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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想见豆豆,豆豆就不会死。豆豆不死,梅雅自然也不会去跳楼。这祸因他而起,梅雅的魂魄怎么能对他善罢甘休。
王二突然刹住了车,觉得自己老这么端着挺没劲的,“嗷”的一声就开始哭。对着方向盘拼命磕头大喊:“梅雅,饶了我吧。我纵有千错万错,你看在一日夫妻白日恩的面上,放了我吧。”
娜娜更是口唇哆嗦,虽然也是吓得不行,但还是硬撑着胆子对王二说:“不是梅雅,我摸到她的手了,鬼是无形的,摸不到的。”
王二恍然大悟:“是人,肯定是人。梅雅已经火化了,早就成了骨灰。纵然有个人形,但也不会有肉体的。”
“难道是……尸体……”
王二平时胆子很大,但要看什么事情,论起闯祸斗殴,他敢把天捅一窟窿,牛鬼蛇神也是不在话下。可如今发现具尸体,放着晦气不说,自己还要进局子问话。这辈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在红丹河边翻了船,看来这就是命啊。
“咱别跑了,还是报警吧。”娜娜胡乱在身上找着,终于摸到了手机,就在她按通110的时候,王二上去一把按住她的手,抢过手机,就扔到窗外,说:“别报警,咱们开车来的,这车出过事,等于自投罗网。”
娜娜看着王二:“你老实和我说,这车出过什么事?”
王二无奈,只好如实说来:“这车原本是龙叔叫我买的,但是买了没几天,葬狗坡就出了车祸,如果死的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死的偏偏是萧家摸宝的那个瞎子。这车是用我名字买的,瞎子出事那天,狄康在鬼街口见过我,他可以证明事发时,我不在葬狗坡。所以,我就没舍得处理这车。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娜娜从王二怀里挣脱出来:“可那雪地里有你的血,还有我们的脚印,警察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王二朝车外看了看:“咱都跑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大雪天的,脚印早就被雪盖住了,根本没人知道我们去过红丹河。我不知道,那瞎子是不是龙叔弄死的,既然他处理车,就一定和车祸有关系。如果被警察查出龙叔和车祸有关,我不当替罪羊,就会被灭口。”
娜娜见王二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本想劝他节哀,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悄悄趴在王二耳边,说了句:“我怀孕了。”
王二听后,立刻吸了口鼻涕,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抱着娜娜,在她身上四处寻找胎音。娜娜推开王二说才四十天,哪里能听到胎音。王二帮娜娜裹紧衣服,想起自己跟着龙叔混了这么多年,跑断了两条腿,也没赚出什么钱财来。要不是谭彪那车出了事,怎么也落不到娜娜手里。想起这茬,王二内心既不平衡,又无可奈何。
王二把车开到深谷,他忍着疼痛下了车,把在红丹河摆放的祭品和未烧完的纸钱,一并扔进山里。他又四下看了看,觉得没有异常,才一瘸一拐地扶着娜娜离开。两人进了车里,也不觉得安心,赶紧加了油门,快速离开。
“咱把这车卖了吧,再换辆新的。”
“等过了风头,卖给外地人算了。本来想着冒点险赚点钱,带你过点好日子,现在还是没能发财,真对不起你。你先开车回去,我去找人再凑点钱,就够咱换新房子结婚了。”
娜娜点了点头,看到王二走远,摸了摸小腹,眼睛望着葬狗坡,嘴角撇出一丝阴笑,自己开着车朝赌石大会驶去。
3
赌石大会人山人海,刺激心跳、生死未卜、担心怀疑、祸福相依,赌石人一次又一次地被危险和恐惧拿捏在手,苦苦挣扎。在这场失败远远大于成功的博弈中,想窥探石头里秘密的人,却只有极少数能在惊鸿一瞥后,脸上依然留有灿烂的微笑。
所以,大多数赌石人,都是遵循着多看少买的原则,先以旁观者的姿态,静观其变,不轻易出手。唯恐按捺不住心态,无可救药地走进这杀人不见血的赌道。
果然不出萧错所料,猴渣揣着一个发大财、赚大钱的雄心壮志,绕过镇会石,辗转来到了后街,这里全部都是赌石的小摊小贩,很多初入赌石行业的普通新手,都可以在这里体验一把让人心惊肉跳又诱惑无限的赌石乐趣。
娜娜把车停在远处,一边念叨着祖父生前的“座右铭”告诫自己:“如遇意外,宁舍钱财,也要保命。”一边从车上下来,带足了王二买房子的钱,一路小跑,钻进人群中。
娜娜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头们躺在地上,东歪西倒着,一个个或是褐黄粗粝,或是黑不溜丢,平凡得要命,除了编着些号码外,似乎与河里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小的石头几千元,大的石头则要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买到石头后,都是现金交易,这也是赌石圈里的规矩。
娜娜从地上捡起一件石头去看,黄色皮壳,皮厚一寸,细看有三指宽的一条蟒带。凭借自己所掌握的翡翠知识和“阅历”,娜娜看出这石头不是一般的蒙头赌货,表皮上全是绿点,成色极好。
赌?不赌?赌多少?来自各地的珠宝商络绎不绝,或若有所思,或悄声商量,谁都不敢下手。
