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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理解龙镔拒绝自己的资金支持的决定,不忍打击龙镔的自尊,便旁敲侧击的道:那你打算从事何种行业?具体打算到哪里去?
龙镔知道静儿实际上是担忧自己到底打算如何胜利的逃亡,隐蔽的生存,他微微一笑就道:一块鹅卵石如果掉进鹅卵石堆里,你要怎么才能准确的找出来?
静儿也笑着道:牢牢记住这块鹅卵石的特征,仔细筛选吧!
龙镔又笑着问道:一条从渔夫网里逃脱的鱼如果重新回到江河,渔夫要怎样才能把它抓回来?
静儿想了一下,接着道:马上用渔网围住这条鱼最后消失的河段,再把网收紧;或者就是把这个河段彻底隔离起来,把河里的水抽干,相信可以抓到。
龙镔紧跟着问道:如果这条鱼速度很快,马上溜到了渔夫控制不了的地方呢?
静儿已经懂了他的寓意,咪咪笑答:呵呵,发动通知其他渔夫撒网抓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抓住这条狡猾的鱼。
龙镔很满意这个回答,继续:可是这条鱼把自己伪装得没有任何特征,并且,它一直沉在河底,极少抛头露面,只不过是河里亿万条中的一条,就和其他普通的鱼一样,一个其他地段的渔夫还能辨认出来吗?
静儿笑得更深了:很难,很难,不过问题是这条鱼实在有些惹眼,不象是条寻常的鱼。它的五官、个头、年龄和其他类型的鱼相比,有很容易辨认体征,而且还没有鱼的身份证,怎么办呢?
龙镔敲敲自己的脑袋,狡黠的道:这条鱼会想办法搞一个加大了年龄的、五官比较模糊近似的外区域身份证,留长它的胡须,改变它的发型,不在一个寻食区域呆太长时间,小心的伪装好自己的,并保持高度警觉。
静儿又笑了,不过笑得格外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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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但拒绝了她的金钱,拒绝了她的通信工具,拒绝了她频繁的通信计划,更拒绝了她尚未明确表白的爱情,可他的理由却令她自己无法反驳。
理由很简单:谁犯了错,谁就得自己独自承受;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就得去吃。他说虽然他犯罪后的逃亡是懦夫的行径,但是那是因为他有被别人阴谋设计的可能,他的逃亡是在寻找时机查明真相,找到主谋者的证据,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后再报仇雪耻。
他生命时间也许有限得只剩下最多十三年,他没有理由傻不拉叽去承担什么罪责,他伤害的本就是一个败类。他的逃亡是退一步,而退一步的结果却是为了进三步。他逃亡的现实意义远远高于畏法服罪的社会意义。
既然是逃亡,就没必要再和从前的关系进行联系,不知者无罪,可知情不报却是重罪,既知联系无益,何必再进行联系?既然失去联系,那么感情付出也就是竹篮打水!既是竹篮打水,何不立刻停止?
静儿闭着眼睛想着身旁另一张床上的龙镔,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此时的她不仅脸上在流,心里也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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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也就是市内通缉令正式公布和新的抓捕方案执行的这天,也是龙镔犯下故意伤害重罪的天,上午。
静儿在九江至武汉的班车前,再次不顾少女矜持的拥抱了即将独自逃亡的龙镔,将无限伤怀的泪沾满龙镔的胸膛,龙镔的脸。
班车远去,龙镔打开静儿最后强行塞给自己的一个纸包,里面有一千块钱,和一张写满字的纸。
纸上写了两首词。
《凤栖梧九江赠君》。
丽影娉婷倚杨柳,九重寒雾,似乎已深秋。
纵知相思无片语,自将丹心锁君楼。
(下阙)
每把轻狂付春梦,笺成烛灰,醉笔写还休。
望极风波余孤月,照得江花别样愁。
另。
《蝶恋花九江别君》。
谁减烟波来时路?词成断句,残诗谁能续。
月浸寒亭润早秋,谁解相思悲如许。
(下阙)
清风莫追点惊鸿。别意长长,从此飞何处。
渺渺雁影动忽忽,总觉似有也似无。
又语:不论你有怎样的理由,你还是应该和我保持一定联系,以便掌握相关情况。切!永远挂牵你。静儿。
班车按照既定的行驶路线高速向目的地武汉驶去。
车轮滚动在柏油路面上,路两旁的树木、房屋、景致的后退着,车上的人似乎已经对此麻木,除了间或的看一眼窗外,剩下的就是以各种躯体姿态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目的地的到达。
静儿静静的,坐在临窗的位置,忍受着头顶上那股下吹的空调冷风,这是冰冷的寒意,从脊梁一直到脖颈,披肩的秀发也失去了仅有的那点遮挡作用。并且这股汽油制造出的冷风里有种令她非常难受的怪味。
柔柔的素手紧紧的捂着挎包,隔着那层薄薄的羊皮,感受着包里这把千百年的利器。
这把利器就是龙镔交代她保管的小刀,小刀古旧拙朴,和战场上的兵器相比,虽然卑微得没有分量,却完全可以看出它极品的无坚不摧的质素!
