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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以后,他们在门厅向贝顿科特夫妇道别。马尔科姆把自己的私人直线电话号码告诉肖恩,说肖恩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可直接给他打电话。
等大门关上,他们踏上宽敞的车道时,珍妮特的火气上来了。“你刚才太不讲礼貌了,”她说。“他们这对和蔼可亲的老人对我们这么好,你却在中途退席。”
“晚餐已经结束了,”肖恩提醒她。“哈丽雅特已在谈论甜食。再说,我一分钟也不能再呆下去。马尔科姆使我了解到好些不同寻常的事。他刚才介绍病情时,你听到没有?”“我在同哈丽雅特谈话,”珍妮特仍然怒气未消。
“他告诉我他因脑炎动了一次手术,但是仅仅过了几个月他就查出有脑瘤。”
“这说明什么呢?”珍妮特问。
“我回忆起海伦·卡伯特和路易斯·马丁也有同样的病史,”肖恩说。
“因为他们的病史和体检材料是我整理的。”“你认为这三个人的病之间有某种联系?”她问。她的火气已开始平下来。
“我似乎记得我们复印的病历卡中好多病人都有同样情况,”肖恩说。
“我当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仅仅根据这三个完全相象的病例,也很难说是纯粹的巧合。”“你在说些什么?”珍妮特问。
“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肖恩说。“但是这一点说明有必要去基韦斯特。
福布斯中心在那里设有一个基础诊断实验室,所有的活组织检查都送到那里。”
“我下个周末不值班,”珍妮特说。“星期六和星期天都休息。我愿意陪你去基韦斯特。”“我不想再等,”肖恩说。“我要马上就去。”他考虑到警察正在追捕他,他又无法同布赖恩联系上,他也许无法再等一个星期。
珍妮特停住脚步,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10点。“你是说今天晚上就去吗?”
她问道,不敢相信这是肖恩的想法。
“先让我们查一查地图,看基韦斯特离这儿有多远,”肖恩说。“然后我们再作决定。”珍妮特又开始朝前走。“肖恩,你变得越来越怪,越来越难以理解,”她说。“你在最后一分钟给人家打电话,人家诚心诚意请你吃饭,然而你却在中途退席,突然想到什么基韦斯特去。我算服了你啦。不过我要声明:本小姐今天晚上不去基韦斯特。本小姐……”珍妮特怒气冲冲的独白刚发表到一半,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此人穿一套深色西服、白衬衫,戴一条深色领带。由于树冠下漆黑一团,看不清此人的脸和头发颜色。
珍妮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刚才在海滩突遭杀手袭击,余悸未消,现在又从黑暗中窜出另一个不速之客,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肖恩刚想前去相助,另一个黑影把他挡住了。
尽管夜色苍茫,肖恩仍能辨别出眼前的人是亚洲人。第三个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肖恩身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肖恩朝身后的房子看了一眼,估摸一下要多少时间能跑到大门口求救。遗憾的是,以后的一切将取决于马尔科姆·贝顿科特能否迅速作出反应。
“请,”肖恩前面的人用标准的英语说。“我们老板请你和你的女伴过去,有话要谈。”肖恩一一打量了三个不速之客。他们个个充满自信,从容不迫,这反而使肖恩心慌意乱。肖恩感觉到上衣口袋里那把沉甸甸的枪,但是他不敢掏枪。
他对枪是个外行,他绝对不可能同时射死三个人。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些人将会如何报复。
“如果出现麻烦,你们会感到遗憾的,”同一个人说。“请,我们老板就在路边的那辆车上。”“肖恩,”珍妮特用颤抖的声音说,“这些人是谁?”“我不知道,”肖恩回答她。然后,他对面前的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老板是谁,他为什么要同我们谈话?”“请吧,”那人重复道。“我们老板会告诉你的。请,车子离这里只有几步远。”“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客气,”肖恩说。“我们就去同你们老板打个招呼吧。”肖恩走到珍妮特身边,把手搂住她的肩,一起朝街上走去。刚才同肖恩讲话的高个子日本人在前面领路,另两个日本人默默地走在肖恩和珍妮特后面。
林肯大轿车泊在一排树下,那里漆黑一片,只有走到几步远时才看得出车的轮廓。高个子日本人把后车门打开,请肖恩和珍妮特上车。
“不能请你们老板出来吗?”肖恩问。他怀疑这是否就是刚才来贝顿科特家的路上跟踪他们的那辆大轿车。他猜想肯定是的。
“请,”高个子日本人说。“车里面要舒适得多。”肖恩示意珍妮特先上车,他跟在她后面也上了车。另一边车门几乎在同时打开,一个日本人上车坐在珍妮特身边,另一个日本人随肖恩上车,坐在他身边。高个子日本人坐到驾驶座上,把车发动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恩?”珍妮特问。她最初的震惊已变成恐惧。
