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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种奇妙的情形……”凯瑟琳重复着,“对了,你知道文森特丢了一部手稿吗?”
“呃?”杨克很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他总是无法掩饰带到脸上的内心感受。
“是的,他丢失了一本书,那应该是在1997年发生的事情。他写完了第二本书《不详》之后,立即着手创作新书《分裂》,但是,那本书却在截稿后几天的时间内失踪了。”
“等等,”杨克感到很意外,“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上媒体呢?像文森特那样知名的作家,当他开始创作的时候,难道不会有一大堆的出版社追在屁股后面吗?”
“那倒不一定,文森特和杰森兄弟出版公司交好,一般的出版社是抢不走的。他出第一本书的时候,他们就给他开出了六位数的天价,这在现在也是绝无仅有的。据说他和他们签下了十年的买断协议,他们靠他发了财,特别是那些电影公司支付的高额版税,当然,文森特也一夜成为了百万富翁……”说到这里,凯瑟琳有些黯然伤神。
不善观察(至少在与女人想处时候是这样)的杨克还是有些不解:“那为什么文森特没有公开此事呢?万一有人……”
“不会的!”她有些激动地打断他,“我是说……嗯,你别介意我的坏脾气,亲爱的……我是说他出于什么理由没有向媒体提起此事,不过,他倒是在网上给我们几个最早的书迷提起过。说真的,当时,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只记得那本书名字叫做《分裂》。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关于他吸毒和藏毒的丑闻,每个人都心不在焉了,媒体更是抓住小辫子死死不肯撒手,直到……”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意外发现外面大雨瓢泼。他们一直呆在隔音很好的餐厅二楼,谁也没注意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来的。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杨克把手搭在她肩上,她点点头,再次给他一吻。
晚上九点多,他送她到家。她揽着他的脖子一阵热吻,有点儿让他透不过气了。
他们终于松开,她对他歉然一笑,“对不起,亲爱的,我今天心情实在很糟,我想,我们今天不能……”
“没关系,”杨克傻呵呵地乐了,“快回去吧,别冻着。”
她跳下车,奔到家门口,快速地打开门,又回头嫣然一笑,随即消失在房门后。
菜鸟侦探发动了汽车,脑子很快又被那具奇异的尸体填满了……
与此同时,在十数公里外,文森特买了在超市里买了一件一次性雨衣,然后走向一家名为“欲望之巢”的小旅店。
他一边走一边谨慎地摸摸别在身后的那把利刃,今夜,是的,就是今夜……
Vol 5。 欲望迷途
值得一提的是,“欲望之巢”并不是一般所谓的汽车旅馆。它既不建在公路附近,也不处于公开做肉体买卖的红灯区。像“欲望之巢”这样的旅店一个城市里会有十数家,是为偷情的人们提供便利的秘密处所,它们远离闹市和居住密集区的原因也正是如此。这里提供了单独的浴室和洁净的设施,有点儿像日本的小时旅店,却又不像日本那样,一大堆这样的旅店簇拥在一起,形成了“偷情集散地”。“欲望之巢”只是孤零零地呆在这里……
文森特选择这里的原因不言而喻。作为偷情旅店,它没有严格的登记和身份验证;远离人群的特殊位置造成了鲜明的隐蔽性;相对良好的房间配置方便了事后血迹的处理工作。就是这里,他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这里,是的,在这里,他将展开新的人生。
他老早便选好了这个地点,只是等待时机,等待像今夜这般的大雨……
旅店前台马克看看屋檐下坠成的雨帘,摇晃着大脑袋又坐回了柜台。像这样的天气是不会有什么顾客上门的。
他这样想着,一会儿便觉得很无聊,顺手从抽屉里拿出色情杂志。有些事情马克是想不通的,在这里干了几年,他见惯了形形色色前来偷情的人,其中也不乏妓女(他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只是,为什么有一些看起来很不搭调的人也会走到一起呢?丑男美女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能经常见到俊男丑女这样的组合呢?对人性缺乏认识的马克,想不明白这件事。
马克还有一个副业,曾经那才是他真正从事的工作。在他那颗丑陋的大头之下有着良好的绘画能力和精巧的取景技术,不过,在大型包装和摄影公司强大的压力面前,他那个小店就经营不下去了。
旅店工作的便利,使马克常常能利用潜藏的相机无声地拍摄那些性感女人的裙下秘密。当然,他需要做得小心翼翼,以免被客人发现。他不出卖那些照片,更不想敲诈什么,他只是喜欢对着那些美女照片手淫而已。
马克打开一本色情杂志,他曾经把偷拍的照片贴在自己看不顺眼的页面上。这一本还算新鲜,夹杂着最近一个月以来的“收获”。
马克把身子往下伏,高高的柜台遮住了他,除了那颗大头。他一边看着,一边把手伸进松开的裤裆,刺激着他的宝贝家伙。他盯着浅烟色丝袜包裹的大腿和它们中间覆盖着浅色蕾丝花边的隐秘处看了一阵,又转向另一边。很快,源自脊髓骶部传来的神经冲动即将达到最高潮,马克加快了手的动作。
一个清脆的响指打破了马克的幻想,他震惊地抬起头,赫然发现柜台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笼罩在一件深色的雨衣之下,帽子盖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马克只能看见他的嘴和下面浓密的棕色胡子。
马克还没能聪震惊中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开口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他的声音空洞而遥远,马克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客人,结结巴巴地说:“是,先生,您,您一个人?”他真的昏了头,会有单独的一位客人来到这里住吗?
