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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
只听史考特又继续叙述下去:“这件事情我本来也只是关心而已,但是几个礼拜前这件事情正式关心到我头上,扎姆斯王正式封我为‘依蓝领主’(LordEron)。”
我听到此处不禁冷哼一声,依蓝这块地方横于江河两岸,理论上虽说是封给了史考特,但实际上有一半在“巴朵斯”的手上,扎姆斯王的行为正是将“烫手山芋”脱手,要史考特自己卖命夺地。
史考特知道我冷哼的原因,于是说道:“我也知道扎姆斯王的心意,扎姆斯王本人也毫无保留的说:‘如果你成功了,就让你保有领地和性命’,但是一来这代表吾王对我的能力有信心,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在我手上,二来这也是让我显身手的好机会。”
我知道史考特说的不错,思多尔领主、骑士无数,他却偏偏指派史考特,那是极度重视的,况且史考特已经受封,再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
我问道:“说了半天,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史考特回答道:“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要一举攻下依蓝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决定先在河岸建城,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我说道:“这可不容易,‘巴朵斯’在河边早有小城和军、商用港,航海业又是他方为优,我们是十足十吃了亏。”
史考特说道:“嗯,这我也晓得,我的地点选在上游,而且采的是守势,只要能挺到城堡立足就算是赢了,因此我想谍报与暗杀会非常的有利。”
我点头道:“话是不错,但为何非我不可?‘思多尔’的奖金猎人也不少啊。”
史考特说道:“没错,但这事情关系国运,我需要值得信赖的伙伴。”
的确,“思多尔”在谍报方面虽不如“巴朵斯”,但通都大驿,到处可以聘请能人,但既然从事这类型的行业,不免利益当头,而且像史考特这种年轻的新领主,急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当然不会看中那些只做单批买卖的人。
于是我爽快的答应道:“好,这事算我一份,只是你计划如何?能让我知道吗?”
史考特忙点头道:“当然,这几天我都忙着整理旧部,购买筑城的材料,不日就将运至前线,我们在那里已经有一座高塔了,我想以那高塔为基,在附近设好防守线,‘巴朵斯’不来当然是上上大吉,若是来了我也已有准备。”
我问道:“高塔是谁守的?”高塔驻兵不会过百,是以我有此一问。
史考特道:“二十多个‘玛亨伽’的术士,自建塔以来已经守了百余日了。”
我说道:“难怪,‘玛亨伽’虽然利害,但他们会听你的指挥吗?”
这句话本来颇有贬低之意,但一来我们向来友好,不会在乎这个,二来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临阵时“玛亨伽”不需要倒戈,只要按兵不动,就够令我们头大的了,所以我才毫无顾忌的问出口。
史考特递给我一张腊印封的信件,说道:“扎姆斯王长年资助‘玛亨伽’的研究是不会白费的,若他们仍想由‘思多尔王国’得到大笔的研究基金,多少会卖点面子的,这封密函是我接任的书明,你先动身,和塔中的术士们会合,我准备好军队、钱、粮后再跟你会合。”
我将信接到手中收好,我们闲聊之后我便自收拾行李,当夜便趁黑赶去,我们都是“陈年老友”了,当然省去那些又亲颊、又流泪,一大堆肉麻西西的告别仪式。
史考特的住宅位于“思多尔”北部,而依蓝河却是在南端的边境,我在附近城镇中购齐了装备,并花了二十枚金币买了匹马代步,走了两天才接近依蓝河附近。
依蓝河畔土壤丰硕,是以长满了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只近河畔数里处是以青草铺盖,我在森林之前下马,因为在密林中马行反而不便,我在马背上轻轻一拍,让马自己奔回旷野自然之中。
我快步的穿梭森林,齐时尚直新春,但地上仍堆满秋末的落叶,在冬雪的掩盖下并未烂尽,树上新枝含苞待放,似是方醒的佳人睡眼带羞着,不愿睁开。
不知情的人也许还会在此游荡,留连于这一片春色美景,但春天也是开战最好的时机,秋收刚饱,隆冬方尽,春意中似乎隐隐带着三分杀机。
果然,在还未走出树林便以可以听见远处的战斗声,以我小偷的职业当然十分重视听力,毕竟小偷不擅长正面交战,“闻风而逃”的功夫必须十分到家。
