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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误会,我还是觉得对不起胖子,虽然很想跟胖子说说我的想法,但斟酌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于是两人便聊天打屁的吃喝,又眯着眼小觑了半个时辰,金算子通知我们,装备置办好了。
他置办了三匹骆驼,牵着绳子笑道:“沙漠之舟,不用我介绍了吧?”我们启程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整,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为了赶时间,直接就骑上骆驼,由于从来没骑过,只能用走的,在上面晃悠悠的,一开始觉得感觉不错,后来坐久了,腰酸背痛,两腿的肌肉也累的很。
坐在骆驼上,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双腿的肌肉得夹紧,腰要挺止,坐久了很折腾人,待我和胖子熟悉了骑骆驼的方法,金算子便邀着骆驼奔跑起来。
别看骆驼走起来的时候很悠闲,实际上它在沙漠里的奔跑速度很快,我骑在上面,整个颠簸的仿佛要散架,耳边的风一下子猛烈起来,风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沙,我们都戴着防风镜,弓着背赶路,一路上也无意留心周围的风景。
古诗有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们赶了两个时辰之后,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骆驼的行进速度逐渐慢下来,累的呼哧呼哧喘气,此刻,远处的地平线上,橘红的太阳已经下去半张脸,天边布满了晚霞,仿佛再跑近一点就能抓到手里。
金算子扬着鞭子呼了一声,声音在大漠里,传的很远很远,衬着夕阳,有一种苍凉的质感。
胖子也跟着嚎起来,鬼叫一通,最后他冲着天际五彩的霞云大叫:“云彩妹子,你在天上,过的好吗……”这种大漠日落的气氛,实在很适合抒情,我被他们俩的吼声一感染,也跟着嚎起来:“三叔……你们在天上,过的好吗……”
胖子回过头来骂我:“不带你这么抄袭的。”
我一嗓子吼完,心里很是畅快,正准备顶回去,金算子摇头失笑道:“骆驼也跑累了,咱们接下来只能徒步走,如果我没估计错,那队人马会在前面的胡杨林里露宿,夜晚的沙漠隐藏着很多危险,阿番达一定会让队伍将营帐扎在胡杨林里。
我问:“离那片胡杨林还有多远?”
金算子估计了一下,道:“以咱们的速度,还得连续走四个时辰,沙漠里,一到七点左右就黑的没影了,他们在七点之前,一定会赶到胡杨林露宿,咱们打起灯,八点前应该能赶过去。”接着,我们下了骆驼,开始徒步赶路,这里还只是沙漠的边缘,沙子并不深,脚陷进沙中,有时还能感受到沙漠下面硬硬的土层,虽然比较吃力,但我们三个。好歹都算是个老斗了,爬山涉水也习惯了,因此到不觉得难以忍受。
徒步走了两个时辰了,沙漠彻底黑了,最开始是灰蒙蒙的,到后来就变成漆黑一片,而且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沙漠里没有人烟,没有人点燃的光芒,因此一到七点,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接着,我们便打起手电筒前进。
金算子说,夜晚,沙层里藏了很多毒虫,走上去容易中招,于是又改骑骆驼,我看电视里放的动物世界,说沙漠里有很多蛇蝎,于是我问金算子:“沙层里是不是有蝎子、蛇什么的?”
第十章 鬼梭梭
金算子说:“有,不过还有更离奇的东西。”
离奇?
胖子一听来了劲,说着大半夜赶路,挺无聊的,都有什么离奇的东西,你说说。
金算子想了想,道:“行,跟你们说一个,这可是真事,绝对不是吹的。”接着,金算子给我们讲了一件他刚到田和纳时遇到的离奇事件,以打发夜间沙漠赶路的沉闷。
金算子说,他从小是个孤儿,七八岁的时候,被北京的手艺人瓷王李收为徒弟,学了一身鉴别瓷器和制西贝货的手艺,瓷王李没有留下传人,死后铺子便被金算子接了。金算子年轻时凭借着一手以假乱真的仿制绝活,在北京混的风生水起,相继认识了胖子一伙人,也跟着干过倒斗的勾当,后来认识了现在的新疆老婆。
金算子从小没有亲人,跟新疆妹子组建家庭后十分恩爱,把老婆的爸妈当自己的爸妈一样伺候,便舍弃了繁华的北京,移居到乌鲁木齐,在田和纳做起旅游生意。
他老婆叫古丽,家里从事的是牛羊养殖,金算子刚到乌鲁木齐的时候,很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但为了有一个家,便下了功夫适应这里的生活,住了半个月,便跟着阿爸学习放牛赶羊。
乌鲁木齐当时正赶上新建设,到处都在修楼房,从事养殖业的牧场离的很远,往往家里的男人是轮着去,半个月换一回,由于金算子没有经验,阿爸便带了他一个月,地点是距离乌鲁木齐二十公里外的草原,那片草原是当地最大的草场,草场的边界处绵延入沙漠,有现代科学家估计,虽然这片草场很大,但如果沙漠化的速度无法减下来,那么再过一百年,那片草惩将被沙漠吞噬。
