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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完成后又从升降机回到地下室。珍妮特急着想离开,肖恩坚持要把所有病历卡插回原来的地方。等一切恢复原状后,他们带着复印件来到动物房,肖恩把它们藏在关他做实验的老鼠的笼子下面。
“说老实话,尽管我毫无兴趣,”肖恩说,“我不得不给这些家伙注射。”一直到他们的车开出停车场,珍妮特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可怕的经历,”珍妮特说。“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会这样沉着。”“在电脑房的警铃响起时,我的心跳也加快了,”肖恩承认道。“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够刺激吧?”“一点也不,”珍妮特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的车开进福布斯招待所的停车场。
“嘿,看那辆老式的卡迪拉克折篷车,”肖恩说。“多怪的车。在我小时候;当地的出版商巴里也有一辆这样的车,只是他那辆是粉红色的。”珍妮特漫不经心地朝停在那棵大树阴影下的怪物瞧了一眼。她真佩服肖恩,在经历了刚才那提心吊胆的一幕后,他竟然还有兴致谈什么汽车。
肖恩把车停好。他们从车里下来,默默地朝公寓走去。肖恩一心想同珍妮特共度良宵。他不能怪那个警卫贪婪地朝她的腿看。肖恩跟着珍妮特上楼时,也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摄人心魄的腿。
到他的房门口时,肖恩伸手把珍妮特一把揽在自己怀里。好一会儿,他俩就这样拥抱着。
“今天晚上一起睡好吗?”肖恩强迫自己说。他的语气显得迟疑不决,因为他害怕再次遭到拒绝。珍妮特没有马上回答。她越迟迟不答,他越感到乐观。他用左手掏出钥匙。
“我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她终于说。
“别这样,”肖恩求她道。他把她搂得这样紧,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不!”珍妮特稍加思索后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尽管她犹豫过,她还是作出了决定。“我知道,在经过这心惊肉跳的一夜后,同你睡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但是我坚持认为,我们必须先认真谈一谈。”肖恩无可奈何地转了一下眼睛。他十分懊丧地想,她有时顽固得简直不会转弯。“好吧,”他决定改变策略,生气地说。
“随你的便吧。”他放开她,把门打开,径自走了进去。在关门以前,他偷偷看了她一眼。他希望她会因为他的生气而突然感到不安。出乎意料,他看到珍妮特怒容满面,转身就走。
肖恩一关上门,歉疚之心油然而生。他把滑门打开,走到阳台上。他看到珍妮特的起居室灯亮了。他举棋不定,不知道怎么办。
“男人啊男人。”珍妮特怒气冲冲地感叹道。她进自己房间后伫立在门旁沉思,她回顾两人在肖恩门外的对话。他没有理由对她发火。她不是已下决心同他一起执行这项冒险的计划?她不是总是顺从他,按他的意旨行事?
他为什么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她的愿望?
珍妮特知道这个矛盾在今天晚上不可能得到解决,就走进卧室,把灯打开。
她脱下紧身背心,解开乳罩,把它们扔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她把头上的发夹拔掉,让头发垂下来。她感到精疲力竭,烦躁不安。她把早上匆忙扔在床上的电吹风拿到手上,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她一开灯就意识到左边有个庞然大物。她本能地伸手出去抵挡闯入者的袭击。
珍妮特的惊叫声还没出口,就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住了。闯入她浴室的男人身穿一套宽松的深色衣服,脸上套着一只尼龙丝袜,显得面目狰狞,令人可怕。齐肩高的手里握着一把切菜刀,像凶神恶煞一般。
两人对峙了一阵子。然后,珍妮特战战兢兢地把毫无用处的电吹风瞄准那张狰狞的脸,好像这是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似的。闯入者先是一惊,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盯着她手上看。等他明白她手中握的不是手枪,而是电吹风时,他就作出反应,一把夺过电吹风。他在狂怒之下把电吹风扔到一边,只听见哗拉一声,柜子的镜子给砸破了。这声巨响把珍妮特从惊愕状态震醒过来,她一个箭步窜出浴室。
汤姆迅速作出反应,一把攥住珍妮特的手臂,但是她的冲力使两人都摔倒在卧室内。他原来打算在浴室里把她刺死。那把电吹风使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没想到让她逃出了浴室。他也不想让她叫嚷,但她现在还是尖叫救命了。
珍妮特好像要补偿第一次未发出的尖叫似的,竭尽全力大叫救命,这喊声不仅在她的房间内震荡,而且穿透了廉价的隔墙,很可能传遍了这幢楼里的每一间房间。
这声尖叫也使汤姆毛骨悚然。尽管被气昏了头,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次遇上麻烦了。
汤姆仍然攥住珍妮特的手臂,拼命一拉,使珍妮特歪歪斜斜横躺在床上。
