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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心中灵机一动,指着波耶水镜:“里面不是写了吗?夺得宝物的学生本组得分翻倍,如果天素夺得这个宝物,我们的分数也会跟着翻倍!”
“话是这么说,可我听说要夺得这个宝物,本事运气缺一不可,天素的本事没的说,运气吗,唉,那可说不准!”
方非越听越心寒,睡在床上,心乱如麻。大个儿这也担心,那也担心,可是头一沾床,立马鼾声大作,吵得他无法入睡。
等到困意上来,已是三更天。天湖里的蛟龙在那儿望月发出悠长凄冷的长吟。方非听了一会,进入梦乡。他梦见自己收拾行李,走出了学宫的大门,经过摩云圣道的时候,两旁的雕像全都变成了白虎学生,他们鼓掌欢送方非,笑声充满讽刺。天皓白站在大道的尽头,神情苦涩,眼里透出那深深的失望。
方非看着老道师,讷讷的停下步子,忽觉有人拍打肩膀,回头一看,天素的目光冷冷投来,少女双眉扬起,大喝一声:“笨蛋,全都怪你!”
方非一机灵,忽然完全清醒了,远处传来夔龙的鼓声。他向窗外一瞧,月落星沉,朱明节已经来了。
考试定在辰时,卯时在宫前**。(实体书看不清?)
方非出门时,吕品还在赖床。早饭快要吃完,这小子才一脸萎靡地摸进了如意馆。大个儿神魂不安,一阵兴奋,一阵沮丧,心中患得患失,脸色忽明忽暗,不时跟方非支吾一句:“依我看,没救了,输定了。”过一会又说:“唉,全指望天素了,我们两个根本不行……”方非听了这话,心情越发沉重。
卯时到了,吕品端坐不动,其他两人不能再等,只好丢下了他先走。
出了宫门,长天一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天素站在旭光深处,挺秀飒爽,英姿焕发,见了两人,披头就问:“怎么才来?”
“等臭懒鬼……”简真还没说完,少女细眉一扬:“他爱来不来,至于你们两个,全都给我听好,六道关卡,你们必须过四关!”
“四关!”大个儿张大嘴巴。
“怎么,不行?”
“不是,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天素态度蛮横,“我是组长,我说了算!你们过四关,加起来四千分,我过六关,能得三千分,一共七千分,等到我夺到宝物,分数翻倍,就是一万四千分。壁字组全部管管,也才一万二千分,我们差了他们一千九百分,所以一万四千分是底线,不能少于这个分数!”
“万一……”简真咕哝。
“没有万一!”天素怒气冲天,“豆子眼,还有你,方非,要不是你们太差劲,我才不用算这笔该死的烂帐。挺清楚,我要赢,我可不想被淘汰!”少女目射冷点,把两人削矮了半截。
“辰时到了,该出发了!”乐当时大声催促。
“人还没有到齐呢!”天皓白手持烟斗,慢悠悠开口。
“过时不候!”乐当时把手一挥。天皓白转过目光,瞅了方非一眼,吸一口琅嬛草,向着蚣明车走去。
方非左右看看,吕品还是没来。
“他真的不来了吗?”玄冥节的情景闪过脑海,方非的心里一阵难过。
下山时,不巧与角字组同车,司守拙看见三人,张嘴就笑:“哈,危字组成了三脚猫儿了!”
“不是猫!是蛤蟆!”钟离焘怪声怪气地说,“三圌条腿的大蛤蟆!”
“好可怜!”司守拙一脸的同情,“还没考试,就少了三千分哇!”
“换了我是乐宫主,一定给他们免试!”巫袅袅细声细气得在一边大放冷箭。
“说得好哇!”宫奇十足假笑。“他们被淘汰,我一定伤心死了,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悲剧,青榜天元,九星之子,第一年就完蛋了!”
“太可怜拉!”白虎女一脸的同情,“大家来看看,他们三个,像不像三只落了水的小狗狗呀……”
“哈哈哈……”车里的白虎人爆出一阵哄笑。天素雪白的脸上透出一股青气,可是想要反驳,却又底气不足,想不出什么好词儿。
“角字组!”方非腾地起身,“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司守拙龇牙冷笑,“赌什么?”
“吕品一定回来!”方非声音一扬,“危字组也绝不会被淘汰!”“凭什么?”巫袅袅俏脸发红,“九星骗子不少得意了!”
“怎么?”方非冷冷看她一眼,“白虎巫袅袅,你不敢赌吗?你连落水狗也不如吗?”巫袅袅一呆,竟被方非的气势震住。
钟离焘站起身来,冷笑说:“九星骗子,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就去玉京通灵台,宣布我不是九星之子,同时请求天道师,对我施加‘弃名符’,放弃我的名字,从震旦里永远消失!”
“方非……”大个儿有气无力,发出一声呻吟。天素也心中焦急,低声道:“方非坐下,别说蠢话!”方非不理她,那边的钟离焘两眼放光:“好哇,赌就赌!”
“是吗?”方非笑了笑,“你们输了呢?”
钟离焘看了皇秦一眼,太子爷望着车外,不动声色,钟离焘说:“九星骗子,你说呢?”
