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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心顿时就凉了。
难道这次,我吴邪真的要命损于此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海苔吃多了?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我要是死了,我二叔怎么办?我们吴家就绝后了,到时候我爸非气死不可,我爷爷肯定要诈尸。
不对……或许我爸加把劲儿,还能再生一个。
疼痛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很多不着调的想法,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太多惧怕的感觉,或许是与死亡的擦边球打的太多,也或许是我这一趟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因此我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会死在这里,而不是那个岛斗里。
不甘心。
很不甘心。
我爷爷,包括我三叔那一辈人,因为那个巨大的秘密,而牵连了一辈子,我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对一切都不想追究了,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是很不甘心的,这个耍了我一辈子的终极,我总得看看它是骡子是马,就这样死,实在太不甘心了。
我怀疑,自己死后,肯定会因为这股怨气而起尸,变成水鬼什么的。
就在这时,脚腕上那种剧痛,已经逐渐蔓延到大腿,那些东西正从我裤腿里往上走,活活咬噬着我得血肉,那种痛苦,让人恨不得立刻跳海去死,但没等那些玩意缠满我得全身,便听身后传来阵阵激烈的枪响,朦胧间我睁眼一看,发现是胖子等人,他们已经安稳上岸,此刻正一字排开的站在船舷上开枪,显然是想将我身上的海苔引过去。
但此时,我身边的海苔已经见了血,哪里那么容易被吸引走,除了一部分抢不到食的海苔向着小龙女的船游过去以外,依旧有一部分不愿意放弃到嘴的美味。
我剧烈的挣扎着,以期能挣脱开来,但那些东西力道虽然不是太大,但数量十分多,几乎是无孔不入,我刚把脚挣脱出来,立刻又滑进另一推海苔里,到最后,我脸扑腾手的力量都没有,瞬间被扯入了海里,大量的海水涌进来,呛得我胸肺疼痛,比死还痛苦。
我以为自己真的要以这种惨烈的方法死去,但不知为何,在下水没多久后,缠着我的海苔突然撤退了,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紧接着,我的下颚被一只手拖出了水面,由于呛水呛得厉害,我此刻意识也很模糊,只大略看了一眼,发现拖着我的竟然是张秃头。
他见我醒了,咧出一口黄牙,道:“没事吧?”
我虽然大脑混沌,但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没有消失,我立刻觉得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为什么他一出现,那些海苔就撤退了?那玩意本来就是由无数寄生虫构成的,除非这个张秃头能驱虫。
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叫道:“小哥……咳咳,你可以去拍电影。”
张秃头疑惑了一下,一边带着我往回游,一边说话,但我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整个人迷迷糊糊,也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休息室里,腿上包着纱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估计问题不大。胖子守在我旁边,正和两个德国壮丁斗地主,那两个德国壮丁正好是当时跟我们一起去救人的那两位,他们显然刚刚学会,出个牌要犹豫很久,胖子都不耐烦了。
他见我一醒,立刻将牌一扔,眼泪差点没出来,问我:“心肝儿,好点没?”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忍不住咳了一声,道:“我都这样了,您行行好,别恶心我成不?”
胖子嘴里啧了一声,道:“这就叫恶心。”说完,他脸上露出一种很特别的笑容,怎么说呢,笑得让人很想抽他。紧接着,胖子手指了指我的嘴,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有点懵,心说我才晕了多久,这死胖子就浑身不对劲了。
胖子道:“不是吧,你小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一脸惋惜的摇头,道:“你一上岸,德国妹子差点就要跟着殉情了,然后当着一帮人的面就这样了……”胖子深深吸了口气,嘟着嘴就要来亲我。
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说话都结巴了:“你是说……她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呸。”胖子收了嘴,道:“那不叫人工呼吸,胖爷我用人格担,那绝对是在占你便宜,当时我是想阻止来着,但看你挺享受的,就忍住了,感觉怎么样?”
我砸了砸嘴,很诚实的回答:“忘了。”
接着,我想起了一件事,忙道:“小哥呢?”
“小哥?”胖子显然不明白,我连忙将张秃头救我的事情说了,胖子听完,差点笑岔气,道:“得了吧,德国妹子装备里有专业的固体驱虫器,那秃头水性好,让他带着驱虫器下去救你了。”
接着,他道:“他要是小哥扮的,胖爷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马桶用!”
