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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简直是骇人听闻,一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二不是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任务,只是作为一枚无关紧要的闲棋冷子,竟然抛开父母亲戚朋友,在人生地不熟的邦联整整呆了八年。
“呵呵,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些人既没有好头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只能做这些最低端的潜伏工作,一次往一个国家丢个几十上百人,就算被挖出来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侥幸混过去,不是默默无闻一辈子就是接这种级别不高的搬运工任务,不过我们也不指望别的,能帮国家出上这份力就很知足了。”
杜北憨厚地笑笑,露出像压缩饼干一样厚实的嘴皮。
“干完这票估计我的使命也算到头了,可以回去给我家老娘老爹尽个孝,八年也没回去过几趟。”
“喂,别乱说这种‘干完这票就回家’之类的话,那很危险。”
我直白的警告道。
“呵呵,那是你们机甲兵的东西,咒不到我们特务头上来。”
杜北豪爽地笑起来。
说话间,那些“老”特工们已经开来了一辆土里土气的民用运输车,这时候顶得上十人份力气的搬运机甲就发挥了作用,把封装好的导弹一一弄上了车厢,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按照杜北的说法,他们只是负责把货物拉到一个内陆村落,再由专用的运输机运回国内。
我摸了摸导弹翼片凸起的棱角,心里还是挺纳闷,心想老猫不是一开始牛逼的不行,怎么突然又感兴趣了。
后来我才知道,共和国军的导弹技术的确一度达到世界领先水平,但是在第四代导弹研发过程中,在超燃冲压发动机,微型连杆破甲弹头,多模制导上却落伍了,以至于很长时间没有适合机甲战的产品出厂。
“好了,那我们先撤了,有缘再见。”
一群人跳上车,杜北向我挥挥手,一群人坐着屁颠屁颠的车子很快消失在了丛林里,感觉真像是一群砍完柴的工人。
我目送他们离去,这才长长伸了个拦腰,算是又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我当时就准备马上回营地好好补个觉,这两天昼出夜也出,过得比夜猫子还不如,实在难受坏了。
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片整齐的机械运作噪音,下一刻,一排雪地摩托就拖着漫天雪雾狂飙而至,突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甩尾,甩得我一脸满是机油喂的雪块。
我大骂,一把把刀拔了出来。
“喂,老猫那家伙交代的东西在哪里?”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时我才看清来人有十几个,清一色雪白的长袍,脸上带着防风镜和口罩,身后背着自动步枪,看起来很有特种部队风范。
不过我可以拿脑袋发誓,我绝对不认识这些人。
“什么狗屁东西,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家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废话,当然是被上面交代来拿货了,快点,快点,我们时间有紧张。”
我当时就感觉自己的血几乎要冻住了,僵冷僵冷的,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那个,刚才你们的人不是已经来拿过了?”
“少扯淡,我们整个别动队就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来拿。”
“扯你妹,”我当时就急了,连指带比划,“也是十几个人,就那么五六分钟前抬走的,不相信你们去看,洞里早空了。”
领队看我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面罩下的脸色也是一变,沉声问道:
“他们是往哪边去了?”
“西北方向,车辙的话,树林里应该还有残余”
“我知道了,妈的,你也真够不小心的!出什么事都算你的!”
领队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通,马上跳上雪地摩托,带着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风驰电掣的追去。
我也管不上别的,心急火燎的给老猫挂电讯。
通讯很快接通了,那头竟然还响着上古时代的经典作《二泉映月》,老猫的说话声也和曲调一样悠悠哉的,让人极度抓狂。
“哟,陈中士啊,放心啦,请功的事不要那么急,功劳咋们算五五,啊不,四六开好了,奖金嘉奖啥的少不了你。”
我差点要吐血了,对着话筒大叫:
“奖个屁,货都被人骗走了,现在你的人还在带队追呐!”
此话一出,那头的老猫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不可能啊,我几秒钟前还收到电讯,说所有物资都已经接收完毕,正往秘密怎么这么快就丢没了。”
“怎么可能,你的人不是刚刚才……等等,他们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有没有穿特种部队那套时髦值很高的行头。”
“怎么可能,这是隐蔽战线又不是打巷战,况且他们的公开身份不是附近村镇的伐木场工人,就是餐馆厨师,前一天才接到任务通知去哪里找行头,顶多就几辆民用车,人手有几条破枪就不错了…。。喂喂,怎么了,出个声啊该死的!”
我狠狠掐断了电讯,几乎把PCP的钢化屏幕碾碎掉。无数细节一瞬间跳出来:一见面没有说出暗号的领队,连我的姓名和军衔也没有说的领队,出现时间晚了至少六分钟的车队……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脑子烧坏了吗?!
