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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在江湖上有面子,是不会去做那种拦路抢劫的傻事的,对于他们而言,随便找个店子敲诈一笔也不止这个数,何苦为了千把块钱来抢劫伤害两个学生呢?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被人雇请了!
谁是雇主?谁有这个可能?
一要能认识或者通过关系接触到他们;二是必须与龙镔有不可调解的仇怨;三是有足够的资金来支付佣金。这样,分析的结果就会指向两个人,那就是郑学和常成。
龙镔和那些家教学生的家长们关系都很好,家长们都非常感谢他,并且龙镔打工期间没有得罪过任何社会人物,所以不可能有学校外的矛盾,存在矛盾的只可能来自学校内,并且不会是因为口角之争,能使人起杀心的对于没有金钱往来的龙镔来说,只有感情纠葛。
龙镔感情纠葛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雯丽,以前她是龙镔的女朋友,现在却是郑学的女朋友;另一个是秋雅,曾经差点要和常成订婚,现在却以龙家媳妇自居。
郑学是武汉人,有关系有背景,常成是个富家公子,有的是钱。所以,毫无疑问,这次事件一定和他们有关。
这是龙镔和石伟一起分析的结果,因为龙镔清楚知道这伙人中的黄头发的口音是典型的本地口音,所以,这个结论成立的前提就是必须证明这个如此形貌的进哥和黄头发确实是本地的流氓。
现在,结论的前提出来了,他却有些担忧龙镔几天前说的那句话:既然生命如此短暂,那我何不快意恩仇?
石伟确信,这个动肋骨手术居然敢不要全身麻醉的家伙,绝对是说的出来就做得到,和他那条神犬一样,是不怕死的东西。
※※※
龙镔没想到,自己现在越看苏静儿送的《孙子兵法》和《鬼谷全书》,就越有体会,其实这些书自己以前都看过,却理解不了,以为只是用于战争的理论,完全没有领悟到这里面那些文字组合出来的含义,是对人类机谋的最精辟概括,他真有些质疑自己:是不是手术后变聪明了?
他对“言为心声”这句话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人原来是通过言语,向外界或者特定的人、事传达某种信息,这一切是建立在自我的需要上的,口头语言和内心实际并不等同,其关联程度和表达性质完全因人而异,所以这个世界上才普遍存在虚假和真诚、含蓄和外放。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针对不同的事情,用不同的语气,完全表达不同的思想。
就连表达,也不能代表实际思想。原来这就是人心的复杂性。
结合自己的生活实际,结合自己所看阅过书籍,颇有些恍然大悟,总算对自己以前弄不懂的东西有些明白为什么了。
他很感谢苏静儿送给他的这两本书。
※※※
秋雅她母亲是因为常成在电话里声泪俱下的诉苦而赶到武汉来了解情况。
说句良心话,现在的龙镔确实不堪入眼:光头上才长了半个厘米长的头发,脸色黝黑,右腿还是缠放在石膏托子里以确保不被移动,这不象个什么学生,反倒象个受伤的街痞。
在秋雅她母亲的眼里,怎么能和潇洒儒雅博学多金的常成来比呢?再况且,自己家的工厂简直就是半条命放在常氏企业手里。
龙镔已经看出秋雅她母亲满胸对自己的不屑和对秋雅的羞愤,出于女儿面子,安慰了他两句就匆匆告辞,拖着秋雅就离开了病房。
※※※
秋雅两天一夜没有来医院了。
在兄弟们的眼里,龙镔没有因此就有什么心情郁闷或发呆,相反,他照样和兄弟们聊天,说笑,胃口也照样不错。
只是,龙镔看书更入神了,有时,石伟对他说什么,他好象没什么反应,似乎完全进入了书中世界。
这书其实还是苏静儿送的《孙子兵法》和《鬼谷全书》那两本书,被他这么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着。
第五章 醉里挑灯看剑
珞珈山宾馆六楼的一间客房里。
秋雅正在和母亲辩驳。
常成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支在腿上,撑着他垂下的头。
秋雅母亲已经开始发火:雅雅!看样子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这么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秋雅立时回道:父母是来爱的,是来尊敬的,不是用来放在眼里的!恋爱自主,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就是父母也不能干涉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们管不着!
秋雅母亲责备与气恼的表情:你说说,你说说!常成哪点不比这个什么龙镔强上一百倍!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这么好,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受那个这个流氓的欺骗?常成一向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去伤他?
