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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虽然一开始有点直,但后来已是极尽谦恭之能事,吴飞泓心里大大地点头: “恩!陆老哥,为了救我,这么无耻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果然是好兄弟,肝胆相照啊!有意气!”
而凌步虚却心道:“小陆这人不错,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有前途!”
了然和尚自然把这话根本没向心里去,正在思索如何才是天人之道呢,倒是申兰听了这话,对陆游的观感似乎又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哈哈!倒是老道忘了。”无根大笑道,“本来想施展法力,让你们也看见的,只是老道就要飞升了,不能浪费真气的。只好让你们以后去检验老道的眼光了。”
“狗屁!”依然身子倒挂的吴飞泓心里大骂道,“不能浪费真气,还把老子搞成这样?”
众人尚未说话,那群青衣弟子中一人走上前来道:“师父!法坛已经备好。”凌步虚与了然对望了一眼,心道:“陆红袖居然还如此年轻!”原来二十年前陆红袖曾参与黄山论剑,那时她不过十七岁,已只是惜败于双尊之一的薛藏云,光阴荏苒,今日她看上去依然是少女模样,这侠客岛当真是有长生不老之密?
再向后看,玉箫仙子吴弄箫赫然在列,却似乎排在一干同门的后面。难道她竟是侠客岛此辈弟子中最差的?可怕的侠客岛!这岛上的武学,神学到底是什么啊?
闻得此话的无根,轻轻一松手,那吴飞泓立时跌坐于地。无根面上神色开始转淡,刹那间,已是面无表情。他对众人淡淡道:“时机已到!诸位请随我来。”说罢身体一飘,抓起申兰,就向此岛深处掠去。一干弟子紧随其后,身法之速,实是奇快。了然与凌步虚不顾陆游的抗议,一左一右,也抓起他跟上。
刚刚还吃土的吴大侠看到小兰已被老道抓走,心里第一次的有些异样,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摇了摇头,也全力掠去。
这一下就看出高低来了,侠客岛的一代弟子如陆红袖等,轻功明显与凌步虚了然相若,却因这二人带了一人之故,这些弟子就放慢了脚步。幸好这代弟子只有三人。二代弟子其实是以吴弄箫为最高,却与凌步虚二人差了一线。最差的当然是吴大侠了。
他内功日以千里的精进,轻功提纵之术却差强人意,自然慢了这帮人许多。
到吴飞泓赶到天坛的时候,岛上弟子已经列成天罡北斗之形,隐然成一大阵。此阵在凌步虚这样的奇才看去,也未知端倪。只是隐隐觉得是一守护之阵。
中土众人都站在阵外,古若诗在旁相陪。
“老道即将飞升,身后之事,必须先交代一下。”阵中央的老道轻声道,“红袖!本岛以后就以你为岛主,你好自为之,希望将来你我师徒,能于天上会面。”他说话声音本来很轻,但在场之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弟子领命。”陆红袖拜倒在地。
“恩!其余事项,我已写在这册子里,你按照这办理就是。”说时,无根递过一个黄皮书册去。
陆红袖恭敬地接过册子。无根继续说道:“中土来这几位客人,若他们愿意,凌小弟与了然可以请他们去思去崖看看,而陆游则可领他去兵库,至于吴少侠二人,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请他们去神剑岛。”
众人并不知晓那都是些什么地方,只听得那陆红袖一一应命。
交付完毕,那老道再不发一言,轻轻坐于阵心。
忽地清风拂来,众人衣袂飘飘,似欲乘风归去。
※ ※ ※
朝阳。终南山。菊斋。
淡如菊伫立于菊华阁,面前金菊正艳。春风刚绿江南,终南山菊已放。菊本放深秋,却也因人而异?有风过,一淡如菊的仙子,罗衣袅袅,女有何思?
她从来就是一个仙子,同菊斋一样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天上来到人间。天上,天上,及天事物,仿佛一定高高在上。淡如菊如是,菊斋如是。菊斋初现,即成武林圣地。十余年过,她容颜未改,现在若她与谢长风并肩,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谢长风的姐还是妹。——她却是谢长风的师父。
虞倚霞在远望她良久,也知道她伫立良久。知五师弟死讯起,师父就一直如此面无表情的站着。淡如菊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个神仙样人。她似从无喜怒,对万事均是淡然,一如止水。这样的感觉不是冷,是绝对的淡漠,莫不关心,门下弟子除了传授武功,请示大事之外,也根本见她不到。
弟子们的心目中,她就是天仙,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即便你轻轻的靠近,都会自惭形秽。她如同画中之人,永远不染人间烟火。她是那样脱俗的一个人。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只因为她淡泊,她明眸轻望你一眼,身有俗念的你,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就会很不自在。
“倚霞。你看今天的朝阳多美,我忽然想出去走走。”淡如菊淡淡道。
她终于要出山了吗?虞倚霞心中涌起无限喜悦,师弟的仇可以报了。“是,师父。带剑吗?”虞倚霞谨慎道。
“哦!不必。”淡如菊淡淡地笑了笑,“去终南山顶。”她不是要去江湖?
