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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变得张口结舌。
肖恩在浴室里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珍妮特肯定在考虑偷窃病历卡的事。他马上走到卧室,说:“珍妮特受的刺激太大。”哈里斯回过头去。“我不是在问你,小伙子,”他气势汹汹地说。
“听着,蠢驴,”肖恩说。“我们没有向海军陆战队报警。珍妮特已向警察说过了。你可以向他们去了解。她不必对你讲。她不需要你来纠缠她。”这两个男人怒目相视,各不相让。
“别这样了!”珍妮特高声说。她眼泪汪汪地对他们说:“这种紧张气氛我再也受不了啦。”肖恩坐到她旁边,用一只手搂着她。
“对不起,里尔登小姐,”哈里斯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在今天工作时是否看到任何反常现象,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珍妮特摇了摇头。肖恩朝哈里斯看看,示意他离开。哈里斯强压怒火,没有去揍肖恩一巴掌。他转身走了。拂晓临近时,汤姆·威迪库姆愈加显得坐立不安。他在车库旁边的贮藏室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旁边是一个冷藏柜。
刚才在福布斯招待所发生的灾难性事件一幕一幕在他脑际闪现时,他蜷缩的身子不时瑟瑟发抖。
现在他彻底失败了。他没能使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永远安眠,现在又没能把碍手碍脚的护士干掉。尽管他戴着尼龙袜子,她从那么近的地方看到他,也许已把他认出来。他甚至愚蠢到把电吹风当成手枪。
由于他的愚蠢无比,艾丽斯不同他讲话。他求她开口,她就是不理。他让她失望了。他不再是“她的小男人”了。汤姆竭力劝说她,向她保证今天上午就去帮助格洛丽亚,并且一有可能就把爱管闲事的护士干掉。他信誓旦旦作保证,甚至号啕大哭,都感动不了艾丽斯。她就是不理他。所以,他想最好直接同她面谈一次。他站立起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四肢,走到冷藏柜前面。他把锁打开,把盖子揭开。冷藏柜内的冰雾遇到迈阿密温暖潮湿的气流在空中盘旋飘舞。冰雾渐渐散掉,露出艾丽斯·威迪库姆已脱水的脸。她染红的头发已变成乱糟糟的冰团。她那张污斑点点的脸已经肿胀,脸色发青。张开的眼睑一圈都是冰珠。她的嘴唇后缩,露出一口黄板牙,给人以一种狞笑的感觉。
由于汤姆和他母亲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他设法让她永远安眠后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唯一的失误在于没有马上想到冷藏柜。直到两天后她开始发臭时,他才想到冷藏柜。
自那以后,一切正常。甚至她的社会保险金也继续按期寄来。唯一使他紧张的是一个炎热的星期五晚上,冷藏柜的压缩机突然坏了。他一直到星期一才找到人来修理。他非常害怕修理工要求把冷藏柜打开,好在他没提这要求。但是那个修理工确实说过,他觉得冷藏柜有些肉已经走味。
汤姆注视着她,她还是拒不开口。她一定给吓坏了。
“我今天就去完成,”汤姆哀求道。“格洛丽亚还在接受静脉输液。至于那护士,我会干掉她。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没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搬走。
请你开口吧!”艾丽斯·威迪库姆仍然不开口。
汤姆缓缓地把盖子盖上,希望她会改变主意。她没有改变主意。他无可奈何地离开她。通过厨房,走进他和艾丽斯多年同床共眠的卧室。他打开床边柜,取出艾丽斯的手枪。这把枪原来是他父亲的,父亲死后艾丽斯把枪接管过去,经常拿出来给汤姆看,并说如果有人想离间他们,她会用枪把他干掉。汤姆喜欢看到镶有螺钿的枪柄。
“没有人会来离间我们,艾丽斯,”汤姆说。这把枪他只用过一次,那就是当那个叫阿诺德的护士说她看到他从麻醉品车上擅自拿药时。现在他不得不用它来对付珍妮特·里尔登,以免她制造更多麻烦。
“我会向你证明我还是你的小男人,”汤姆说。他把手枪塞入口袋,走进浴室去剃胡子。
白衣怪圈 正文 第6章(一)
章节字数:14191 更新时间:080110 21:41
3月5日星期五上午6时30分
珍妮特开车去上班的路上,想靠欣赏沿途的美景排遣心中的麻烦,但是毫无效果。她的脑子里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经历浴室内可怕的一幕后,珍妮特不打算再在207室过夜。在她看来,肖恩的房间也不是个安全港。她坚持搬到她已在迈阿密海滩租下的房间。她不想一个人单独呆在那里,邀请肖恩同行。使她感到宽慰的是,肖恩不仅接受了邀请,还主动提出睡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但是他们一到那里,珍妮特的铁石心肠也软化了。拿肖恩的话说,他们以“柏拉图精神恋爱”的方式睡在一起。他们没有作爱,但是珍妮特不得不承认,睡在他身边感到很舒服。
她不仅因杀人凶手的闯入感到后怕,也为她和肖恩的越轨行为而烦恼,她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如果他们昨晚在财务室被当场抓住,会有什么后果呢?