小刀就是龙镔,她隔着挎包用手可以强烈的感觉到,刀上甚至还有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话语,他的思想,他的眼神,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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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静儿坐车的这个时辰,终于安全返回学校的石伟、海涛正满面怒容的坐在寝室里,这两个男人,女友眼中末世纪新好男人,第一次没有对女友那尽力表现着的温柔,发出本职的言行回应。
海涛犹自对自己昨夜被那些法律赋予神圣权力的执法者,所教育的那记光荣而正确的耳光,离奇愤慨:我操他妈的这些狗腿子!龙镔被打折了腿、打成脑震荡,他们就不管事!鸟鸡巴郑学被搞了一下,就他妈的好象伤了他爹妈!还通缉令!我操!
石伟非常愿意理解海涛的感受,但是天生的谨慎令他如同机警的老鼠,时刻警惕和防备着猫的花招,他压低嗓音道:海涛,现在别说,我把门关上先,小心条子安装了窃听器。
杜慈立刻深以为然,道:是啊,电影上就常可以看到警察布控窃听秘密,就是使用窃听器来的。说着,不忘对机智勇敢的瘪三给以一记悠长眉眼的奖励。
翻箱倒柜的检查结果无疑是一无所获,石伟还是有些不信,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石伟的神态此时格外象水浒里的时迁,小眼贼贼的溜上几百溜,表情粗看上去居然还很严肃。
杜慈和邬庆芬想笑却不敢笑,海涛躺到了床上,把巨腿搁在坐在床边的邬庆芬手上,享受着轻柔的揉捏,还猛猛的抽着烟。
石伟瘦骨嶙峋的爪子突地在书桌上表达出大脑的不满,“砰”!嘴巴里用极快的速度宣泄出流利的声波:奶奶的!莫不成他们把窃听器安装在日光灯里?镇流器里?木头里?鞋跟里?我的钢笔里?墙壁里?总不会为了要充分利用生物电,把它安装进了我的屁眼里吧?妈的!我要是找不出你来,那我不是成了“东方之猪”?我靠!明天我把豹子带过来,要它来找找!
秋雅一个劲的抹着不听控制的泪,坚持着整理龙镔的床铺和书籍,根本没有搭理石伟那千方百计的搞笑,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整理着爱人那些被警察搜查翻乱了的东西。
现在,面对这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思考的严重后果,她惟有置身于这些依旧散发着那熟悉体味的物品中,她才不慌乱,才感到心里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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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伟很想知道文宣和邱秦到底对条子说了些什么,条子又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悄悄的拉着文宣到阳台上,低声问了起来。
文宣面带愧疚,很老实的陈述了事实,既然现在龙镔的犯罪已经众所皆知,那么警察大人的要求和警告也就失去了保密的意义。
石伟相信文宣的交代,在他眼里,老五简直就是党和国家以及当今的教育体制培养出来的最合格的完美良种,谅他也不敢有所隐瞒。
石伟又把邱秦叫出来,询问。
邱秦有些不耐烦,对石伟把自己当成什么叛徒泄密者的问讯方式和眼神很反感。
也是,石伟既没有那身虎皮,又没有把警察先生的眼睛专利伪造到家,他简单的把情况说了几句,就道:石伟!现在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在这里瞎折腾个啥?龙镔自己不自重,无缘无故打伤郑学,还伤得这么重!他是那根筋有问题?还恨郑学抢走雯丽?都大学生了,也十七岁了,怎么不老老实实的生活学习,四处惹祸?谈个恋爱都要把它谈得风波不断,惹是生非,交女朋友都不太平,何必!你说吧,现在,他铁定是犯下了故意伤害罪!还得求上帝保佑,郑学千万不要死!
他也不想想郑家的势力!真是小孩子,冲动!幼稚!武力就可以出气了?杀人就解恨了?也不想想,他有什么本钱和别人斗!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敢回学校了,不敢和我们联系了,害怕被抓就躲起来了?我告诉你!他现在真正麻烦了!
我特地找了法律书来看,象他这种情况,刑期不轻!尤其如果加上郑家的坚持的话,我看,他的青春岁月恐怕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现在,通缉令都发了,你说,他还往哪里逃?不用三天,你就看着吧,我们的这个兄弟就会被逮住!你也不是不知道,象他这种得罪了大领导家庭的人,犯了法还怎么逃?又不是一般的刑事案子!别人不会放过他的!
我真心劝你最好还是少管他的事了,别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学校可能马上就要开除他了,我估计,因为这是铁案,证据确凿。明年就毕业了,千万别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背上个处分,划不来,将来你还要找工作!
况且你的家就在武汉,惹火了他们,你可以想象被报复的后果,当心郑学以后把你当成出气筒!你不是老夸自己是九头鸟吗?不会这么没理智吧?讲兄弟义气也要在自己容许,和对自己没有伤害的前提下,才行的。管好自己吧,老六已经完了,别把自己扯进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