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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方闻达惊异的看着一脸肯定的轩辕岚,“你是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的,官私勾结,用官奴开矿。”轩辕岚很随意的夹起一块海参,细细品尝,嗯,这宁家到底是东南一带极有名气的商家,只这座别墅里的厨子烧出的海鲜就手艺不凡,不错,赚到了,轩辕岚慢慢咀嚼,心中大呼值得。
“天,这是要流放的罪。”话虽如此,说话人却没有与自己话语可以配合映衬的表情,好像这样的事情有如自家养几只小鸡一样平常。
“不止,‘私用官奴,流一千里’,‘官私勾结,抄没家财,斩立决’。这还是刑典的规定。”听到的人也好似漫不经心的补充道。
“他们是死罪。呵呵,他们开的是什么矿,敢这么大胆?”方闻达仿佛看到一座金山。
“铁矿。”一块清蒸鲟龙鱼入口,着实令轩辕岚回味。
“什么?只是一个铁矿?”方闻达今次被吓到,刚刚夹起的烧鱿鱼掉在盘子外边,引来一边宁蓝云老大的白眼,当事人急忙满脸堆笑岔过。
“对,年出矿五万斤。”轩辕岚今天看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么少,他们是疯了。就算现在刑律松弛,这个官私勾结、私用官奴也够这个小小的县令剥层皮的。”方闻达皱皱眉,重新将烧鱿鱼入口。
“所以……”轩辕岚为刚才方闻达的一句话动心,对呀,如果只是一个出铁五万斤的小铁矿,这些人犯的着如此大胆,动用官奴么?是什么利益驱使这些人如此不要命?“先不管这些,老师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哪句?”方闻达多了一个心眼。
“他不收奴隶做学生。”轩辕岚出奇的好心情,竟然陪着方闻达装傻。
“我没听到。”方家二少爷一边细细的咬烂嘴里的鱿鱼,一边撇开关系。
“嘿嘿,真的么?方二少爷?”轩辕岚阴阴的笑道。
“假的。哼,每次都威胁少爷我。小心以后咱们作不成朋友。”方闻达感觉寒意逼来,形势比人强,不得已只好进行妥协了。
“那是你方二少爷犯贱。”作为受益人,轩辕岚浑不将朋友的退让放在心上。
“你……”无奈,还是无奈,方闻达只有寄情于吃喝。
“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呢。”轩辕岚轻轻摇头,回味着刚刚喝下的二十年女儿红。
“算我误交损友,说吧,这个轩辕小子可是很麻烦。”方闻达无奈的道。
“恩,其实,我在猜想,这个富户赵德伦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用官奴,相信我爹也一定知晓。”轩辕岚判断着形势道。
“噫?这更麻烦了。”方闻达不禁更加压低声音,且连挟菜的手都停了下来。
“也是,也不是。”轩辕岚倒是没有什么异状,仍在大口吃菜,大口喝酒,虽然,就他现在的年龄,喝酒可能岁数小了些。
“哦。你是说要你爹将他要出来?”方闻达也是极其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是他们一家。”轩辕岚轻声修正着朋友的说法。
“一家?”方闻达有些奇怪。
“是,志坚的爹和娘也一并要出,否则他一定不肯出来的。”轩辕岚了解任志坚,那个孩子很孝顺,不是能抛弃父母独自享受的人。
“这样啊……可是……”方闻达有些头大,一个小孩子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是一家子,这个事情怕是有些麻烦。
“所以要用我们方家的势力和宁家的钱。那你呢?”方闻达基本没有意见,对于轩辕岚,他还是很信任的,只是看轩辕岚什么都不做,心里不舒服。
“我?我牵线,敲边鼓。”高深莫测的说道。
事情说难不难,要说简单,也着实有些吃力。
这日,轩辕维回家,轩辕岚立刻带着方闻达回家看望爹爹。随便问候几句,他直接切入正题:“爹爹,我前几天收了一个学生。”
“哦?”轩辕维心中有些好笑,自己的儿子才多大年纪,还是给人家当学生的人竟也收起学生来,心里笑笑,脸上倒是不动声色。
“可是,我发现,我的学生竟然是个奴隶。”轩辕岚看看父亲,干脆直接点出主旨:“而且,他的烙印还是剑烙。”
“剑印?”轩辕维动容了。
儿子见父亲终于有了反应,试探着:“难道溪山村附近最近新开了官奴营,还是有官营的作坊?”
轩辕维直视自己的儿子,想找出这个孩子说这些的目的何在。儿子毫不犹豫的回敬过去:“父亲,你知道这件事?”
