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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情,我想,”得汶叫道,迅速地跳过去,在它的脸上给它重重的一击,打得它满脸开花。但它很快就复原了,它挥动长臂,爪子紧贴着肉皮扫过他的脸。
“听着,丑鬼,”他高声说,“如果你再这样,就真的伤害了我的感情。”没有任何征兆,得汶的前脚踢在它的腹部,一下子把它踢翻在地,它痛苦地吼叫着。
他站在它面前。“我送你回地狱。”他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一种深沉、强壮而成熟的声音。那东西在地上颤抖着,尖叫着,突然它好像是被一个巨大无形的吸尘器吸起来一样,横过夜空迅速地消失了。
得汶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沉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长达数秒之久。
“得汶?”身后传来塞西莉低低的声音。
“你好吗?”他转过来问。
“我还好吧?”她摸着得汶的面颊上横过鼻梁的伤口,“你好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到有点儿疼,稍稍向后缩了点儿,然后自己查看了一下,“它把我弄出血了,”他叫道。“这些讨厌的家伙。”
“得汶,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起来,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了,塞西莉。它已经走了。”
她抬头看着他。“很抱歉,我刚才不相信你。我为每件事都感到抱歉。以后我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事。”
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额头。
“哦,得汶,”她哭着说,“我总是会预感到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东西要强迫真相暴露出来。”她稍微露出了一点儿笑容,“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出现,但我现在知道了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这里已不复存在了。”
“现在没事了。”他安慰她。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它。我也在塔楼中看到过灯光,得汶。我听到过声音,看到过人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我母亲的心安理得的感觉不可能改变事实。”
“好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现在我们必须回去。”得汶看着撞在树上的汽车,“可怜的汽车。可怜的D·J”
“是的,”塞西莉也有同感。“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得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想,如果那讨厌的东西装成了D·J——真的D·J到哪里去了?”
塞西莉听了他说的话,吓得有点目瞪口呆。
“你在哪里遇见那个丑陋的家伙的?”得汶问。
“在避风港餐厅。我去那里找你,看见了D·J坐在他的汽车中——我想那一定是D·J,几分钟之后你就出现了。”
得汶点点头。“真正的D·J或许就在那附近,而且他可能受了伤。我们必须去找他。”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摆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如何才能到那里?他们离小镇至少有两英里远。
“我不敢肯定能用我的绝招把它拖出来。”得汶说。
塞西莉看了一眼那汽车。“你认为它还能够驾驶吗?”
“也许。”他羞怯地笑了笑。“但是塞西莉,即使它能驾驶,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到……”
她嘻嘻地笑了。“哦,你能赶跑魔鬼却不知道该如何驾驶汽车?好吧,我没有必要贬低你,你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在困境中无助的畏缩的女孩子。”
她坐到方向盘后面。“呀,这里还有那家伙留下的臭味,”她扭过脸说着,一边开始打火。引擎打着了。“啊,”她露齿而笑。“这车还真有些生命力。”
得汶坐在乘客那一边,小心把里面的碎玻璃弄到一边。“但是,你太年轻,不可能有驾驶执照的。”他说。
“作为一个能把魔鬼打翻在地的小孩,你还是相当的天真,得汶。”她挂上倒挡,把车倒到道肩上。“D·J在很久以前就教过我。而且因为我是塞西莉·格兰德欧,警察不会管我的。”
他们疾速赶回小镇,把车停在避风港餐厅的停车场内。“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塞西莉指停车场的另一边说。
正像得汶说的那样,他们在附近的矮树丛后找到了D·J,他只穿着内衣内裤,嘴被塞着捆在那里,浑身发抖,但却没受什么伤害。
他们解开了他。
“你一定看到它的,男子汉,”他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往外抠,一边说,“那爪子和尖牙……”
“我们知道,D·J,”塞西莉说。
“你好吗,朋友?”得汶问。
D·J突然意识到他近乎裸体地站在塞西莉面前,“嗯,得汶……”他咕哝着。
得汶脱下他的外衣,扔给D·J,他急忙把它穿在身上。
“是的,我很好,”他说,“但那东西,男子汉。它开走了我的车。”
得汶看着塞西莉,“你把他扶到车上,好吗?我得回乌鸦绝壁。”
她点点头,把D·J扶起来。
“嘿,男子汉,”D·J看着得汶流着血的脸说,“你是怎么回事?”
