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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心想。)
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向伊格尔提出他是来抓人的。如果伊格尔愿意乖乖把人交出来,艾伦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只要等着伊格尔带人来领赏就行了。不不,伊格尔不会为了两个通缉犯而和异端裁判所起冲突。如果艾伦自己打听到了杰勒·阿纳特和他该死同伙的行踪,并且把他们抓住,押送回贝林厄姆,伊格尔应该不会出手阻止,因为他这样做等于是包庇逃犯,同异端裁判所宣战。伊格尔所能做的只有“给阿纳特提供栖身之所,保证他不被异端审判官找到”,而不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阿纳特”。所以艾伦所需要做的就是拨开伊格尔制造的迷雾寻找目标。
要怎么找?当然得从伊格尔身上下手。
艾伦在“黑光”里游荡了三天,第一天他在一层的赌场靠掷骰子和轮盘小赢了一笔。第二天他来到了二层,同“亲切友好”的牌友们“欢度”了一个夜晚(当然牌友们觉得并不欢乐)。第三天他在牌桌边观战的时候,“黑光”的经理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先生,请问您对更加‘刺激’的游戏感兴趣吗?”
机会来了。艾伦故作矜持地问:“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游戏?”
“能够满足您的游戏。您一定会喜欢。”
艾伦从路过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鸡尾酒:“我的胃口刁钻,经理先生。”
“您会满意的。请跟我来。”
在经理(这家伙自称贝利夫)的引导下,艾伦来到了黑光的地下一层。
这里不似上面两层一样金碧辉煌、奢侈豪华,而处处充满了原始、粗糙的感觉。沸腾喧闹的人声如同海浪一样袭击着艾伦的耳膜,酒精、汗水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钻进异端审判官的鼻孔。
地下竞技场。艾伦觉得头晕目眩,我早该想到了。这帮吸血虫子,用人类的彼此厮杀来满足他们,最可悲的是前来观战的竟然绝大多数都是人类。
经理和艾伦站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前方阶梯状的席位上坐满了兴奋的人。整个地下一层造得如同古罗马竞技场,令人顿生空间倒错之感。竞技场上方悬挂了若干块大屏幕,正清晰地直播场中激烈的战斗。
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男子正在追逐一名瘦小的少年,仿佛猛虎在追猎兔子。少年抱头鼠窜,仅凭速度堪堪躲过男子的铁拳。每当男子挥出拳头,观众席上都会爆出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
“那是铁拳加克,”经理贝利夫向艾伦介绍,“他已经连赢了七场,是本周夺冠的热门人选。”
艾伦轻蔑地哼了一声:“恐怕他活不到夺冠的时候了。”
“何以见得?”
“因为他没头脑。”
场上,铁拳加克又挥出一记,重重砸在地上,地面竟被他砸出一个洞来!瘦小的少年连滚带爬才躲过了这一击。铁拳加克起身,愤怒地吐了口吐沫,似乎在嘲笑少年的懦弱无能。“我会把你撕碎的,小鸡仔!”他哈哈大笑。
但是艾伦看出来了,铁拳加克已经很疲倦了。长时间地挥拳和追逐耗尽了他的体力,他的反应变得越来越迟钝,他很快就要体力不支地倒下。少年正是用这种方法打起了消耗战。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其实是在保存实力。他在等铁拳加克因疲倦露出破绽的刹那,冲上去一击毙命。
果然,又一次躲闪之后,铁拳加克明显后力不济。他脚步一个摇晃,拼命想找回平衡。或许多给他个一秒他就能站稳了,但就是这一秒,让他露出了绝大的破绽!少年一个滚地,来到加克背后,迅速掏出一柄匕首,刺向对方的喉咙!