肖恩看到驾驶员旁边的位子上坐着第四个日本人,地面前的仪表板上有一台固定的小电视机。
“非常感谢你们来见我,”田中说,微微鞠了一躬。他的日本口音几乎察觉不出。“让你们坐得这样不舒服,我非常抱歉,好在路程不远。”汽车突然开动起来,珍妮特一把抓住肖恩的手。
“你们都非常彬彬有礼,”肖恩说。“我们对此表示感谢。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以及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会更加感激。”“你们已被邀请去度假,”田中说。黑暗中只见他洁白的牙齿一闪。当车经过一个路灯时,肖恩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脸,沉着坚定,丝毫不露声色。
“你们这次度假是须下公司邀请的,”田中继续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将享受最好的礼遇。正是出于对你这种人才的尊重,须下公司才会这样不惜工本。对于这种鬼鬼祟祟的野蛮方式,我深表歉意,但是我是在执行命令。我很抱歉,你的女伴也被牵连进来,但是你的主人也会盛情款待她的。在目前情况下她的在场是大有裨益的,因为我肯定你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伤害。一句话,墨菲先生,请不要在我们面前逞英雄。我的同事都是专门干这一行的。”珍妮特要想提抗议,肖恩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不让她作声。
“那我们去哪里呢?”肖恩问。
“去东京,”田中的口气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接着,车子在默默无声中行驶了将近2分钟,到达了那不勒斯机场。现在已是星期六深夜,机场上稀稀落落,只有机场主楼里还有一些灯光。肖恩考虑用什么办法呼救,但是一想到珍妮特可能受到伤害就不敢贸然行动。他当然不愿意被人绑架到日本去,但是他又想不出可行的阻止办法。
大轿车通过一个专用的入口进入停机坪,绕过机场主楼,朝一架大型喷气机驶去。一眼就可看出,这架飞机已作好起飞的一切准备,机舱门大开,只等客人登机。
大轿车在离飞机约50英尺处停了下来,肖恩和珍妮特被请出汽车,朝舷梯走去。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耳朵,因为飞机的发动机声音震耳欲聋。
肖恩朝珍妮特瞥了一眼,只见她已吓得六神无主。他们已来到舷梯下面。
“请,”田中示意他们登上舷梯。
肖恩和珍妮特登上飞机后,看到一张纸背安乐椅上坐着一个穿一身毕挺西服的白种人。像那个日本人一样,他也显得镇定自若,充满自信。他头发微鬈,风度翩翩,右手拿着一杯饮料。当他把杯子送上口时,肖恩和珍妮特听到冰块撞击杯子的清脆声。
紧跟在肖恩和珍妮特后面登机的田中,看到这个白种人时大惊失色。
“我应该提醒你,”那个白种人用英语说。“我的日语很流利。我叫斯特林·龙鲍尔。”他把杯子放下,站了起来,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田中,并学日本人的样子恭敬地鞠了一躬。
田中接名片时也深深鞠了一躬。尽管斯特林的出现使他大惑不解,他还是沉住气仔细地看了名片上的内容。然后,他回过头去用速度很快的日语吩咐他的同事。
“我想还是让我来回答吧,”斯特林漫不经心地说。他坐了下去,拿起杯子。
“机长、副机长和机组人员都在驾驶员座舱内休息。”田中又怒气冲冲地对部下说了一连串日本话。
“对不起再次打断你,”斯特林说。“你吩咐你同事那样干是十分愚蠢的。你稍微动一下脑筋就会知道,我不可能单枪匹马同你们周旋。你朝飞机下面看看,我的同事就在那辆汽车里随时准备同警察局联系。在我们这个国家,绑架是有罪的,并且是重罪。”“那你想干什么?”田中用英语问。
“我想我们需要认真谈一谈,”斯特林说。他把杯里的冰块晃得咯咯作响,然后一饮而尽。“我眼下受委托代表福布斯癌症中心的利益,”他继续说。“中心主任不想损害同须下公司的合作关系,但是凡事总有限度。他不愿意看到墨菲先生被绑架到日本去。”田中缄默不语。
“墨菲先生,”斯特林不理会田中,转而对肖恩说。“我想单独同这位日本先生谈谈,你介意吗?我建议你和你的朋友下机到我同事的车里休息。
你们可以在那里等我。我不会耽搁很久的。”田中没有对斯特林的建议表示异议。肖恩一听正中下怀,马上拉起珍妮特的手,从田中和他同事身边挤过去,下了舷梯,就朝停在黑暗中的汽车奔去。
他们一溜烟跑到梅塞德斯车前,肖恩把后车门打开,让珍妮特先上车,他再跟进去。“你们好!”韦恩·爱德华热情地向他们问好。他朝他们瞥了一眼后很快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架飞机上。“你们不要以为我要怠慢你们,”他说。“但是我认为你们最好到机场大楼里面等。”“龙鲍尔先生要我们到你这里来,”肖恩说。
“这我知道,”韦恩说。“因为这个计划是我和斯特林一起拟定的。但是我仔细一想,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在车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