正在各珠宝商摇摆不定之际,一位港商花了四十万赌了这件石头,娜娜不甘心,跟着他一起到李瘸子那开解。石头一经切开,港商就站不住了,里面黑色杂质居然与翠色相间,而且碎裂太多,港商又连续切了几刀,都没见着绿,完全成了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废料。一位专门购买垃圾料,用以加工C货的小商人,用两千块钱回购了那件解垮的废料。
娜娜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小商人跟前时,那件碎石正与许多垃圾一起装在一个箩筐里。她打灯一瞅,见是块“冰料”,立刻就说:“你这垃圾料,我买了,我给你一万块钱。”娜娜从包里点了现金,递给那个C货小商人。
娜娜买的那块垮石,直径约10厘米,纹路较细,为椭圆形。她当时就拿着那件“垃圾”来到李瘸子那,谁知,砂陀刚擦下去两毫米就露出了翠绿。
没过多久,李瘸子那就放了一挂鞭炮。说娜娜那件石头擦涨了,据一位珠宝业的旁观者介绍,那件“冰料”石皮纹细润,翠与白只是一线之差,许多人都从这种赌石里赚过大钱,也有很多人错过发财的机会。
一万块钱的垃圾石料,现在已经有人出价20万,娜娜还不肯放货。据称,那一半石料雕出的成品,至少要值五十万元,赌石的戏剧性让在场的所有人兴奋不已。
猴渣听着鞭炮声,露出了一脸的饱经沧桑,他抱着的那件石头至今无人过问。看到别人一万块钱的东西,转手就是几十万。猴渣心里奇痒,他知道擦石头比蒙着卖来钱,但萧错跟他说了,这石头要蒙着卖。
许胡子看到猴渣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就去找了根砂条子,恨铁不成钢地跟猴渣说:“咱也先擦点皮子,过过瘾。如果运气好了,绿大了,这石头没准就是你猴渣下三辈的饭碗。”许胡子说着话,就拿着砂条,嚯嚯地要擦皮。
猴渣急得差点把心蹦出胸膛,急忙护住石头,把许胡子推在一边:“就你那本事,粗沙细沙都看不出,部位都还没有找准,就下砂条子擦石,万一要把绿色擦跑,露了底,哭都没眼泪。”
许胡子抱着石头,反复强调:“照这石头的扮相,擦哪哪涨。”猴渣斜眼看他,板着脸教训:“去你大爷的,这石头,我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你倒来了个哪擦哪涨。”
猴渣抢过许胡子找来的砂条,心里想着最好还是请萧错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许胡子却说:“什么事都是学出来的,你先试试,不行了再请萧错来。”猴渣想着也是,萧错叫他蒙着卖,来了也不会给他开门子。
猴渣先找了个松花比较淡薄的地方擦,心里想着,要是能把淡薄的地方擦出色来,那其他的地方就不用说了,等着叫价数钱了。可他来回擦了几下,松花依旧,又擦了几下,也没什么变化。
许胡子急了,要不拿给萧错看看吧。
猴渣心想反正已经擦了,不如一擦到底,眼见着就要见答案了,拿到萧错那,也是要挨一脸灰。擦了一会儿,猴渣心里开始害怕了,手也开始哆嗦了,说一百道一万,他也不敢继续擦了。因为松花明显淡了,尽管猴渣想尽各种办法安慰自己,但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绿没了。
猴渣泄气了,不擦了,这个时候,他是最想念格格的,如果格格还活着,搭手摸沙,就能判断内里几分绿,而且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猴渣还是决定去找萧错看看。等他见到萧错的时候,嘴还硬死犟着说:“我只擦了一点,就没再擦……”
萧错接过石头一看,怒气横冲,把猴渣拉到无人之处,连连摇头:“叫你蒙着卖,蒙着卖,你偏不听,非要擦什么皮子,白白擦丢了几十万。”
猴渣傻了,这话简直就是晴天一声大霹雳,怀抱了一夜的发财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第二十八章 生祭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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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错把猴渣拉到一边,敲着他的光脑袋,教训他:“这件石头面相很好,却是一块险石。如果你不擦,光这满身的蟒带松花,卖个五六十万,没什么问题。遇到个胆大的,忽悠个百万,也不在话下。现在让你这么一擦,露了白,换个眼里最粪的雏儿,都会怀疑这松花是否渗透进去,谁还敢往这里扔钱?”
猴渣听得浑身透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猴渣一直有个远大的理想,就是要凭自己的眼力本事,发一笔横财,然后再金盆洗手。否则,空有这一身点石成金的眼力没处施展,岂不付诸流水,白白可惜了。
此时,还能说什么,不仅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发财梦想,还让财神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从他身边溜走。猴渣一怒之下,举起石头,就想往墙角砸去。忽然转念一想,反正石头是他捡来的,擦垮了,顶多是穷欢喜一场。这和乐观时认为维纳斯是个美女、是个天使,悲观时认为她是个残疾人一个道理。
猴渣强装镇定,对萧错说:“我猴渣是个兜比脸干净,吃上顿没下顿的主,穷惯了,命中注定不该赚这个钱!”
萧错看了看那石头,安慰他说:“这是缅甸人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