秋雅非常反感母亲这几句反复纠缠罗嗦的话,她丝毫不顾忌正在一旁痛苦的常成的感受,大声回嘴:妈!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常成,我对他只不过是妹妹对哥哥般的感情,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是龙镔!就算他年纪比我小,我也根本不在乎!至于以前什么订婚的,那全是你们一手包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秋雅说着说着就迁怒于常成了:常成!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拿出点气量出来!我和你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过去了!我不怕告诉你,在我心里,我已经是龙镔的妻子了!
常成心头巨震,虽然他已经听到传闻,说什么秋雅以妻子的身份在龙镔的手术上签字承担责任,可是现在,从秋雅的嘴里说出来,那含义完全就不同了。
常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片刻,狠狠摔门而去。
秋雅母亲也完全理解成那种含义,气极起身:你,你……你!好好好!我叫你爸爸来收拾你!
※※※
秋雅母亲走了,是流着泪走的。
秋雅一直到母亲上飞机都没和母亲说话,只是答应母亲回去过年。
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很想她,她也很想他们老人。
秋雅果敢的举动对于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震动极大。
想想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以妻子的身份,为一个尚未与之正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人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为他端屎倒尿,这种情感完全感染了这些女孩子的心,不仅使秋雅赢得了满堂尊重,而且女生们也试图效仿。
龙镔那几个兄弟充分感受到了这个无比美好的变化,很有些感谢秋雅以自己的行为给女友们树立了个优秀榜样。
石伟更是如此。最近,杜慈明显极其关心石伟的冷暖,还常常当着大伙的面帮他作着头部按摩。
此刻,他就舒服的坐在凳子上,享受着杜慈的温柔,嘴里不时的发出“爽”,“舒服”,“重点”,“左边”,“右边”诸如此类的单个字节。
龙镔正在和海涛说着话,谈论着考试和放假的问题。
龙镔突然想起什么来,叫了声石伟道:进宝考试完了吗?放假没有?
正无限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石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也许放了假吧!我也好些天没见这个臭小子了,上次他还叫嚷着要来看你,我不准,只答应了等他放假后才带他来,这他妈的小子,现在连碰都不准我碰豹子一下,说什么他要独占豹子的感情世界,他要成为豹子唯一的主人。哈哈,他可没把你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龙镔知道进宝的学习成绩现在已经比较好,就除了作文还差点外,其余已经在班上名列前茅。有几个学生家长在得知受伤后曾来看过龙镔,进宝他父母已经来了两次。
龙镔很想知道到底石伟有没有打听到那个进哥和黄头发的底细,几次追问,石伟总是说正在查,没这么快,龙镔自己认为,必须要马上搞清楚到底这件事是不是和常成郑学有关,他不能容忍自己有隐伏的敌人存在,伤人的暗箭使他警觉自己的安危,他责任重大,不能再疏忽漠视那严重威胁自己的杀机。
石伟的回答有故意修饰的色彩,石伟一定已经有了结果!不用说是在瞒着他。
龙镔有了主意,用聊天而非追问的语气道:呵呵,想不到进宝跟那个进哥名字里同样有个进字,是不是,石伟?
石伟很惬意杜慈美丽的温柔的小手,对他脑袋的轻轻摩挲,他很满足,随口答道:那个是进猛子,这个是进宝,那个是流氓,进宝现在可是个好学生,还是不一……
石伟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看到了龙镔高深的笑!
海涛知道坏了,这小子太容易中招,瞒不过龙镔了!
站起身走到石伟跟前,恨恨的骂道:蠢货!
※※※
现在决不是快意恩仇的时候,非但如此,还必须装做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降到最低。
石伟海涛已经和龙镔商定了对策,现在虽然缺乏指向郑学常成的直接证据,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虽然龙镔的仇家还有山城的胡家,但那越省追杀可能性太低,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年,谁都知道那并不是龙镔的过错与责任。
麻痹郑学和常成,不信他们露不出马脚与破绽。
这一切都瞒着其他兄弟和所有女孩子进行,尤其对秋雅和廖业。廖业和郑学常成走的太近了,已经被石伟当成汉奸怀疑对象,在石伟心里,这个人已经不是兄弟。
情谊也分轻重淡薄,也有表达方式的区别,其实龙镔深深领会这一点。
跳出自我的局限,从多角度来看待问题,容忍接受正面着人生的一切变化,在行思中贯彻自己的理念,龙镔真正开始成熟起来了。
※※※
拗不过石伟的坚持,龙镔在寒假期间就住在石伟的的家中,进宝厌烦天天来回的跑,干脆也带着豹子住到他家。
依然有几个小孩自己到石伟家由龙镔给他们上家教。
派出所还是没有做出案件结论,他们也怀疑是进猛子这伙人抢劫所为,但是在没有抓到疑犯之前不会公布自己的调查进度,虽然龙镔受的是重伤,但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