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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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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好似两片落叶,霎那间被风吹到一处。悄无声息,稳稳当当刹车,黑色的汽车几乎是贴着他们俩停靠。车门,静悄悄地开启,又静悄悄地关上了,那是谁?但见一个瘦高个子的男青年,静悄悄地从车厢里钻出来,他紧走几步绕过车子,扭扭捏捏地挨近女孩子。他那样斜斜地侧身站立,仿佛是囡囡无意间落在地面上的一条黑影子。此人刚刚站定,一条长腿已经习惯成自然地抖动起来,震动得那套包裹在躯壳外的宽松西服悠悠晃荡,他看似飘飘欲仙哩。
一大束花草,精心装饰了五彩缤纷的丝带,随即炮弹般“呼”地射入女孩子怀抱,而她根本措手不及,惊得花容失色,倒像是惶恐间就匆忙接下了。“炮手”笑容可掬,旁若无人,他深情地望着她。落落大方的家伙挥了挥手,高声同她打招呼:“喂,花神!”
“花神”大概是感觉有些儿意外的,怔怔地低头望着怀中的“花花草草”,她一言不发。和女孩胡湖一样,望着这么一大堆“空降、突袭”的花草怔怔发愣的,还有男人囡囡。恐怕今生今世,他都不曾给什么女人,送过类似这么样浪漫到吓人程度的礼物吧。
三个人,一局棋,在寒夜雨后,湿漉漉、冷丝丝的街道上默默摆开,于无声处已然是剑拔弩张。
花草,贴身紧逼,同样贴身紧逼的,还有他那辆黑漆铮亮的小轿车。哦,车子可是“梅赛德斯-奔驰”呢,我的乖乖!“花神”的小票友?呵呵,身价不低嘛。想到这儿,囡囡冷眼瞧了瞧那堆花草,又看看那辆“大奔”,什么也没敢说。若要依他平时的脾气,遇见这样停车的主儿,恐怕早就火冒三丈啦。
吃力地双手捧住沉甸甸的“花草”,女孩胡湖勉强笑了笑,慌忙打破僵局,她友好地为他们俩相互引荐,说:“嗨,谢谢你的‘花花草草’。‘大奔’同学,是和我一个大学城的,他是一位学长。嗯,这位是囡囡先生。”
“大奔”同学笑容灿烂,春光明媚,他天生一张表情活泼的细长脸蛋。他调皮地眨巴圆圆的眼睛,瞪着面前牛仔装的“囡囡先生”,眼中满是刀枪棍棒,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故意拖长字音,他饱含深情地重复道:“‘囡囡先生’?男的‘囡囡’,哈!幸会哦。”说罢,他生拉硬拽,牵过女同学的手,仿佛人家是他车上的一只洋娃娃。
他以为送过她礼物了,她就应该乖乖顺从了他,这也是许多男人的逻辑学。他还装作老练的样子,随口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囡囡”说了句,“哎呀,请别介意,和你开开玩笑的。”女孩子一声不吭,乖巧地站在她这位学长的身旁,眼睛却依旧亮亮地望着她的“囡囡先生”。
原来,她这么乖巧啊?囡囡先生暗自琢磨他这个重大的发现,不禁微微皱眉。他把这不太友好的一幕“小插曲”,看在眼睛里,记在心上。他尽量显得友好,冲着那位学长点头示意,彼此之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晚,有小雪。咱们俩还是早些回学校吧。”他殷勤地对她说。他这明显是故意的,只用一句话,就把“囡囡先生”撂到一边。小人得志,这位同学还感觉良好,他为心仪已久的“花神”打开车门,闪身在车旁恭候。潇洒地梳理头发,再偷偷看一眼女同学的反应,他还微微地红了脸。此刻,他真的需要一点点鼓励,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往常在大学城,他是那么样出了名的顽皮,和同学们频频吹嘘他那些子虚乌有的女朋友,可是今晚他约会一个“花神”,却是人生的第一次。笨拙得唬人,纯真得可爱,他却一丝儿也不曾察觉,一心一意要用他的豪华汽车顺路载走那“梦想已久的春天”。
女孩儿矜持含笑,始终如一她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摆弄怀中那些“花花草草”,她的矜持分明有深意。红色的花朵,绿色的叶片,彼此依偎在风中微微颤动,她仿佛一位花神,正在为花草徐徐注入温暖与活力。她知道,他在等她,所以她沉默不语,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挪步,情同那个深秋的雨夜,她曾经一言不发凭借矜持的功夫全盘赢下了他。
她懂得,她是“在路上”,静候命定中那位一生同行的有缘人。她晓得,若不是她的“同路人”,她追也追不上,送上门来她也不会领情。若是她的“同路人”,迟早会在路上遇见,彼此仿佛是如约而至,有情人终成眷属,究竟是缘分。她感悟人生如梦,一路上太过匆忙,有缘人一旦错过,便是梦中频频闪现的美好回忆,她在路上疾步如飞,难道她是追梦人?