在放牧的日子里,住的是简易的帐篷,类似于蒙古包,清晨将牛羊赶出去,到了下午四点钟左右,便把牛羊赶回来,为了带金算子熟悉地形,那一天阿爸吆喝着牛羊走的比平时都远,金算子的阿爸是个闷不吭声的老实人,他觉得一家人走在路上,一句话不说很是尴尬,便找话题跟阿爸聊。
先是侃自己在北京的事,但阿爸去过的地方不多,对北京也迷糊的很,完全没有办法跟金算子接话,最后金算子干脆就聊起了草原,一说草原阿爸就来了劲头,从春说到冬,一年四季,草原的变化,说的头头是道。金算子见有门,便可劲的挑草原有关的话题,谁知说道最后,说到草原沙漠化的问题上。
阿爸没什么文化,不明白草原怎么会变成沙漠,金算子用科学的解释说了一大堆,阿爸还是不认同,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于是阿爸给金算子讲了一个关于草原沙漠化的传说。
新疆人大多信奉伊斯兰教,他们认为,万物皆归真主,维吾尔族称之为胡大,而胡大则是一切真理的主宰。
相传很久以前,胡大钦点了牧民嘎什达管理草原,忠诚的嘎什达将草原打理的很好,牛羊肥美,水草丰茂,久而久之,嘎什达便想:即使没有胡大,草原也可以被我管理的很好。胡大感应到这件事情,于是很愤怒,对嘎什达说:“从今以后,这片草原将逐渐被黄沙掩盖,牛羊将因饥饿而死亡,水流将因烈日而断流,我要你化身为草梭梭,被蛇蝎咬、被风沙磨,直到长满沙漠才能恢复人身。
从此,草原一夜之间变为了沙漠,胡大仁慈,在沙漠的边缘留下了一片草场,供人类居住。
金算子是典型的唯物主义,他只当个故事听了,但阿爸话头被吊了起来,平时话不多,现在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泄洪似的,金算子为了讨老丈人的欢心,也跟着天南地北的侃,结果一不小心耽误了时辰。
草原的秋季,一到六点就黑的没影儿,牛羊入了夜,便分作好几堆窝在一起睡觉,金算子和阿爸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们赶到一处,一眼瞟过去阿爸就发现不对劲,说道:“羊少了。”
阿爸对羊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但金算子没察觉什么不对劲,三十多只羊,黑压压一片,哪里分的出来,为了确认数量,两人打着火把,在黑暗中一只一只数,结果一数,竟然差了三只羊。
二十年前的三只羊,卖出去,够一家人四个月的生活费,这一丢阿爸急了,让金算子赶着牛羊先回帐子去,他得把丢的羊找回了,不然等到了天明,羊在外面一天就野了,闯进其它人家的羊栏里也分不出来,到时候就彻底丢了。
金算子骑马都是刚学会不久,更何况在黑漆漆的草原上赶三十多只羊回家,虽然不想让老丈人瞧不起,但这活儿确实接不下来,保不准,连这三十多只羊都得弄丢了,只得腆着脸说明了。
阿爸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不勉强金算子赶羊回家,于是对金算子说:“等找了羊,回去也晚了,今晚上就在这扎了。”
阿爸是个老手,他赶羊只需要打口哨,羊听熟了口哨,哨子往哪儿走,就跟到哪儿、爸说:“走散的孤羊,听到羊群的叫唤,自己就会跑过来。”金算子举着火把照路,一路上,牛羊的叫唤声此起彼伏,两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孤羊的踪迹。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阿爸望着远处,忧心忡忡,道:“别是被草梭梭抓去了。”
金算子觉得奇怪,道:“这个……草还能吃羊?”他本来想说太他娘扯蛋,但对老丈人说话,还是要客气些,斟酌了用词,便问出这么一句。
阿爸说:“你看,再往前走,草就长进沙子里去了,是沙漠的边缘了,嘎什达变成草梭梭以后,怨气大的狠,草梭梭下的沙子里,有好多梭梭鬼子,遇到梭梭鬼子饿的时候,遇上什么就吃什么。”
金算子觉得有些好笑,但看阿爸忧心的神情,便道:“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在这儿先扎了,我再往前找一段,要真找不到,也没办法了。”
啊爸听得直叹气,他也上了年纪,便带着羊就地扎了,金算子赶了五只羊继续往前走,羊也累了,走一段便想卧下去,金算子就拿鞭子抽,羊叫的惨兮兮的,咩咩的声音在风里发颤,有些渗人。
他举着火把沿着周围又找了大半圈,脚已经踩进了沙漠里,这里有很多草梭梭,再往前走,连梭梭都看不见了,金算子想:那羊也不会那么傻,总不会自己往沙漠里面走,沙漠里又没有草。
梭梭草是苦的,而且没有水分,羊从来就不吃,就算金算子是个外行,他也知道,牛羊不会自己往沙漠里跑。他叹了口气,摸摸鼻子,准备放弃,心想:这下回去该被古丽骂了,第一次放羊,就丢了三只,想起老丈人脸上蹙起的皱纹,金算子心烦意乱,眼见火把燃到了头,金算子正准备赶着五条羊去跟阿爸汇合,结果晃眼间,似乎看见火光的尽头,似乎有一只羊。
金算子大喜,举高火把眯起眼看,真是一只羊,隔的有些远,居然跑到沙漠里去了。
金算子骂了声:“蠢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