汤姆完全可以在此时此地把她干掉,但他不敢再浪费时间。他大步冲到滑门前,把窗帘扯掉,把锁拧开,使劲把门拉开。他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肖恩一直在珍妮特起居室滑门外的阳台上来回踱步,他想鼓起勇气进去向珍妮特赔礼道歉。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但是他又不善于赔礼道歉,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肖恩这种畏缩不前的尴尬状态被镜子破碎的哗拉声打破。他拼命想把滑门拉开,但无济于事。等听到珍妮特那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时,他顾不得再去开门,就把身体冲到玻璃滑门上。他摔倒在长绒地毯上,身上全是玻璃碎片。他挣扎着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里。他发现珍妮特蜷缩在床上,吓得睁大着眼睛。
“出什么事了?”肖恩问。
珍妮特从床上坐起来。她哽哽咽咽地说:“一个男人带着一把刀藏在我浴室里。”
然后,她指着洞开的卧室的滑门。“他从那里走的。”肖恩赶到滑门前,把窗帘全部拉开。外面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两个男人。他们一前一后从门外冲进来,差一点把肖恩撞倒。原来是加里·恩格斯和另一个邻居闻声前来相救。
肖恩急匆匆地向他们解释闯入者已离开,把他们带回到阳台上。他们突然听到大楼后面停车场传来汽车的发动声。加里和另一个邻居赶忙奔向楼梯,肖恩回房里照看珍妮特。
珍妮特已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她套上了一件运动衣。当肖恩进来时,她正坐在床边打电话报警。她放下听筒,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肖恩。
“你没事了?”他温和地问。
“我想是的。”她说。她还在瑟瑟发抖。“天哪,多么可怕的一天!”“我叫你同我一起睡。”肖恩坐在她身旁。搂着她。
珍妮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倚在他怀里真舒服。
“我以前听说迈阿密是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她说,“但是这样好像太过分了。”
警察过了20分钟才到。两个警察显得很老练,不慌不忙地花了半个小时听珍妮特叙述事件的经过。
“由于没有人受伤,”一个叫胡安的警察说。“这件案子不能作为杀人罪处理。”
正当两个警察在进一步取证时,福布斯中心的保安部主任罗伯特·哈里斯也来了。
罗伯特·哈里斯同迈阿密警方保持着良好关系,所以事件一出他就得到了消息。
在福布斯的招待所,一个新来的护士遭到袭击,对于保安主任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现实。
哈里斯在开车来这里的路上,又联想起希拉·阿诺德遭人强奸和谋杀。
他仍然怀疑希拉的死同几个乳房癌患者的死有关。他本人不是医生,但是梅森大夫几个月前曾告诉他,他认为乳房癌患者是被谋杀的。这几个病人死后都脸色发青,显然是因窒息而死。
梅森大夫指示哈里斯把调查这些人的死因作为头等重要的任务。如果新闻媒介得到内情,并予以公布,将给福布斯中心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事实上,梅森大夫已暗示哈里斯的前程将取决于他如何尽快悄悄地处理好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但是遗憾的是,哈里斯在过去几个月中毫无进展。梅森大夫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医生或护士,但是对这些专业人员的背景进行内查外调后,没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人。哈里斯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加强了对乳房癌病人的保护性监视,也没发现什么疑点,因为他毕竟无法对所有乳房癌病人都这样做。
哈里斯之所以怀疑阿诺德小姐的死同乳房癌病人的死有关,是因为阿诺德照看的一个乳房癌病人突然窒息而死的第二天她就遭人谋杀。
他的分析是,希拉·阿诺德一定看到或听到什么事,使罪犯感到威胁,就对希拉下毒手。从警察局了解到,一个目击证人在阿诺德小姐遇害当晚,看到一个男人离开她的公寓房间。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知道是个中等个子、中等身材、棕色头发的人。这样笼统的描述,对于福布斯中心这样庞大的机构,几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所以,这次他听到又一个护士遭人袭击时,他马上又联想到同乳房癌病人之间可能的联系。星期二又有一个乳房癌病人突然死亡,死者脸色也一样发青。
哈里斯走进珍妮特的房间,看到肖恩·墨菲也在场,就感到头痛。哈里斯同一个叫彼得的警察打过几次交道。
“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哈里斯问彼得。
“没有太多的情况,”彼得说。“罪犯用尼龙袜子蒙面。中等身材,中等个子。
他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姑娘很幸运。那家伙手中有把刀。”哈里斯谢过警察后,让他们先走。哈里斯走进卧室。珍妮特在整理行李,肖恩帮她在浴室收集梳洗用品。
“我代表福布斯中心向你慰问,”他说。“谢谢,”珍妮特说。
“警察告诉我你无法详细描述那个家伙,”哈里斯说。“他头戴尼龙袜,”珍妮特说。“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那么迅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哈里斯说。“不过你最好考虑一下再回答。你在福布斯是否看到任何反常现象?”珍妮特一下子变得张口结舌。
肖恩在浴室里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