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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你小子也应该出点儿力了,老爷子平常对你最好,抽空多陪陪他正是你表现孝心的好机会,不瞒你说,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如果别人想干这活儿我还不一定答应呢。老实在那儿给我呆着,我有事回不去……什么事儿?我能随便告诉你吗?”我灵机一动,“婚姻大事,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外地的,我得赶紧去赴约,明天,最晚后天回来。这两天你哪里也不用去,就在家里陪我爹……不相信?呵呵,没办法,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冷库那边让林武先去看着。”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这次是小杰,我直接问:“那边怎么样?”
小杰笑得沙沙的:“还他妈怎么样,绑了个爷爷,好喝酒,非茅台不喝,难伺候着呢。”
我也笑了:“那就让他喝,只要他配合‘工作’,他开口了吗?”
小杰不笑了:“还那样,非见你不可,这样吧,这不差几天过年了吗?你就不用来了……”
“不行,我必须去,”我打断他,“年前必须把这事儿处理了,大家都得过年。”
“那好,你来吧,我去火车站接你,别招呼人,你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知道,三个小时以后见。”
挂了小杰的电话,我顺手打了林武的电话,林武好象醒了酒,在电话里直嚷嚷让我去胡四饭店再喝点儿。我开玩笑说,几个光棍喝起来没意思,你把芳子喊过去我就去,不喝“膘”了不是好汉。林武一听,更来劲了,吵吵着要去找芳子,被胡四拉住了。胡四问我这么晚了找林武干什么?我说,我要出趟远门,让林武明天去冷藏厂帮我照应着买卖。胡四说,那我就不让他喝了,养足精神,明天帮你挣钱去。安排好了,我打开保险柜,把阎坤给我的那把枪放在手里掂了掂,疾步出门。
花子正攥着那把钱给卖鱼的伙计分,我喊他过来:“我要出两天门,有事打小杰的传呼。”
那五咋咋呼呼地冲我嚷:“老大,怎么我跟他们的钱一样多?我是大将啊。”
我把剩了半盒的烟扔给他:“大将,把烟卖了,一根值十多块呢。”
3
这是烟台郊区的一个小山村,跟在小杰后面来到一个僻静的农家院落的时候,天已经放明了,偶尔响起的一两声鸡鸣,让这个小山村显得越发寂静。小杰打开街门,指着墙角的几个空酒瓶子说:“你看,这全是咱五子兄弟喝的,我操。”
我捡起一个结实的白酒瓶子递给小杰:“呆会儿你就用这个砸他的脑袋。”
小杰随手把瓶子扔了:“你来了就不用这个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我把掖在裤腰里的枪拎在手上:“我给他来个软硬兼施,玩邪的就把他埋在这里。”
小杰笑了笑:“反正你说了算,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不让打,我一下也没碰他。”
打开正屋门,小杰探出头去看了看,冲旁边的一间屋子呶呶嘴:“在那儿睡觉。”
我用枪把门顶开一条缝,借着黎明的微光一看,一个胖得像猪一样的人横躺在炕上,呼噜呼噜地打鼾睡,响声震得窗玻璃直哆嗦。厚厚的大花棉被掀开一半,露出一大截胸脯,胸脯上稀稀拉拉长着一些黑毛,让我想起没刮干净的猪肚皮来。他的两条胳膊伸在头顶上,让他看上去像是在祭拜老天爷,仔细一看才知道,他的两个大拇指被一根鞋带绑在了一起。旁边合衣躺着的两个人听见外面有动静,一骨碌爬起来,掀开炕席抽出猎枪就要往外冲。小杰推开门嘘了一声:“远哥来了。”
一个叫天顺的伙计傻笑道:“远哥,你可来了,我们是真让这个膘子给折腾晕了。”
我把自己的枪揣起来,接过天顺的猎枪,一下一下地戳五子:“起来,起来,客人来啦。”
旁边一个叫广元的伙计“啪”地拍了五子的肥屁股一把:“起来!”
五子翻了一下身,嘟囔道:“拔腚,老子在睡觉……别打扰我。”
“给你脸了是不是?”小杰一把掀了他的被子,“滚起来,你爹来啦。”
“我爹?就是我爷爷来了我也得先睡醒了再说。”五子不管被子,又翻了一个身。
“看见了吧,就他妈这么个德行。”小杰无奈地冲我摊了摊手。
我把猎枪调个个儿,用枪托猛抡了他的屁股一下:“起来!”
他好象感觉很疼,忽地坐了起来:“打我?简直他妈的疯了,知道我是谁吗?”