“稍后再告诉你。一定要小心点,好吗?当他们并不都是像你看到的那样,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向塞西莉眨了眨眼。“家里见。”
他跑到路上,几分钟内已到了悬崖边的台阶上,他一步三个台阶地向上走,一会进入了墓地,开始谨慎起来,感觉杰克森·穆尔会再一次站在高高的野草中。但是除了照在墓石上的月光,什么也没有。他经过刻着“克拉丽莎”的石碑时,想起刚才没有机会向罗夫问及有关这个名字,或是有关刻着“得汶”的那块石头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机会问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情况他仍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们援救亚历山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喘着粗气冲进大厅。他看见格兰德欧夫人坐客厅里壁炉前的椅子中,罗夫·曼泰基站在她对面。
当他进去的时候,他俩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得汶!”罗夫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小跑着来的,”他说完,就坐在长椅上。
“天哪,”格兰德欧夫人看着得汶的脸说,“西蒙!”
那仆人像是无处不在一样,应声出现在客厅里。
“给拿我一碗温水、棉球、消毒液,还有绷带。快!”
她走到得汶跟前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口。“还不太深,”她说,“如果我们处理一下,扎上绷带,再服一些维生素E,它会很快地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罗夫也在一心一意看着他。
“你告诉她了吗?”得汶问。“你告诉她有关亚历山大的事了吗?”
“是的,他告诉了我。”格兰德欧夫人说,但是得汶辨不清她的话中蕴含着一种什么情绪,愤怒?感谢的心情?无关紧要?
西蒙拿来一个急救箱,格兰德欧夫人拿出棉球,蘸着消毒液,轻轻地拍拍得汶的脸。“很疼吗?得汶?”她问。
“有点儿。”他在坐那里接受她的照顾。这是他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关心,爱护,慈祥。
他敢说这一切就像是母亲做的一样。.
这种想法使他浑身一震,她这样体贴地处理伤口,温柔地安慰他——难道说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这个想法使他大吃一惊。果真如此的话,她的丈夫就是我的父亲。他突然有很多的感觉,比她的丈夫是他的父亲更多的感觉。他的力量,是通过她,通过侯雷特·穆尔遗传来的。毕竟,格兰德欧夫人是夜晚飞行的力量——正像他一样。
“这就是我的父亲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的原因。因为格兰德欧夫人是我的母亲!”
“那么——塞西莉——塞西莉真的是我姊妹!”
他试着去听那个声音,以证明他的想法,告诉他是否是真的。但是那声音一直保持沉默。
当她坐回去看着他打好了绷带的脸时,得汶也看着格兰德欧夫人。“好了,得汶,现在没事了。”
声音中透露出她是那样的关心他。这可能吗,这可不是一个好想法。
“塞西莉……”
“你把使你小跑着来这里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得汶,”罗夫说。“在这段时间里,我想我们控制得了这里的局势。”
得汶把有关格兰德欧夫人的想法放在一边。这些情况太多而无法现在考虑。有太多的可能。他宁愿想魔鬼和杰克森·穆尔化装成发狂的小丑而不愿想塞西莉是他的姊妹。
“那么,”他问道,“亚历山大好吗?”
“我们是刚刚和他说完话下来的。”罗夫说。
“他正在胡说八道,但是他很好。”
格兰德欧夫人又站起来,恢复了她平常的冷淡和庄严的样子。“罗夫有一些愚蠢的想法,说看电视对亚历山大来说是很危险的。当我同意看电视是有害的事情的时候,我认为我们是在谈论不同的两个方面。”
“非常不同的,”得汶说。
“阿曼达,无论如何,把电视从游戏室和亚历山大的卧室移出来是明智的。”罗夫说。
格兰德欧夫人冷冰冰地看着他。“既然所有的事都决定下来了,谢谢你的关心,罗夫,我已经给你打开门了。”
“等一等,”得汶站起来说。“还没有结束。我的意思是,杰克森·穆尔还在那里。他是不会如此容易地走开的。”
格兰德欧夫人叹了口气。“得汶,有关杰克森·穆尔这样的说法已经够多的了。”
得汶看了一眼罗夫。“她是仍然否认它的存在吗?甚至在你告诉她每件事情之后?”
“我不否认任何事情,得汶,”她冷冷地说。“只是不想在这栋房子中讨论这些事情。并且不希望曼泰基先生在场。”
罗夫笑了。“你就像一只鸵鸟,阿曼达。和它同样地徒劳和迟钝。”他穿上外套。“三个年轻的生命在你的照料之下,多想一想他们的安全,而不是你自己的虚荣。”
她非常生气:“如果我是你,曼泰基先生,我不会向任何人大谈有关年轻的生命处在危险中的事情。”
得汶被他所看见的罗夫下面的表现震惊了,使他非常紧张:罗夫突然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