第十八章 (下)
我见胖子说的信誓旦旦,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由有些沮丧,便问胖子后来的事。
胖子说将我救起来之后,德国美女急得差点掉泪,不顾在场所有男同胞的目光,直接嘴对嘴给我做人工呼吸。待我缓过气来便开船,那些海苔想追上来,但不知道是不是碍于那些固体驱虫药,一根根踌躇不前,最后才彻底摆脱了。
后来张秃头解释说,那种海藻,学名叫‘科摩罗食肉黑藻’,是一种海藻与软体食肉虫的结合体,一般附着在海下的礁石上,在礁石上生长和死亡,像这种海藻大量出现在船上的情景还是第一次,根据张秃头分析,这艘船原来的主人,很可能到过一个‘科摩罗食肉黑藻’很多的地方。
我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老雷的船究竟去过什么地方?
思来想去,我觉得老雷既然一心想救二叔,那么必定不会浪费时间,去一些没用的地方,而这些‘科摩罗食肉黑藻’又是生存在深海礁石上,那么换句话来说,我们可以理解为,这艘船曾经停泊的海域底下,有大片密布着的‘科摩罗食肉黑藻’,而且这些黑藻数量如此之多,也就是说,船只停泊的时间很长。
再来,科摩罗是从生至死都生长在海底礁石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浮到海面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船停泊期间,深海下的‘科摩罗食肉黑藻’曾经人为的遭到破坏,使得大量食肉藻脱离礁石,浮上海面,又恰好缠住了船只。
我将自己的分析说给胖子听,胖子一拍手,道:“不愧是胖爷的兄弟,跟我想的不离十,所以依我看,那些食肉海藻应该是雷小子干的,所以说,你要找的那个岛斗,肯定就在这附近。”
那两个德国人见我和胖子说了半天也没搭理他们,其中一个憋不住了,起身冲我鞠躬,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德文,胖子道:“他们是来道谢的。”
我这时候哪有心情跟德国同胞交流感情,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半天,两个德国人才一脸感激的走出了休息室,我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绷带,问胖子伤得重不重,他说只是皮肉伤,关键在于消毒,让我别担心,休息个两三天就能好。
我一算时间,大概明天晚上就是潮汐出现的时候,到时候没准还得穿潜水服下水,哪有休息的时间,便招呼胖子,道:“要想身体好的快,必须补充足够的营养,快,出去弄些吃的,海参最补,去给我钓两只上来。”
胖子骂了句娘,道:“胖爷我听过钓章鱼的,就是没听过钓海参的。”他出去一趟,半晌后,端来了一盆鱼头火锅,我没想到胖子这么贤惠,目瞪口呆之下,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拉着他的手,感觉喉头有些哽咽,道:“胖子,我就随便说说,其实你给我弄几块压缩饼干就行了,这么麻烦,我多不好意思。”
胖子甩开我的手,分了筷子,道:“少装,咱们明天下了斗,以后还能不能吃到活人的饭菜都说不准,既然到了海上,不趁机会把海鲜吃个够,除非我傻。”
胖子为了照顾伤患,做的清汤鱼头,我俩躲在休息室吃了个痛快,一大块鱼头,不消半个小时,便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胖子还不解馋,说你等着,我外面还架着四只鱼竿,没准真能钓出海参来。
海参都是生活在海底,钓出来的几率不大,但我不想打击胖子的积极性,便让他去钓鱼,自己躺在床上修养。经过白天的事情,德国美女认为让船自由漂泊有一定危险性,便让舵手启动马达在海域周围巡视打转。
如此,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已经可以下地走路,除了感觉皮肉痛以外,到没有伤及筋骨。
天空的月亮斗大如银盘,将海面照的蒙蒙亮,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海面的海水,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样,有规律的晃荡起来。
我们船上的探照灯全部调到最大,德国美女也分配好人手,留下一个德国人和那个中年妇女看船,还有三名德国伤患,剩下的四个德国壮丁,已经穿戴好了潜水装备,随时可以下水。
我这边的人,同子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坚持要跟着下水,剩下的四个人灰老鼠、小胡子、大痣以及那个姓聂的伙计,这一次行程凶险,我之所以带这些人,一来是因为当初有大量装备,二来也是为了行船与应急,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带着这帮年轻人下去冒险。
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太多,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背负几条人命。
站在船头,我看了看同子,他目光坚定,说一定要下水找二叔,否则对不起哑姐的交代,更对不起三叔当年的照顾,我见他去意已决,便没有坚持,吩咐剩下的人,如果海岛露出来,除了同子,所有人都留在船上。
大痣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意外,但估计也有贪生怕死的想法,因此没有反驳,倒是灰老鼠十分机灵,他眼珠一转,便道:“吴哥,你可太偏心了,凭什么带着个瘸子下去?”他指了指同子。
同子怒了,骂道:“谁是瘸子,你小子找抽啊。”
灰老鼠满不在乎,道:“说的就是你。”他紧接着对我道:“吴哥,我也下去,不是为了二爷,是为了你,在车上你救了我一条命,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要是拒绝,我就直接从船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