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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老板娘拉开了“月之间”的纸门。
“奇怪,这间房内怎么如此凌乱?昨晚应该没有客人留宿在此啊?一定是服务生忘记收拾这客房了。等会儿得好好地念念她!”
跨过铺着睡垫的客室,老板娘又叹口气,“连这扇通往院子的门都不记得关,到底在做什么啊!什么事都要我这老板娘盯着,真不知道请这些伙计是来帮忙,还是来给我找麻烦的,唉。”
一抬头,望见院内樱花树上已经枯枝乍现,她喃喃地说:“今年的樱花季也结束了,不知来年还会不会有那么俊美的客人到访……”
嗯?
老板娘搔搔脑袋,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呢?但是她越是思索,偏偏脑子越是不听使唤,最后她也只得归纳一句,“人老多忘事,我该不会也老糊涂了吧。”
将那扇纸门,连同心中模糊的问号一并盖上,老板娘不再追究这盘旋于心头的迷雾,继续展开她忙碌而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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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默在刚见到邵浚的那一刻,并未认出他是谁。
天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件事,也没让艾默感到惊慌。虽然多瑞不肯告诉他,为何自己能重获新生,艾默也知道他不可能使用什么“正常”手段……
无论是人、魔或天上使,凡是魂飞魄散、寿命尽时,都必须遵从亘古不变的法则,回归为生命初始的源头,历经净魂之路,轮回再制,重组为新生命的养分。扭转了这条法则,等于是扭转了生命轨道,时间的序列与空间的界限都将因此被破坏、被混淆,被消灭,而三界将会陷入场一场空前浩劫。
上神不可能坐视不管,放任自己在人、魔两界自由生存吧?
若时间允许的话,本想再和多瑞待在人甸,享受片刻凡人的幸福……为何他和多瑞总是聚少离多?为何命运女神总是喜欢戏弄他们、让他们饱尝相思之苦?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不受人打扰的、消静的世界。
这样,也算是他们过份贪婪、奢望了吗?
“罪人艾默,立刻跟随我们回到天上界,接受你应有的命运!”手持战戟的天上战使朗声说道。
“要是我说不回去呢?”冷一笑,艾默知道自己不离开多瑞的结界,便不可能轻易被对方捕获。除非自己主动放弃这层保护,离开结界所设的范围,暴露在战使们的刀枪前,那么失去了保护对象的结界,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你不要一错再错,我们不惜将此地夷为平地,也一定会带你回天上界复命!你想要让这四周无辜的人类,为你葬送性命不成?”
“不必讲得如此清高,为了逮捕我而进行杀戮的,是你们。”
“放任你继续在人界徘徊,将是场更多性命被牺牲的浩劫。劝你不要进行无谓抵抗,速速离开魔头的结界,自己跟我们走吧!”
艾默扬起一眉,“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从这结界中带走。”
这句形同战帖的话语,促使天上战使们摆出攻击姿态,此时在一群手持战戟的使从们间,走出一名银发男子说:“你们先等一下,让我和他说。”
起初艾默以为他是那伙人的将领,但是听见战使之一对银发男子说:“把握时间,碰上魔头回来,会更棘手。”这对话的口吻,似乎又不像。
“我知道。”
接着,银发男子走到最靠近艾默的结界边缘,说:“你认不出我是谁了吧,艾默?”
“我应该认得你吗?”冷眸一扫。
摇了摇头,银发男子苦涩地微笑开口说:“即使你有前生的回忆,我的容貌也和过去有些许的差异,你认不出也是应该的。唉,这样子看着你,真会让人怀念起我们在天上界的那段曰子。”
“……”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说话的神态,艾默心头浮现了一抹不确定的怀疑,“你该不会是……邵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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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男子的眼惊喜一张,“没错,你竟然能看出来!”
“你的发,怎么会全白了。”容貌尚且还留有过往的轮廓,但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都与过往截然不同,似乎更有自信,也更坚强了些。
“你说这个……”笑着,捉起自己一把发丝,“说来有点话长呢!”邵浚平静地说:“我曾经转生到人世,遗忘过往在天界的所有回忆,那时人界的我的姿态,就是银发、透瞳,一个有缺陷的人。我本也是该在人界的寿命尽头,随着天罡法则重新淬魂。如果,不是当时化身为歼魔师偃月的多瑞,借用了我的身躯一段短暂光阴,催化我魂魄深处的自醒,让我想起自己天界人的身份……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依稀记得那段过往的艾默,点点头说:“那一定是我在偃月被刺身亡之际,失控地毁灭天地的时候,所发生的事吧?”