但这战斗的声音却是人人可以听见,大炮轰隆的响声,以及军队嘶声呐喊,只怕能传至千里之外,便算是聋子也感觉得到炮火的威力。
我心中暗叫不巧,现在我方一定被敌军重重包围,就算带兵来救,一时间也未必能驱散敌兵,何况我只是个送信的信差,而听敌军呼喊的声势似乎不下两百人,塔中寥寥二十几个魔法师,在强也只能全身而退,若真不幸塔因此被攻陷,史考特虽然不至于怪罪我办事不力,但多半会埋怨我“带绥”。
我穿出了森林一看,果然眼前已经世战场,斜坡下的绿地草原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塔,周围一群人密密麻麻的将塔包围,初步估计是两百二十人左右,而那炮声则是来自于半空中,一艘浮游于高空中的巨大楼船,以塔为轴心盘旋着,像是只等待猎物死亡的兀鹰。
奇怪的是,敌军虽然围住了高塔,但是却停留在百丈之外不再前进,而在敌军与高塔之间的,是一堆高耸的乱石堆,我知道那是“玛亨伽”术士们的看家法宝之一,石阵是依照元素生刻之理构成,当时大陆中有许多难以解决的异兽,各国王们大多聘请“玛亨伽”来建造迷宫,以将之困于其内。
现在眼前的这个石阵却是为了禁止外人入侵,敌军似乎也知道石阵的利害,所以停滞不进,但这个石阵占地极为广阔,若非有几个高阶的术士也绝难操控其变化。
这时候空中的飞空艇再度发炮,飞空艇左侧面向高塔,二十余门炮中倒有十多发能够瞄准高塔,敌军当然毫不保留,只见到空中忽然喷射出如黑云般的烟,炮弹击向高塔,但在高塔周围忽然一阻,接着扩散出十多个青色的光弧,那是魔法师们以魔法做成的防御网。
只是每遭受一次轰击,魔法的储存便会遭受一次冲击,并为之而减弱,到最后是否能攻下高塔,就得看是我方的魔力多,还是敌军的弹药足了。
眼前塔虽然尚无危险,但时间一长毕竟难以支撑,纵使挡过了这一次袭击,元气也必定为之所损,再难抵御下一波的攻势。
我仔细的分析一下战局,石阵虽能困敌,却无伤敌之能,若现在便派遣步兵进攻,塔中自有反击能力,待得敌军先以空艇炮轰,以将塔的防御网降下,到时再以步兵迈进,纵有石阵阻扰,亦能将塔攻陷,所以敌军的成败关键,在于空艇是否能够击破防护网。
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破坏飞空艇,飞空艇大概能容纳五百人,但有一成的人员必须操控空艇的运转,两成必须添碳火,一成负责战备和火炮等等,剩下一百个不到的人才是空艇的护卫兵,况且船舱狭小,人员不可能一拥而上。
我在林木上折下几根坚韧的老枝,四枝绑成菱形,两枝绑成十字架,置于菱形中心以为支柱,再将外衣脱下绑牢,一架粗操的风筝就已成形,我由背袋中掏出绳索绑在风筝上,起先风筝频频掉落,但依等到风筝上了高空中,两翼中吃饱了风,风筝便快速上飞,像只黑鸟般飞向空艇。
我在底下以绳索控制着风筝的动向,直到风筝将线缠绕在飞艇尾部的一角,我试了试绳索的牢靠度,确定真的卡紧了,这才顺着绳索上攀。
攀爬之间飞空艇又向塔轰了二十来炮,风势渐强,向是十来人在拉扯着我,不让我攀爬上升,好不容易我才到达飞空艇的底部,底部的船边有一条细长的走道,通往前方的则是上甲板的阶梯,这不但是用来给船员登船的,也是在战斗中让船员通往机械室的通道,以便修复战斗中的损害。
我当然不能够正大光明的上到甲板,机械室的门口亦是锁住,虽然我能花点时间解开,但战情紧急,不容许我多浪费时间,况且里面必定也是重兵把守。
于是我看准一个闲置的大炮口,翻身跃入放置大炮的窗口,里面两个闲置的炮兵一见到我跃入,慌张的身手去拔兵器,但我手中的短剑和匕首已经脱手,不偏不倚的钉住两人的咽喉,两人挣扎了一阵便既倒地。
我倒转大炮,将炮口朝着船舱的内部,装填完毕,翻身由窗口跃出,手中持着“龙之愤怒”的卷轴咒文,口中念动咒文攻势,先见到炮室中一阵红光,接着里面的火药也连锁着爆破起来,波及到近处的几门炮窗,我则是顺着坠势,拉住原本的长绳,拿起风筝,顺着绳索迅速的溜下,直到索尽处,一个转腾,将风筝背在背上,朝着塔顶迎风滑翔而下。
这么一来飞空艇不但损失了七门大炮,而且左侧的机件也受到所害,就看到它缓缓的降低高度,终于倒转方向,带着一缕黑烟,向后方撤退而去。
我操控着风筝滑翔到塔的顶峰,一翻身,抛下风筝落到塔顶,塔身虽高,但占地却不足百坪,我由塔顶寮望下去,只见守在下方的敌军稍退了一阵,却不逃走,反而伐树为寨,搭棚扎营了起来,所占位置正好是往江河汲水的路途,看来他们打算断塔的水粮。
我正在设法之间,后面的一扇门应声开启,门口走出一位穿着红色法师袍的老者,只见他面光红润,宛若初生婴儿的嫩肌,但三缕垂胸长须均已皓白,满头千丝亦像是堆成的小雪丘,真可以当的上“童颜鹤发”这四字考语。
老者笑容可掬,像个疼孙的爷爷般说道:“感谢你救了这座塔,年轻人,我是‘西尔夏拉’,暂时管理这座塔,不知道什么生意把你带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