“啊!……好的。”虞倚霞有些意外,有些失落,却很尊重师父的意思。
春阳已经很舒服的照着这片大地,淡如菊于终南山顶,遥遥的望着北海,心中默默问道:“无根,那一扇门真的已经向你打开?”
酒瓶被抛于江湖之中,某条轻舟之上,龙羿本来浑浊的双眸立时明亮起来,天地间似有一条无名的细线将什么与他连系起来。他轻望着手中破穹刀,喃喃道:“破穹飞去我欲仙!”声音透出一种寂寞,一种苍凉,也许还有一种大欢喜。
此时的西湖,凌若雨也遥望着北方,轻轻道:“什么是道?什么是天?又什么是人?”谁也没答她,当然也无人能答。
单夕只是忧伤的看着北边的天空,以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对司徒空说:“又一个疯子或者神仙出世了。”司徒空自然不明白他所指,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天空。
苦修的姬凤鸣觉得体内真气乱如奔马,似要冲破她的身体,破窍而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头一点灵智,似乎就要灭尽,一种新的血液似乎在沸腾。
芜湖朝霞漫天的时候,谢长风静静地看着夜未央说:“我感到宿命。”绝世天才一样的夜未央愕然。
只有一人,轻裘雪披地穿行于天山博格达峰,她少女一样的容颜之上写满了沧桑。她将一把长剑,轻轻地投掷于天池之中,轻唱一首歌诀,完成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次露面。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的生死。
采集雪莲的哈萨克牧民听到了这首歌,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歌曰: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山吹取三山去。
第二卷 逍遥游 第十四章 归去来兮
今夜月明人尽望。
侠客岛的月光并不是真的很明亮,但,这一刻,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梦魂尽望北溟的无根道人。
仙道无凭,但人自生之日起,便知道了神话。
上古之时,宇宙混沌。有巨神盘古,无心一斧,有清上扬,有浊下沉,鸿蒙初开,天地始分。又有神女娲,吹泥为人,方有了这莽莽华夏之祖。共工触不周,天裂。女娲炼石而补天。后有魔蚩尤扰乱天地,黄帝斩杀之,散其躯于八方。此为远古神迹。
唯天地无生无死,人有生老病死,即求解脱之道,自然之理也。后帝与容成子、浮丘公炼丹黄山,飞升而去。世人惊喜,如知桃源。至周末春秋,老子书《道德经》,言天地之秘罢,骑青牛出涵谷,羽化而飞。至此道家初形,寻仙有径。
又有庄周梦蝶而得道,终飞北溟。如是,历千年传承不息。汉时,有白马托经东来,中土佛意生。千年天人之径,终有二途。南北朝时,有天竺达摩西来,起中土禅宗一脉,传“不生不死不苦不恼不寒不热”(语出《五王经》)之道。佛兴道灭,如此碾转轮回。
数千年间,佛道两门,传飞升无数,却仙迹渺渺。至本朝时,传有蓑衣道人何立于东南山见佛,成仙而去。人未知其真假。
数千年中,有一类特殊的修道者。他们或佛,或道,均以武功技击为入道这基。这就是剑仙!
会几招拳脚的都是武林中人,出过家门的都是江湖中人。千百年来,传说有无数武林高人,最后都乘剑破穹飞去。可是,这都是传说。
当神话成为传说,传说变为传奇,传奇就在眼前。这就是现在的侠客岛。早在十年前,武林中就传说北溟无根道人已达白日飞升之境,不日即将仙去。这样的故事说了十年,无根道人依然好好的在地上活着。好事者都快淡忘这回事的时候,侠客岛却派出人来,邀中土老中青三代的杰出人物,赴侠客岛参加无根的飞升之会。
现在,一人将自你面前凭空仙去,这样的时刻,你会如何心情?
在场之人尽皆肃穆,连一惯飞扬跳脱的吴飞泓也安神守分。阵中的情形不是简简单单的圣洁,而包涵对未知的渴求和恐惧。谁都只听说过仙道,没人见过仙佛。那么谁也不知道成仙之后是什么,传说,所有的一切都在传说中。
吴飞泓的心里没有杂念,无喜无悲,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无根。身边的人众俱是如此。
陆红袖看了看天上明月,手指伸屈之间,已知到了时辰,忙将手中令旗一挥。阵形发动。吴飞泓众人只觉得有无数罡气自阵中男女手中长剑发出,天地之间立时沙石飞走。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贫道无根自幼父母双亡,蒙恩师叶公玮(换言旁)十一带自侠客岛。得传天人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