鲜血四溅。
观众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您可真是有眼光。”贝利夫一边为胜利的少年鼓起掌,一边彬彬有礼地对艾伦说。
“那个铁拳加克可真是阴沟翻船。”艾伦无力地微笑。
“不,他应该甘拜下风。”经理有些得意,“他的对手是上一季度的冠军,绰号‘闪影斐罗’。”
艾伦望向竞技场中的瘦弱少年,不禁觉得有些惊悚:“这个‘闪影斐罗’的身手如此之好,留在地下竞技场未免有些可惜了。”
“正是这样才更有意思,先生。人们往往喜欢看身居高位者一朝失败、跌入深渊的惨象,并且幸灾乐祸。试想一下,那些本应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高手却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一天天消磨生命,最终死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这种感觉岂非甘如美酒?”贝利夫笑得越发灿烂。艾伦睁大了眼睛,看见经理因兴奋和血腥露出的尖牙,以及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酒红色的双眸。
这家伙是个吸血鬼。
艾伦心中笑得比经理灿烂一百倍。
他一只手搭上贝利夫的肩膀,凑近对方耳边,用尽量低沉的语调说:“当然美妙,同胞。”然后他坏笑着感觉手掌之下经理的身体明显一僵。
“同胞……”贝利夫目光动摇地重复了一边,“先生,原谅我眼拙,没有……没有认出您来……”
“无妨。在人类中行走,难免需要一些伪装。”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您的伪装可真是……完美。”
那当然,因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艾伦直起腰,安慰似的拍了拍贝利夫:“我很满意,经理先生。不过我是个和平主义者,这些暴力游戏有些不太适合我。我明天会再来的。希望到时候您能让我看到一些……别开生面的东西。”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地下竞技场。
10。
艾伦瞪着手中那一小试管的不明液体,有些痛恨所长乌特雷德那近似未卜先知的奇异力量。当约克把这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他压根儿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到它的这一天。
一介平凡人类恐怕无法获得伊格尔的信任。他需要“暂时”变成吸血鬼。这个想法差点令艾伦把隔夜饭吐出来,但是形势所迫,他别无选择。
脑海中回响起约克的话,“它的效力不太稳定,副作用什么的也不太清楚……我可不希望你变成吸血僵尸”。
“希望科研部这次能靠谱些。”艾伦喃喃自语,拔出试管塞,一口咽下其中的液体。
液体寒冷如冰雪,艾伦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被冻伤了。冰冷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胃部,然后以那里为中心,灼热感像火焰一般顺着血管流淌至四肢百骸!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拼命忍住不惨叫出来。仿佛有地狱之火在焚烧他的身体,而身体的中央——心脏——却冷如寒冰。他眼球充血,耳鸣不已,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如同一台泛着雪花点的老式电视机,嘈杂的声音充斥耳边,海浪般袭击着他的大脑!
我要死了……艾伦混乱地想。不,不,不会是这样……该死的科研部,等我回去……不,太痛苦了,我要死了!
他像脱水的鱼一样长大嘴努力呼吸,却丝毫没有空气涌入肺部的感觉。窒息的绝望感摄住了他的心脏。心脏……不!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躺在他胸腔里的似乎只是一块冰冷的铁石,而不是跃动的心脏!不!
艾伦抓紧胸口的衣服,陷入昏迷的深渊中。
他做了悠长的梦。
梦里他还是个孩子,在托尔梅斯城堡的阴暗走廊中徘徊,周围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摇曳的烛火将他瘦小的影子变得高大诡谲。
走廊两边挂满了肖像画,一幅接着一幅,它们年代久远,却光洁如新,因为父亲常常请技艺高超的画师来修复它们。
一幅接着一幅的肖像画,他们是托尔梅斯家历代的族长,从艾伦的父亲,到他的祖父、曾祖父……越往走廊深处,所挂的肖像就越古早。走廊最深处挂着一个女人的肖像,她身着白衣,一手握十字杖,一手握长剑,面容肃穆,却优雅美丽,如同审判天使。这女人是利蒂西亚,托尔梅斯城堡的第一代主人,教廷赐封的圣女,异端裁判所的第二代所长。
艾伦站在肖像画前,呆呆凝视画中的女人。过了不知有多久,画中人的眼珠动了动。利蒂西亚·托尔梅斯从画里走了出来。她凝视着艾伦,举起手中的十字杖,示意他看身后。
艾伦转过身——
接着从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正喘着粗气,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身边滚落了一支试管瓶。
艾伦努力站起来,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扶着桌子休息了片刻,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景物,跟他昏迷之前似乎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它们更清晰了,还泛着一种奇怪的白光。艾伦眨了眨眼,确定这不是自己眼花。“看来吸血鬼就是这样视物的。”他有些自嘲地想。
耳边传来轻微的对话声,是隔壁房间的人在说话。他的听力比以前更好了,隔着一堵墙也能清楚听见对话的内容,似乎是关于婚姻中第三者的争吵。
艾伦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当他抬起头看到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时,他吓了一跳。镜中的人无疑是他自己,却与以前有着极大的不同——他的五官并没有改变多少,却隐隐笼罩着一股阴暗之气;赭石色的头发沾了水,贴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有些邋遢;原本健康的蜜色皮肤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变化最大的当属他的眼睛,从原本的蓝灰色变成了绯红色。
艾伦愣了几秒钟,细细观察自己的新变化,然后他张开嘴,看见自己长出了尖尖的犬齿。
看来我真的变成了吸血鬼。他心想,但愿约克说的是真的,这药的效力只能持续二十四小时。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当吸血鬼!
11。
黑光的经理贝利夫有些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的领结,不安地看着身边的这名血族青年。他自称艾伦·艾斯芒格,是一名刚刚“转变”的新血。他第一次来到黑光时贝利夫就注意到他了。一开始经理以为艾伦·艾斯芒格运气不错——他在赌场里小赢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