良久,轩辕维躲开儿子锐利的眼神:“这是我的公务,你不要管。”
“可是父亲的公务不要干扰我们家的安静生活,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作为这个家的男丁就一定要管。”
儿子的话语如此的威严,以致轩辕维有些招架不住,“小孩子,你懂什么。我说了这是公务。”
“公务?是么,我怎么记得,蓝鹰刑典上的规定是——‘私用官奴,流一千里’,‘官私勾结,抄没家财,斩立决’,难道父亲忘记了?”轩辕岚毫不退缩的说道,声音之大,就连刚刚生产的韩飞燕都被自卧室吸引过来。
“你怎么看这些书的,怎么不看些有用的书。”轩辕维的声音开始变得空洞无力,因为他清楚,儿子说的都是事实。
“我以后是要接替父亲的差使的,怎么不能对律法有所了解。”轩辕岚对韩飞燕摆摆手,示意无事,回身对自己的父亲道。
“那……你要知道什么?”轩辕维招架不住,性格本就有些软弱的他,在儿子面前终于挺受不住,开始妥协。
“事实,毕竟这件事迟早我也要知道的,不是么,除非我不接父亲的差使。”点点头,看到重新出现的方闻达,轩辕维有些迟疑,轩辕岚解释道,“不用担心,必要时,小方会帮助我们家的。”
表示一下明白,轩辕维整理了思绪,慢慢道:“你应该已经打听到了,赵德伦开的是一个铁矿,实际不然,他挖到的是一个银矿,而且,据我所知,他在其他地方还有一个作坊,是用来铸币用的!”
“这就对了!”轩辕岚接口:“他挖银矿,却只说是铁矿,而自己却用挖到的银子铸币,恐怕他还会在铸币时掺上些杂料,这样,开采出的银子就必直接采出银矿石卖给朝廷要多获利百倍。这还是按照正常道理来说,如果朝廷窥视他的银矿,赵德伦只怕会落个财丢人不保。与其这样,不如买通县令、官吏,大家将铸假币的丰厚利润分掉,这样自己的命保住了,银矿保住了,还搭上了县令的线,让自己在清水有了靠山。”轩辕岚分析着。
“你就不认为,我就是赵德伦的后台?”轩辕维迟疑的看着自信的儿子,总的来说,儿子是全部都猜中了。
“不可能,这种事,要瞒下来,就必须收赵德伦的钱,这样大家才能相互放心,以父亲的秉性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不然,咱们家还会只住在这个溪山村么,不早就搬进清水县城了,呵呵。”轩辕岚的一番话,说得轩辕维老坏大慰,这样了解又理解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求什么呢?
“不过,爹爹作为一县之中主管钱粮赋税的重要属吏,这件事上就算来县令包庇赵德伦,父亲也一定是有分红的吧!”轩辕岚没有去看父亲感到安慰的脸,继续说道。
“这个……”轩辕维迟疑一下,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收了钱,心中却是不好受,刚才在儿子心中建立的形象一下子毁去了。
“父亲不必难过,这样的事情,要是父亲没有收赵德伦的钱才是大祸临头呢。”轩辕岚安慰着这位自尊心受损的父亲,同时忧虑的发问:“只是这样看来,父亲是没有用这些钱财了?”
“是呀,我收了,但决不会用,他赵德伦这个矿开采四年,一年分给我的红利是六十枚金币,一共二百四十枚,我全收着,一枚都没有用。”轩辕维像是辨白似的对儿子道。
“一枚都没有用?那就坏了,只怕来宦臣和赵德伦对父亲的戒心会更重了。父亲你失策呀。”轩辕岚轻摇一下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方闻达。这位方家的顺位继承人眼睛一转,表示赞同他的结论。
轩辕维略一思考,也明白其中的机关:“他们怕我会反水,揭发他们?”
“所以说,父亲的做法不够理智了。这样一来,只怕父亲会有性命之忧呢。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这次就是了。”轩辕岚反而笑起来。
“怎么说,你是指这个奴隶?”轩辕维马上联想起儿子的那个“学生”。
“是了,就是志坚,哦,就是我的学生。我想把他和他父母都赎出来,既然他们是一家全部充为官奴,只怕是因为欠缴税金吧,想必不会少了,父亲只要用金币来赎人,不就也化解了他们的疑心。”轩辕岚大有信心的说道。
“可是,这是私采银矿、私铸制币,他们就不怕这个奴隶泄密?”轩辕维倒不是这样认为。
“泄密?泄什么密?我们不说,谁又知道他赵德伦是在私采银矿,那些开矿的官奴又不知道这个矿是民采还是官营,能说什么?再说了,就算赵德伦是傻瓜,来宦臣好歹也当了五六年县令,不是个白痴,能让赵德伦在银矿边上就开炉铸币?这种事还是要调个隐秘的地方吧。如此一来,这些个官奴怎么会知道他们开采出来的银子是运到哪里,作了些什么?”轩辕岚轻笑道。
“也是呀。但是,为父还是不放心,他们就会这样痛快的让我们赎人,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奴隶被赎走,他们不就干脆没有泄漏的风险了。”轩辕维毕竟年岁大,心思严密。
“嘿嘿,这个时候,就要我们的方少爷登场了。”轩辕岚一把拉过闷声很久的听众:“爹爹,你一开始就抬出小方的名头,只说任志坚在外出砍柴的时候用一手不错的烤肉技术迷住了小方,小方想天天吃,甚至以后回家也想带志坚走,故而为这家官奴赎身。同时爹爹用金币赎人,也堵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