该死的,又被人当蠢货摆了一道!PS:明天回学校,路上又要耗一天,所以就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雪林混战
等我费尽全力跑到时,短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运输车的被炸毁的驾驶室还在散发着余烟,作业机甲被聚能战斗部摧毁的驾驶舱还冒着忽明忽暗的火星,横在雪地里的尸体还没有冷却,冰冷的气息中还有极重的硝烟味。
全部十二个人都躺在这里,一个不少。
“噗通”
关节似乎都失去了力气,我一屁股坐进了雪地里。这并不是我服役以来第一次失败,事实上我因为这样那样的性格缺陷被不少人打败过,比如斯拉夫**,也比如科尔尼诺夫上尉和“苍刃”奥尔洛夫少校。这些我都输得起,也输得服气,但是我最无法容忍自己的错误却让其他人买单。
比如这一次,因为我的失误,让十几位对共和国最忠诚的军人丧命。
这种好像是我谋害了他们似的痛苦简直是无法言喻的,我想我几乎要疯了。
“咳…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在小小的战场响起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天开眼,还有人活着。
我慌乱地爬起来,几乎是像狗一样刨着雪,跌了不知道多少跟头,最后完全是连滚带爬地滚到那个人边上的。那是一个腹部中了三枪,脸部中了一枪的人,脸上又是灰白又是血红,我努力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和我聊过一会儿的杜北少尉。
“喂,少尉,你怎么样?”
我拍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
“废…。。话,有人被步枪弹……。打了三四下还会好的吗?”杜北的气息很弱,似乎随时都会断,“他妈的,没想到现在的狗动作那么快,都那么准备了还是被追上来了,够厉害的,咳咳。”
像是扯到了伤口,杜北吐出了大量的血浆,他伤的显然非常重,搞不好内脏都被子弹打碎了不少。
我羞愧到不敢和他说实情,真特么想一枪毙了自己。
“闭上嘴,我给你止血!”
我赶紧翻着上衣口袋,找随身的固体止血胶,但是杜北的大手却牢牢扣住的我的手腕,我从没有想过一个身负重伤外加大量失血的人会有这种力量。
“别……别管我了,把…。。货物…。一定…。。一定要夺回来,我第一次干活就把事办砸了,我对不起国家的信任,也对不起老猫和你,所以……一定要帮我夺回来,不然老子死得不甘心!”
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一边抽出一把随身的老式手枪坚持塞到我手里。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滴血。
大哥,是我他妈对不起你才对啊!
胡乱挤出止血胶在他的创口上涂了一些,然后我开始翻找起有用的物资,很快我就顺利找到了两支完好的一次性反装甲火箭筒,这东西我用过很多次,不存在使用障碍,可是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交通工具,我脚力再好我也不可能跑过雪地摩托。
这时我盯上了两台作业机甲,仔细检查后,我发现其中一台的驾驶舱已经是彻底被烧得一塌糊涂无法使用了,但是另外一台因为着弹点偏上,只是驾驶员连同座椅被金属射流烧掉了半截而已,设备都还可以使用!
这是个意外惊喜,我把半截人体拖出来后,直接跳进了充满人肉焦糊味,甚至还沾着些肉丝的驾驶舱,将这个还没熄火的大家伙重新发动起来,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整个过程我毫无心理压力,就像打扫完卫生再坐进去一样。
或许是被强烈的报仇念头充满,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以一台战争机器来说,我已经“合格”了。
柴油发动机重新爆发出轰鸣,随着机体的震动,渴望铁和血的战斗欲望覆盖了全身每一个部位,构成坚不可摧的战甲。我用力推下笨重的杆子,让机体拖动奇长的机械臂在雪地上狂奔起来。
作业用机甲本身不是战斗工具,只是作为简单人力作业的一种替代品,相比军用机甲各项性能已经被弱化到极致,比如最大时速只有四十多公里,比自行车快不到哪里去,和动辄能跑出六七十公里速度的军用机甲根本无法相比,另外行动程序也非常粗糙,只能做出几个最简单的动作。
但是已经足够了。
只要坐上机甲,我就能所向披靡!
作业机甲像只特大号的猩猩一样,在雪林中笨拙的狂奔,跑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雪雾飞扬,最要命的是作业机甲没有采用电视摄像机,而是在驾驶舱正面覆上一层最原始的水泡型玻璃作为观察通道,现在这玩意儿还没击穿了,原来糟糕的视野变得更烂。
“咣”
第三次撞到树干被弹出去以后,我不得不把保险带拉紧一点,让自己牢牢吸在沾满血肉的座椅上,避免被颠出去。
这时候什么恶心什么反胃都顾不上了,我只想逮住那些王八蛋,然后一个个弄死!
“嗖”
突然,有一枚闪亮的火箭从密林深处飞射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枚,目标都是机体的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