我把猎枪横在腿上,坐在炕沿上眯着眼睛看他:“我知道你是谁,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五子看都没看我,“你不就是蝴蝶吗?‘罗罗’个蛋。”
“找抽?”天顺扬起胳膊想煽他,我拦住了他:“别动,让他继续表演。”
“天亮了啊,”五子用胳膊搓着眼皮嘟囔道,“好啊,又是一天,押我一天多一天罪过。”
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很有趣,简直可以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他了。难道济南那边的兄弟都这样混社会吗?这也太好玩了点儿。这小子肯定有点“仗头”,要不然他是不会这么猖狂的,这派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出来的,甚至有点儿胸有成竹的意思。我想起几个小时以前见过的涛哥,莫非他是涛哥的人?看涛哥那个架势,绝对是济南的一等好汉,难道他的“仗头”来自涛哥?那可就不好办了,这里面牵扯很多问题,以我现在的实力,我还不想树敌太多,尤其是不知根底的老大级人物。看来他应该就是涛哥的人了,要不涛哥是不会说“把手伸得挺长”这句话了。那么是谁走漏的风声,知道我伸手了呢?我必须搞明白这个人是谁……想到这里,我把猎枪往他的怀里一杵:“兄弟,别废话了,要么开枪打死我,要么答应我的条件。”
“别闹了哥们儿,”五子拉过被子盖住了胸脯,“枪里没子弹的。”
“要不我给你装上子弹?”我被他呛得有点尴尬,把枪递给天顺,“装上子弹。”
“你这人真没意思,”五子躺下了,“为这么点破事儿至于出条人命?”
小杰噗嗤笑了:“远哥你看见了吧?这他妈不是个无赖还是什么?”
五子似乎很冤枉,咂巴着嘴回了一句:“咱们谁是无赖谁清楚,无赖才绑架人呢。”
是啊,究竟谁是无赖?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怏怏地看着他没有话说。
天彻底亮了,困意阵阵袭来,我打着哈欠笑了笑:“五子,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先睡一会儿。反正咱们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了,必须。你知道的,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钱没办好事儿说不过去。我把话先撂在这儿,要不你别答应我们的条件,要不咱们都不用过年了。这话你还别不相信,我杨远吃的就是这碗饭,我不可能砸了自己的买卖,好好想想吧。”
五子扶着窗台坐了起来:“你别走,想让我答应条件,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杰忍不住了,厉声呵斥:“你这档次还在这里谈条件?先看看自己的位置!”
我推推小杰,转头问五子:“你说,可以的话我就答应你。”
五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咱俩单挑,谁输了听谁的。”
我在心里直发笑,涛哥怎么养了这么个手下?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玩这套小混混把戏?就算你单挑把我赢了,你能走出这个院子吗?何况你肥得像头猪一样,我三拳能不能把你砸回猪圈里?我装做很欣赏他这个提议的样子,歪头对天顺说:“顺子,你把他的‘指拷’解开,我跟他练练,”说着,转身往外走,“把你打残废了,可别回去跟涛哥诉苦,说我欺负你啊。”
五子一激灵,忽地爬了起来,把眼瞪得像灯泡:“你说什么?什么涛哥?”
没想到我无意识的一句话,竟惹得他反应得如此强烈,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
我扭回头,继续套他:“济南的涛哥啊,你的偶像啊。”
五子砰地朝墙踹了一脚:“这他妈算什么鸡巴事儿嘛,糊涂啦,我不干了!”
我回头继续激他:“害怕了?不跟我单挑了?”
五子猛地把手伸给天顺:“挑!给我解开,爷们儿先跟你战上三百个回合再说!”
4
我转身走到外屋,小杰掂着猎枪跟了出来:“何必呢?多丢份子?”
我继续往外走:“你不懂,什么牲口得用什么腔调‘了了’,咱五子兄弟吃这个。”
小杰拉了我一把:“你能行?赶了一夜的路,脸还黄着呢,要不我跟他来?”
这话被五子听见了,大声在屋里嚷嚷:“我不跟无赖挑,要挑就挑讲道理的。”
“听听,”小杰被气笑了,“我他妈混了十几年江湖,第一次碰见这么个主儿。”
“这就不错了,”我站在院子里,边活动手脚边说,“起码比那些闷葫芦强,看我怎么收拾他吧。”
“杨远,万一你输了,”小杰拍拍枪筒,“我直接干废了他。”
“没必要,再说枪一响,让别人听见麻烦就大了。”我抡了几个下勾拳,嗖嗖。
“远哥还是这么生猛。”广元倚在门框上冲我竖一下大拇指,嘿嘿地笑。
“猛吗?”我苦笑一声,“不猛不行啊,咱哥们儿得做个人上人啊。”
小杰从裤兜里摸出几发子弹,扳下枪管往里装:“听不见的,你听听外面都什么声音?”
远处零星有几声爆竹响,有的响声很大,像是那种用报纸卷成的大土炮。我一下子想起要过年了,街上的孩子憋不住了,在过瘾呢。眼前蓦然就浮现出小时候我和我弟弟在街上放鞭炮的情景。那时候我俩都很贪,我爹买的用来在除夕夜放的鞭炮,基本都让我俩拆得差不多了。我俩拿着这些零碎爆竹,天不明就跑到了街上,叮当一阵乱放,甚至还将爆竹插到大便上,爆竹一响,屎花乱飞,我弟弟高兴得嗷嗷叫,口水流得都要拖到地下了。如果遇上个哑炮,我弟弟会老远站着,猛吃手指,吃了好长时间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