“是的,是那时候没有错。在我协助偃月取回躯体之后,残存一口气的我,漂流到正在形成的虚界中,不知漂流了多久。当我再度醒来,已经身在上神为了新虚界所设的,新边界的结界内。它恢复了我的力量,并任命我为虚界死神,负责目前虚界搜集魂魄的工作。”
这些事,都是艾默初次听到的。他还不是非常清楚“虚界”的方位,隐约明白这个世界,是在自己被多瑞消灭后,所形成的新域,缓冲在天界、人界与魔界之间。
“那么,现在的你并不是天上使?”
点点头,邵浚说:“我如今都在虚界生活,与天上界之间并无频繁接触。只在上神召见之际,才能获准进入天上界。现在的我,既非人也非天上使,只是区区一介死神。”
艾默笑笑,“假使你说‘区区’二字,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我该算什么呢?是多瑞令我重生的,我却非当初入魔的姿态,竟成了这副‘伪天使’的模样。”
“……艾默,关于这件事,我想好好地和你谈谈,你愿意相信我,离开多瑞设下的结界吗?”邵浚双手交握地放在胸前说:“要是你不信任我,也可以拿刀子架住我,以我为挡箭牌保护你自己,都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听我说!”
艾默才在考虑,一旁的黑色乌鸦——多瑞的手下,已经紧张地嘎嘎大叫:“不可以,您万万不能离开吾主的结界,这是阴谋,您一出去就会被他们带走的!”
“我要说的事,不能让太多人听见,如果我能进入结界就好了,可是我进不了多瑞设下的强力结界。”焦急地,邵浚跨步上前证明给他看,他才一碰触到结界边缘,随即被一股隐形的力量弹开。
‘哈哈!那是当然的,吾主的结界,你们这些天上界的家伙休想闯入!”乌鸦得意洋洋的插嘴。
“艾默,这真的很重要!你务必要知道!”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央求说。
以邵浚沉稳、不擅撒谎的个性,艾默相信他的急切并非乔装出来的。况且,过去自己也曾亏欠过他一点——没有邵浚舍身相救,多瑞尼斯恐怕已经坠入时空漩涡,可能会永久消失在无垠的光阴洪流里。那么自己与多瑞的故事,也将早早结束在未曾萌芽的阶段,自己将抱憾终生、不会了解和多瑞两情相悦的喜乐。
艾默轻一叹息,从自己所坐的露台边起身。
“您要做什么?艾默主子,您不要做傻事,等等…”
跨出结界并不是什么难事,它能阻挡外头的攻击,却挡不了里面的人自动离去。艾默走到邵浚的身旁说:“你要在哪里谈?”
“我们单独到那边的树下说话吧。”邵浚一指,并向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天界战使们说:“麻烦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来打扰我们。”
取得对方同意之后,他领着艾默远离了那些人。隐约还可听到他们身后起了骚动,那只乌鸦与天界人起了冲突,吵吵闹闹地打起来,不过他们都无心去理会那些琐事。
“艾默,你知道多瑞是以什么手段让你复活的吗?”单刀直入地,在确定他们所交谈的事,不会传入他人耳中时,邵浚迅速地问。
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不肯说。”
“是精灵一旌的秘术。”
邵浚缓缓地将这千百年来,多瑞尼斯所耗费的苦心,如何先聚集他的躯壳碎片,再说明到目前七魂收集的情况,最后提醒:“以你目前的情况,只要再得到绿魂与白魂,便会完完全全地复活了。但,实际上这秘术从未使用于天界人身上,更没有像你这样……前身是天界人,后来则是握有强大魔力的前魔主的人身上。是否能成功,一旦成功后,谁也无法预料,就连为你施术的密斯都不敢肯定,你的七魂到位瞬间,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是未知数,但这个未知数后面却可能夹带着可怕的后果。这也是上神最担忧的一点。”
邵浚想说的话,艾默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了。
“请你明白,上神竭力想阻止的,并非你的‘重生’,而是你的‘复活’可能为天地所带来的空前浩劫,艾默。两股根自同源的巨大魔力,在同一时空中相互撞击,不可能对世界毫无影响的!”
这些话恰巧也是自已曾经思考过的。
为了一个人的“复活“,而赔上一个世界——
在多瑞的眼中,这根本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艾默也很清楚。因为他自己曾经犯下过同样的罪,所以了解多瑞尼斯无法放弃希望,渴望将自己带回这个世界的冲动。即使,必要付出高昂而且是他承担不了的代价,仍然在所不惜。
多么地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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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竟踏上同样的毁灭道路,多瑞。
莫非坠入魔界的那刻起,便注定了我俩偏离常轨的多舛宿命。
只是想与一个人厮守一生的愿望,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艾默,你若还是那个我所认识的艾默,那个天上界最深思熟虑、总是能洞悉他人所无法看透的先机、凡事顾全大局纵观天下的艾默,你应该会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我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