同样一言不发的囡囡先生,暗自打量她的这位“大奔”同学。他有一头紧贴头皮的细密卷发,乌黑油亮,看上去好像戴了顶头盔。西服的料子考究,打理得笔挺整洁。黑皮鞋漆黑铮亮,护理有方,活像他那辆纤尘不染的小轿车。恐怕,这人是十分地精于收拾,浑身上下武装得固若金汤。大男人囡囡如此这般,用心观察他一番,马上读懂“大奔”的这出小把戏。
囡囡很识相,彬彬有礼地后退一步。他这是自觉自愿靠边站的,因为是胜券在握,他胸有成竹。他记得,在那个深秋的雨夜,女孩也是这么样默默无语地凝视,自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挪步。看起来,她擅长守株待兔。顺水推舟,在这个同样湿漉漉的雨夜,他准备好了自投罗网。
“嗨!快走吧。”这位站在车门边的学长,忍不住高声催促道。他有些不耐烦了,一条长腿又开始抖动起来。
她那亮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望着她的“驾车人”。女孩显然是不爱搭理她那位学长,难道不是吗?犹豫了一下,或者说是看准了进攻的时机,囡囡先生注视着她的眼睛,试探地小声问了句:“嗯,想请您,喝杯热巧克力茶?”一声尖啸突然响起,险些惊了人的魂魄。
小货车慌慌张张急刹车,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有追尾撞上前面的“大奔”小轿车。“活见鬼,”学长“嘭”一声关了车门,握紧拳头大力挥舞,他气呼呼地嚷嚷:“给我从车里滚出来!”
话音刚落,囡囡的“老娘舅”已经从小货车的窗洞里,兴致勃勃地探出脑袋,他夸张地尖叫道:“啊哈,车来也!”瞧着这辆脏兮兮的小货车,“大奔”同学真是乐开怀,他忍不住鄙夷地歪歪嘴巴,轻声嘀咕:“哇啊,不要吓人吧,这也算是车?不可思议。”
“嗯?”娘舅望着含笑不语的“花神”,又瞧瞧“大奔”和它的主人,再望一眼他的宝贝外甥,禁不住疑神疑鬼地嘟哝:“这算什么话?!怎么我刚才好像听见,让鬼滚出来啦,囡囡啊?”他瞪着垂手不语,明摆着忍气吞声的外甥囡囡,皱皱眉,咬咬牙,刹那间前思后想,“老娘舅”索性闭上嘴巴。
“大奔”同学他也乖乖闭上了嘴巴,本来预备要破口大骂的,因为他看见,“花神”已经不再含笑了。与此同时,娘舅也看明白了。他十分明智,选择缩回小货车里等待结局,他甘愿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逍遥派”。或战,或降,或者不战而降,再或者战死了也不降,一切的一切,都让外甥囡囡他自己瞧着办吧。
寒风“呼呼”吹得紧,“老娘舅”还煞有介事地摇上车窗,借此机会摆明态度,他这是铁定了要袖手旁观,今夜他豁出去,横竖不肯管闲事。反正,“囡囡小鬼头”那样子,他是越看就越生气。他深知,若是“泡妞玩女人”,他这个外甥向来“高手”。至于正经谈恋爱嘛,哼哼,好戏在后头。
娘舅先生,学长“大奔”,男人囡囡和女孩胡湖,剧院门外偶然的一次遇见,竟然冰冻三尺一般陷于僵局。他们都不曾料想,今后的命运,会是一出精彩得足以登台的大戏。正是要紧关头,偏巧“老娘舅”他撞进来搅局。没有了退路,囡囡也就豁得出去了。他旁若无人,慢吞吞把双手插进牛仔裤的裤兜,故作轻松地望着“大奔”,又瞧了瞧它的主人,然后低下头,他专注地望着女孩胡湖。
囡囡的眼睛,万分地温柔,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只有货车,那么你?”
“可我喜欢,热巧克力茶!”女孩子突然热情洋溢地嚷嚷,那么明朗欢快的声音,仿佛春风猛然扑进“驾车人”的怀抱,令他很是吃惊呢。她居然不战而降?一瞬间,男人们都睁大眼睛望着她,包括那位紧贴车窗玻璃两眼放光芒的“娘舅先生”。
迎着寒风,她把“花花草草”吃力地高高举起,隆重的样子仿佛是高举着一颗糖衣炮弹,她把它急切地塞还给她的学长。匆忙扭头,她强拉发愣的囡囡,他们先后钻进小货车。她今晚再度认定,他就是她心仪已久的“同路人”,她不在乎他和她彼此存在的距离,仿佛是曾在梦中遇见过,她要与他一路同行。
“嘟”一声欢呼,小货车甩下“大奔”们扬长而去。灰蒙蒙的车身宛若一只小小的船儿,在“湖光山色”的大都市匆忙启航,他们在车上情同风雨同舟,一路上乘风破浪奔向湖畔的幸福小镇。
铁青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愈加显得狭长清瘦。那对深陷眼窝的大圆眼睛,气鼓鼓地突起,乌溜溜,泪汪汪,成了挂在脸上的一对怨恨符号。“大奔”同学垂手站立在“大奔”车旁,沮丧地望着那辆品相极差的小货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顿时涌现一丝恨意。
恨意茫茫然袭来,花草随之飘零,纷飞的落英俨如一场花雨,花瓣,叶片,纷纷扬扬,悄然坠落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随之一同坠落的,还有花草的主人沉甸甸的失落心情,一塌糊涂得无从收拾。自古从来,戏如人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他还不太明白,无情流水蕴含的深意。花落,水流,一切都只是在路上。
夜申城,夜深沉。看门人关上黑色的铁栅栏门,小心翼翼地落锁。在他的身后,上海大剧院的灯火熄灭了。明晚,这儿又是一出新戏,依旧是“爱恨情仇、落花流水”吧?
“花花草草”也仿佛在熄灯的时刻,失了魂魄,这些香馥馥、红艳艳的尸骨,瞬间瘫软破碎,在雨后湿漉漉的石板人行道上被抛弃。雨水,倒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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