法忘记长乐临走之前的眼神,那是一双幽怨的眼睛,带着满腔的恨意,同时也夹杂着几分的恍惚,这跟以前的长乐不同,以前的长乐无论如何,对王立文始终有感情的成分在,但是今天,这种感情好像没有了,这也就是说下一次再和长乐相遇,她所说的就会成真。
王立文摸了摸火辣辣的面庞,蓦地失声大笑,他的笑声中带着落寞与无奈,他就一直这么笑着,慢慢的,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单手紧抓着胸口,忽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叶飞扬等人连忙围了上来。
看着自己部下紧张的样子,王立文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只是感觉心口好疼,过去就好了。”
众人明白,这是王立文为长乐而心痛,这种痛使他体内的真气有点浮动的迹象,黄镜来到王立文的身边,笑道:“刚才你体内的真气似乎有所浮动,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你的武功已经不可能恢复,因为你一旦强行催动真气,你所中的毒气就会破关而出,到时候连神仙都没办法救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王立文笑道:“生死有命,生并不是一切的开始,而死也不是一切的结束,不过生生死死却是一切悲剧的开始,而这个悲剧几乎使我窒息,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我,这所有的痛苦让我明白……”王立文伸手指着夜空大声道:“苍天已死,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要与这上天斗上一斗。”
黄镜微微一愣,笑道:“老夫今天很高兴,因为你终于突破了自我的局限,你虽然丧失了武功,但是却已经达到皇者霸气的境界,你的本命之气,已经开始主导你的人生,老夫也为你高兴啊!”
王立文回过头来,看着这位满脸刀疤驼着背的老人,道:“黄大人,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黄镜摇了摇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夫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主要还是你命不该绝呀!”
王立文苦笑道:“但是这对黄大人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也许我们从今天起就是敌人了也说不定。”
黄镜当然明白王立文的话中之意,从王立文醒来之后,就于第一时间出现在胡国死牢,这如果没有瑞和的首肯是不可能的,而王立文手下八千多的文王军在天京城可以来去自由,这也只有瑞和能办到。
瑞和回到天京城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废除了宰相制度,这一举动完全是针对黄镜,但是令黄镜想不到的是王立文的出现,从黄镜知道王立文杀了哈吉那一刻起,黄镜也已经知道了瑞和真正的目的,黄镜也明白自己早已经处在绝境。
黄镜叹道:“这个女人的手段真是太毒。”
王立文明白,黄镜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要说毒,王立文倒觉得瑞和的手段极为阴柔,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瑞和所有的计划中,她几乎都是四两拨千斤,充分利用自己的优点,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政治条件,王立文因为早已经将“帝王权术”中的权术铭记于心,所以他才能看出瑞和的手段要害之所在。
王立文道:“自古成者王败者寇,只要成功了,历史也就成了成功者的历史,后人也只会看到他们成功的一面,而失败者却永远扮演着失败的角色,有的只是一点点同情,无聊的同情心又塑造了更多的失败者,权力的游戏本质就是如此,我们既然开始了这个游戏,就应该适应游戏的规则。”
黄镜微笑着点点头道:“帝王的权力,如果运用的好,就如同灿烂的阳光俯照着大地,具有无上的荣耀与地位,这是得道之说;还有就是失道之说,失道就是失去民心,自古帝王一旦失去了民心,他的王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王立文心下大骇,因为黄镜所说的简直就是帝王权术的翻版,王立文感觉眼前的老人一直是那么的神秘,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黄镜对王立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王立文受益匪浅,特别是听说这个驼背老人还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王立文决心要先探探黄镜的虚实。
王立文打定了主意便道:“这里天寒地冻,有请黄大人移驾,我们换个地方畅言,你看如何?”王立文很明显是想与黄镜来个真正的长谈,也许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也想避开过多的耳目。
黄镜笑道:“既然你有这雅兴,老夫只好奉陪,只是……”
黄镜说到这里略显为难之色,王立文笑道:“黄大人有何难处,请直说。”
黄镜道:“今天我受人之托,来向王爷要一个人。”
王立文看了看边上沉默的唐小月道:“黄大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唐姑娘了吧?”
黄镜微笑着点点头。
王立文继续道:“那她要的可是我身后的广平郡主?”
黄镜笑道:“正是,请恕老夫直言,这广平郡主一定要活着,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了她,以后对你肯定有莫大的帮助。”
王立文手一伸,示意黄镜不需要再说下去,王立文走到唐小月的面前道:“唐姑娘,妳知道本王最恨的是什么呢?”
唐小月俯了俯身子笑道:“文王爷宽宏大量,请恕小女子前些日子的冒昧之处。”
王立文道:“本王最恨的就是被人耍,特别是被女人耍,凡是耍弄我的人,都必须付出点代价,这点我以后会让天下人明白。”说完王立文贴上了唐小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香,这是上好的紫罗兰香,看来唐姑娘很喜欢这令人陶醉的花香吧!”王立文想起与唐小月第一次见面之时,闻到的除了檀香之外,就是这唐小月独有的味道。
唐小月面对王立文无礼的动作,冷冷的道:“请王爷自重!”
王立文重重的“哦”了一声,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王立文的话才刚说完,一把银色的软剑就横在他的面前,拿剑之人正是一向文雅的傲剑,只听傲剑狠声道;“王爷,如果你再上前一步,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同时李崇那冰冷的长剑已经放在傲剑的脖子上,文王军的将士也将傲剑围了起来,王立文不以为然的道:“我现在虽然失去了武功,但是你认为你有实力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吗?等到你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你也难逃一死。”
傲剑道:“王爷,你也说了生死有命,我只是个江湖草莽,而你却是尊贵的王爷,如果王爷非要用你的这块玉来撞我这片瓦,在下也只好奉陪。”
王立文却哈哈大笑起来,只听唐小月冷冷的道:“王爷,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第七章
王立文就是在等唐小月这句话,他笑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每次见妳,妳都带着面纱,我很想知道在那面纱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如果妳肯当众揭开面纱以真面目示人,那么就说明妳很有诚意与我合作。”
唐小月闻言退了几步,咬着牙道:“你做梦。”
王立文也很是迷惑,为什么唐小月对这面纱这么在乎,难道她长的奇丑无比吗?不过,光是唐小月那双忧郁的眼睛就已经迷倒了不少人,她的面貌又怎么可能丑呢?还有那像苍蝇似的傲剑,以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独独钟情唐小月呢?
王立文并不想为难唐小月,道:“我相信,总有一天妳自己会为我而揭开面纱。”
唐小月眼神一黯道:“这么说你答应放人了吗?”
王立文仰天大笑道:“放,放,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放了呢?”转过头望着广平道:“只要广平愿意跟妳走,我就无条件放了她。”
广平郡主似乎很激动,连忙走到王立文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地道:“不,我不愿意离开主人,我愿意永远陪在主人的身边。”
王立文伸手抚摸着广平的秀发道:“很好!只是那个女人非要带妳走,妳怎么办?”
广平咬着牙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王立文一愣,广平的言语中似乎恨透了唐小月,唐小月千里来救,广平却丝毫不领情,甚至还动了杀机,这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王立文看唐小月多次搭救广平,她们二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忽然王立文的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牢牢的控制住广平,是不是等于控制住唐小月呢?
王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