“你们输了,明年开山,你就得把龙首阁的房子让给我,巫袅袅得把凤尾楼的房子让给天素……”
“喂!”巫袅袅叫了起来,“这关我什么事?”
“这么说,角字组不敢赌了?”方非招招紧逼。
钟离焘不胜迟疑,还没来得及答话,皇秦站起身来,面对方非,打量了度者一眼,淡淡的说:“我成全你!”
车中一片沉寂,皇秦默默坐下,凝视前方风雪,腰背挺得笔直。
方非徐徐坐下,天素低声呵斥:“方非,你知道自己在干吗?”
方非冷冷说道:“我输了,就不是九星之子了,我赢了,你还可以住凤尾楼。无论输赢,你都不吃亏。”
“谁问你这个!”天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如果吕品不来,你也算输!”
“他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
方非没有作声,目光凝视车外,轻轻吐了口气。
车到回龙壁,已是卯时一刻,总这里向南,飞行半刻钟,就能到达苍灵地峡。
学生陆续下车,方非回头望去,想从人群里找到吕品,可是找来找去,也不见那个懒洋洋的影子,他的心往下沉,暗暗升起一丝绝望。
“人呢?”钟离焘在一边冷嘲热讽,“怎么没看见,难不成,吕品变成了耗子,躲在你的弥介囊里?”一群白虎人哈哈大笑,架起宝轮扬长而去。
天素气恼方非乱开赌局,明知必输,也要下注,自己下车,冷冷的也不理他。简真活是一条大狗,跟着天素走了两步,回头道:“方非,快走啊!”
“我再等一会!”方非闷闷说。
“我们走!”天素气的一跺脚,纵剑飞走,简真迟疑了一下,也展翅跟了上去。
学生陆续向南分区,方非心中焦急,眼巴巴望着山崖,蚣明车来了去,去了来,光阴流逝如飞,时针指向了卯时两颗,可是,吕品还没有出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方非转过身子,心里无比苦涩——他真的输了,这一年的时光,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
忽听破空之声响,他心里抽筋,回头望去,一道金光迎面飞来,不是吕品,而是一道纸剑传书。方非满心诧异,一伸手,纸剑飘落手心。
“我的信?”他一阵惊疑,展开信笺,浅蓝色的信纸上,写了一行雪白的字迹:“危字组的组员在我手里,一个人来,告诉别人,你就等着收尸吧!”
字迹潦草,十分陌生,方非心生疑惑:“危字组的组员?天素简真刚走不久,纸剑来自山上,难道说……是吕品?”
他的心哆嗦了一下,又看了一遍信纸,字的元气是白虎人,吕品迟迟不来,原来是落在了白虎人的手里!
这个痴心痴意的煳涂蛋,到了这个时候,还抱着一丝幻想。认定吕品一定会来。怀了这个心思,方非对传书深信不疑,既然吕品有难,他无论如何不能推诿。
方非一咬牙,把信纸揉成一团,揣进兜里,反身向回龙壁走去。
刚到山脚,迎面遇到了山烂石。胖道师一件方非,噼头就问:“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哼!迟到了没得考!”
方非面红心跳,可一想到信上的话,不敢吐露实情,支吾说:“我忘了代笔!”
“什么?”山烂石瞪起两眼,“你也忘了代笔?快去快去!哼,简直乱弹琴!”
方非慌头慌脑的钻进蚣明车,车里空无一人,转眼爬行起来。
蚣明车爬的不慢,方非坐在那儿,却觉得一分一秒,如月如年。风雪迎面冲来,他也仿佛陷身其间,浑身冰冷僵硬,就连脑子也被冻住了,什么念头也冒不出来。
刺溜,蚣明车停了下来,方非恍惚下车,举目望去,摩云圣道一片空旷,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人影。
不知怎么的,前面越空寂,他的心就越不安吗,寂静中似乎藏了某种很可怕的东西,冲他发出无声的吼叫。方非每走一步,心就猛地一跳,冷汗顺着嵴背淌下,肠胃阵阵抽搐,生出一股呕吐的冲动。他想要走快一些,可是双腿酸软,说什么也使不上劲——这感觉又古怪,又难受,方非不由止步不前。
道边白影一闪,忽的走出一人。方非只一愣,冲口而出:“太叔明!”
太叔明站在那儿,嘴角挂着一丝诡笑,他消失了足足半年,据说在家里养伤。
“九星之子!”太叔明咧嘴一笑,两眼冷淡如冰,“好久不见!”
方非望着白虎人,脑门隐隐作痛,太叔明的笑容似曾相识,可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胸口生出动静,方非一低头,胸前一道“邪灵辟易符”符牌上下跳动,发出明亮的青光。
“有妖灵?”方非抬头望去,太叔明又诡笑起来,他的瞳子更黑更深,好似两口深井,井里藏着一对吞噬万物的妖龙。
“你……”方非不禁后退两步,“你不是太叔明!”
“我不是太叔明?”太叔明的诡笑化开了,变得明朗而傲慢,“那我到底是谁?”
这是一张少年人的笑脸,那种无遮无挡的傲慢,不止一次出现在太叔明的脸上。不错,对面的少年,无论衣饰举止、眼神语气,都与太叔明一模一样。可是尽管如此,方非还是感觉不对——对方身上多了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又明明白白,不是它本身所有。
还有,“邪灵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