更有甚者她甚至开始怀疑肖恩的为人。他既潇洒又聪明,这是没有疑问的。
鉴于他自己披露曾有过偷盗的前科,她不得不对他的道德品质打一个问号。
总之,珍妮特感到心烦意乱,更糟的是,她今天还要以欺骗手段设法搞到严格控制的那种神奇药的样本。如果她无法搞到,肖恩就有可能打道回府,离开迈阿密。
医院里繁忙的气氛反倒使珍妮特暂时从烦恼中解脱出来。在交接班时,最使珍妮特感到不安的是,海伦·卡伯特毫无好转的迹象,在凌晨4时又发作了一次。珍妮特听得很仔细,因为今天将由她照看海伦·卡伯特。
对于那种控制的药,珍妮特已想出一个计划,她注意到盛这种药的针剂瓶与普通的针剂瓶没什么两样,她要设法搞同样的空瓶。
交接班结束后,珍妮特马上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是为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准备好静脉输液。这是化疗疗程的最后一天。
珍妮特带着必要的器材走进格洛丽亚的病房。格洛丽亚坐在床上,靠在一叠枕头上,气色显然比昨天好得多。珍妮特边和她共同回忆在韦尔斯利学院的学生生活,边给她接上静脉输液。
“你针头插入我一点没感觉,”格洛丽亚佩服地说。
离开格洛丽亚的病房后,珍妮特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的下一项任务是搞到那种严格控制的药的样本。
珍妮特回到护士室,取出海伦·卡伯特的病历卡,翻到医嘱那页。医生嘱咐上午8时给海伦用MB300C和MB303C药。珍妮特准备好静脉输液瓶和针筒,带上她原来准备好的空针剂瓶,到马乔里那里向她取海伦的药。
马乔里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小药柜,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海伦·卡伯特用的药。她告诉珍妮特从大瓶取2cc,从小瓶取半cc药水。她还告诉珍妮特该在什么地方签名。
“马乔里,接一下拉森大夫给你的电话,”蒂姆叫她。
珍妮特拿着两瓶清澈透明的药水到小药房去。她先把洗手池的热水龙头打开。
等她肯定没人注意她时,就把两个标有MB的针剂瓶放在热水下浸泡,她等粘住的标签脱离后,她把它们揭下来,贴到两个空针剂瓶上。她把撕去标签的两瓶药水藏到放杂物的抽屉里。
珍妮特把两个空瓶高举过头,让它们摔在铺着地砖的地板上。她然后在玻璃碎片中浇了点水。最后她匆匆离开药房。
马乔里还在听电话。珍妮特等她挂断电话后,马上对她说:“我不小心把两瓶药水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了。”珍妮特尽量装得很紧张的样子,这对她当时的心情来说并不困难。
“没关系,没关系!”马乔里安慰珍妮特说。“不要太紧张。人总有疏忽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繁忙的情况下。带我去看看。”珍妮特领她到药房,给她看地上的玻璃碎片。马乔里蹲在地上,把附有标签的碎片捡出来。
“我很抱歉,”珍妮特说。
“没关系,”马乔里说。她站起来,耸了耸肩。“我说过了,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让我打电话告诉里士满女士。”珍妮特随马乔里回护士室,马乔里马上给护理部主任打电话。她向里士满解释了这个小事故。
“大瓶里有6cc,小瓶里有4cc,”马乔里对听筒说。然后她听对方说,连连表示赞同,最后把电话挂断。
“没问题,”马乔里说。她在记录本上记了一条,然后把笔交给珍妮特,要她签个字。珍妮特照办了。
“现在到科研大楼七楼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去,”马乔里说。“把这些带去。”
她把附有标签的玻璃碎片放在一个信封里,把信封交给珍妮特。“她会给你几瓶新的,懂了吗?”珍妮特点点头,再次表示歉意。
“没关系,”马乔里再次安慰她。接着,马乔里请蒂姆通知汤姆·威迪库姆去药房打扫。
珍妮特感到心怦怦直跳,脸胀得通红,但她竭力装作镇静地向电梯走去。
她的诡计得逞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利用了马乔里的信任和好心肠,感到很内疚。她还担心有人会看到她藏在杂物抽屉中的针剂瓶。
珍妮特尽管心事重重,仍注意到格洛丽亚病房的门关着。通常她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与医院里的生活息息相通。
珍妮特站在格洛丽亚的病房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她的时间已耽误了,她得马上去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但是她又担心格洛丽亚有什么事。她毅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她敲得更响,仍然没有声音。珍妮特推门进去一看,只见格洛丽亚瘫在床上,一只脚从床垫边上悬下来。这不像正常的睡觉姿势。
“格洛丽亚?”珍妮特叫她。
格洛丽亚没有回答。
珍妮特急步走到床边,没有注意到墙边放着一只插着拖把的水桶。她惊骇地发现格洛丽亚的脸色发青。
“急救,409号病房!”珍妮特抓起听筒对接线员大声呼叫,随手把装玻璃碎片的信封扔在床边柜上。
她把格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