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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个什么教?教给人当膘子?哦,人家打你的左脸,你就给他右脸打,那么人家要是操你的屁眼儿,你是不是还应该把嘴给他,让他操你的嘴?操完了嘴呢,他还是不过瘾,你是不是应该把老婆也奉献给他?小广,你别信这个,信这个的都是膘子……”小广哼了一声:“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儿,人家圣经上是那么个意思吗?”
这个话题确实没劲,我喝口酒,把酒杯在桌子上顿了顿:“我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换个话题吧。”
胡四说:“听不明白你就别听,广胜这是又想起难受的事儿来了呢。”
小广叹了一口气:“难受倒是不难受,只是心里憋屈,你看我现在混的这个惨相?我操他妈的。”
我刚想插嘴,胡四踩了踩我的脚:“吃不上饭了?那你还‘慌慌’什么?回家躺着去。”
小广面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马太福音上说,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衣食忧虑什么,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么?你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么?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什么,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这是马太福音上的原话,说的是人们为衣食的烦恼,可我现在还不是为衣食而烦恼,我是为了女人……现在,我要把这些话改一改,送给我自己,不,同时也送给杨远,”清清嗓子,睁开了眼睛,“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女人烦恼什么,有个逼操着就不错了,生命不胜于操逼么?你看那街上的傻子,也不操逼,也不手淫,也不跟女人结婚,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你们不比傻子有性欲么?所以,不要为女人烦恼什么,因为女人到处都可以找到,暂时有个使着就够了。”
“哈哈哈,我晕,”胡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广你他妈真够反动的,连上帝的话你都敢篡改?”
“上帝?哈哈,我上他妈了个逼的帝,”小广把手在眼前挥了一下,“猪狗不如的东西……”
“打住打住,”胡四拍了拍桌子,“这就有点过了啊,话不能这么说。”
“这不是我说的,是毛主席说的。”小广苦笑道,“毛主席的话我一直很听的。”
春明进来了,站在门口嘿嘿地笑,我知道电话打成功了,示意他坐过来:“妥了?”
春明哈哈大笑:“真过瘾啊,人家马上就开始行动了,哈哈哈。”
胡四不解:“什么意思?”
我笑道:“我让春明给广哥安排了个小姐,小姐一会儿就到。”
胡四信以为真,正色道:“别往这里领啊,要嫖娼各人回家嫖去。”
“那就回家嫖,”我拉了小广一把,“咱们走着?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小广也以为这是真的,拉我坐下:“你怎么说来就来?不行,别去我家,人常说,远嫖近赌,哪有把妓女领回家嫖的?算了,今天不嫖了,改天再说。”我指着他的鼻子笑了:“广哥真是个实在人,我能办那样的事儿?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春明是帮我去办了件别的事儿,来,喝你的酒。”小广舔了舔舌头:“操,拿我开心啊这是……不过我还真有这个心呢。”我把嘴巴凑到胡四的耳朵边上,小声说:“我已经开始办李俊海了,刚才我让春明戳了他一把,结果明天就见分晓。”胡四把脑袋移开:“我知道了,广胜不是外人,说了也没事儿,是不是戳他贩毒的事儿?”我点了点头:“他撞在我枪口上了。”
“你们说什么我不想知道,”小广把身子往后一靠,“不过贩毒的应该修理他一下,害人啊。”
“想起健平来了?”胡四说,“健平那种人你别管他,我都不准备管他了,不是看大亮的面子,我早撵他走了。”
“暂时先让他在你那里干几天,以后我送他去戒毒所,现在撵他他没地方去。”小广喃喃地说。
“也好,这几天就应该送他了,刚才喝着酒还打哈欠……这孩子完蛋了。”
“我真替他难受,”小广皱了皱眉头,“好端端的一个青年,现在跟个要饭的似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我眯着眼睛看胡四,看来我多心了,胡四跟往常一样,依旧笑眯眯地喝酒,好象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吐了一口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操,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人家胡四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老是怀疑人家跟你玩心眼儿?正想跟胡四干一杯,外面响起了一阵吵嚷声,一个服务生大声喊,四哥没在这里,你乱闯什么?健平的声音传了过来,滚你妈的,他的车还在门口停着,我知道他在这里,四哥,四哥,你在哪里?我是你兄弟,我是你兄弟健平啊。胡四陡然把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这个混蛋又他妈犯了烟瘾了,”冲春明一呶嘴,“把他拖进来,别在外面给我掉价。”春明出门,不一会儿扶着鼻涕一样的健平进来了。健平两眼朦胧地扫了屋里几眼,猛地扑到胡四的肩膀上:“四哥,我对不起你,姚大姐刹帐的时候少了一千块钱,是我拿的,姚大姐说要来告诉你,我没让她来,我先过来给你请罪……”胡四一把推开了他:“别跟我动脑子了,说,是不是又犯瘾了?”