“不是一个人……我要一个安静的房间。”男人重复着。
马克逐渐回复了平静,“啊,好的好的,请您先在这里登记,我给您看看空房。”他对客人的要求不感意外,来这里的很多客人有着异样的性癖好,因此也往往要求安静的房间。
男人把左手拿到柜台上,带着手套。他拿起笔,捻了一下笔杆,在姓名一栏写下了“史密斯。罗德”。
在男人填写的时候,马克偷偷地擦了一把汗。
男人很快填好了,马克看也不看地接过来,来光顾的客人本来就不会写真名。马克递给他一把钥匙,“218,先生,您上楼梯向左拐一直走到尽头,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男人接过钥匙,甩下这句话后“卡塔卡塔”地迈上楼梯。
马克见他上了楼,又擦了一把汗,这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狼狈的下体。
他提好裤子后,绕到柜台前面,盯着地板上的那滩雨水,愣了一会儿。没有女人也不错,马克这样想,如果刚才和女人做爱的时候那个男人像鬼一样地站在身边,估计他那东西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晚上10点整,男人沿着走廊来到尽头,用钥匙卡划开房门,却没有马上进去。他站在尽头的那扇大窗子前面,用手拔开了插销,探出头向下看看,复又看看窗台,一切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区别,很好!
男人走进房间,锁上门,脱掉雨衣,挂在浴室门后,任由它滴着水。他一把撕掉了粘在下巴上的胡子,又摸了摸头上散乱的金发,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环顾房间的布置。很好,他想,只是有一点问题,这里新换的床单比以前短了一截,露出了床架,他不能把“斯考特”藏在那里。
不过没关系,他想,看了看屁股下面的沙发。他掀起沙发垫,设想从这里抽出它时的样子,不算费力。
他用不了一秒钟就能控制住她,至少,能让她出不了声。他不会把活儿做得太快,但那是离开这里以后的事情了。之前,他曾有一个谨慎的想法,要把她从这儿弄出去再支解,不过很快便放弃了这种愚蠢的念头,因为他考虑到自己最近体力不佳,很难扛着尸体从窗户逃走。
当然,他会处理得很小心,以至于不留下一点证据,因为他是一个出色的推理小说家。DNA?纤维?那些高科技玩艺儿他了如指掌。
文森特的时间很富裕,她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他从背后摸出那个压得扁平的塑料袋,取出那把名叫“斯考特”的奇特小刀,这东西是赛斯。沃勒送给他的。
那是在一个博览会上无意碰见的,这把资深猎人用来割鹿角的小玩意儿一下子就吸引了赛斯的注意力,他花了旁人看来很不值得的价钱拥有了它。然后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文森特。
“斯考特”的刃在弯钩形的外侧,可以轻松撕裂坚韧的水牛皮;活像鹰嘴一样的尖锋处更是文森特深深爱着它的地方。他把它插回刀鞘,塞进沙发垫下面,让刀把冲向外面。他站起来仔细地观察,谁也不会看出垫子下面的玄机。
文森特感到很满意,他把塑料袋连同里面剩余的东西一起放在床下面。
他换上拖鞋,毫不在乎上面可能留下他的脚纹或是其他什么纤维残留。一把火可以解决一切,是的,等到楼下那个丑八怪察觉的时候,这里已经……
他温习着计划,并不紧张,也没有什么可不安的。
他是几年前在“雷鸟赛车手”训练中心邂逅她的。那天,她上身穿斯妮卡的白色衬衫,下衬伯克紧身马裤,像天使一样冲他微笑。她有多大,二十五岁?年纪并不重要,文森特盯着她翻身跨入车子的姿态,想起了《廊桥遗梦》,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就像那里面末世纪最后一个牛仔的女性翻版。她不俗的谈吐和优雅的做派深深吸引了他。然而,他的表述是那么含蓄,这可能是受他原先爱情失败的影响。他目送她开着杰沃士吉普车离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含蓄得过了火,连电话号码都没留下。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几乎没费功夫就查到了她的电话和住址。他开车在她家门外徘徊,身后藏着一束鲜花,犹豫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自我“推销”。
当她从房子里款款走出来的时候,文森特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她穿着惹火的敞胸装束,亲热地坐进了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