“健平,你过来,”小广架起二郎腿,用一根手指冲健平勾了勾,“来,靠我近一点儿。”
“胜哥,别这样……”健平迟疑着不敢靠前,“本来我想找你,可是你没有钱……”
“我不打你,你过来,”小广的脸色很难看,泛出绿颜色的光,“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健平挪动了两下脚步,看看胡四,再看看小广,来回晃悠脑袋,突然在我面前停住了,他好象刚刚发现我,眼珠子一下子绿了:“呦!远哥,远哥也在这里!远哥,你在这里太好了……是,四哥说的对,我不是故意来找他的,我需要钱,不多,二百就够了,远哥,你给我二百块钱,明天我就还你,我还你两千,我有的是钱,可是我今天没带,现在我遇到难事儿了,我把人砍了,伤得很厉害,正躺在医院里抢救,我得马上去看看……”我挥手打断了他:“你把谁给砍了?别害怕,我去找他,不讲是二百,就是两万我也先替你垫上,你说,你砍的是谁?他躺在哪个医院里抢救?”健平翻了几下眼皮,嘟囔道:“一个外地人……不,当地人,叫……叫什么来着?”小广掏出一把钞票,啪地拍在桌子上:“过来拿,我给你!”健平饿虎捕食一般扑了过去,手还没触到钱,身子就倒在了地上,小广用脚来回扒拉他的脸:“你他妈自己看看,你现在还有一点人样儿吗?你他妈连谎都不会撒啦!”健平哼唧了两声,一把抱住了小广的腿,张口就咬,小广脸色一变,就势踩住了他的脖子:“健平,原谅我打你……”抬脚又要踩,我横出一脚,把小广的腿挡了出去,拉起健平,用餐巾纸擦下他嘴巴里流出来的鼻涕:“兄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都给我滚吧!”健平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钱,一头撞出门去。春明想要过去拦他,胡四叫了一声:“随他去。”一抬手摔了一个杯子,“真他妈的扫兴,”把脸转向小广,一字一顿地说,“明天一早你去领他走,我不想再见他了。”
“好,就这样吧,”小广蔫蔫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四哥,大亮那边我去解释。”
“不用解释他也明白。”胡四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
“广哥,这几年健平一直跟着你玩儿吗?”我问尴尬地站在一边的小广。
“也不是,有时候去我家跟我喝个酒什么的,玩上那玩意儿以后就不大去找我了……唉,可惜了。”
“这种人没什么可惜的,”胡四抓起酒瓶子灌了一气,“咱们也对得起他了。”
小广抽了一阵烟,开口对我说:“杨远,我先从你这里预支三个月的工资,明天我送健平去戒毒所。”胡四瞪了我一眼:“不给,想戒毒让他自己想办法,咱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小广说:“四哥,你不明白,杨远让我去他那里上班……咳,这钱不是你们的,是我的工资。”我让春明点点他那里还有多少钱,春明点出了三千,我身上还有两千,冲胡四一笑:“四哥,没办法,我实在不想看着健平这样,你再给我四千,让广哥先把健平送去再说。”胡四骂了几声,大声喊:“王慧,来一下!”我笑道:“她能听见嘛,你这个土财主,不想帮这个忙是不?”春明出去了,王慧拿着四千块钱进来了:“四哥,你要钱?”胡四头都不抬:“给广胜。”我把钱拿过来,连同我的合在一起,递给了小广:“别愁眉苦脸的啦,健平有你这样的大哥他应该知足了。先拿着这些,不够的话,明天去公司里拿。”
“又是为那个大个子是不?”王慧撇了一下嘴巴,“那个人真讨厌,一来就乱咋呼。”
“惠儿,”胡四换了一种温柔的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出去了,陪大哥们喝点儿。”
“四嫂不让……”王慧红了脸,来回挪动脚步。
“她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听我的,坐过来,哥哥们都喜欢你呢。”
“远哥,时间不早了,咱们还在这里?”春明问我。
我一直在偷看王慧,她就像一个精美的礼品盒,让我舍不得打开。春明又问了一声,我才回过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不想动弹一下,回头对春明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再跟四哥他们坐会儿。”春明为难地看了看我:“回酒店?”我想了想,问胡四:“四哥,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去了,住你这里怎么样?”胡四把我和小广往一起一搂:“都在这里,咱们喝个通宵,我早就想跟二位兄弟好好聊聊了。春明,你去楼上随便找个房间先睡下,别等你远哥了,今天他不睡了,哈哈。”春明捏了我的肩膀一把:“少喝。”转身出门,我看见王慧偷眼看着我,脸红得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