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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
初时,众人闻得杨云宣布大会开始,着实热闹了一阵。巨舟一直在移动,此时距那岳阳楼也不过数丈光景。杨云双手平举,众人安静下来。却听他笑道:“各位,前面就是岳阳楼了,本朝范大夫为此楼专门作了篇文章,诸位见多识广,想必均是知晓。”众人听他自宣布会盟开始,却扯到了这岳阳楼上,多是不解,但自有不少明智之士,猜到其用意,多数附和说是知道《岳阳楼记》。吴飞鸿立时对这家伙刮目相看,心道:“这小白脸,倒也有几分才智。”
果然杨云高声道:“诸位英雄,想当日范丞相戍守陕西边陲,西夏人闻风丧胆,实是我大宋军神。今夜我等后生小子,于此范大夫遗楼之下,想中原未复,金人占着我大好河山,怎不愧死?怎不热血沸腾?”先前未明其意之人,立时豁然,隐隐猜到他用意之人,心道果然。
人众立时沸腾起来,一起大叫“还我河山”。吴飞鸿心头大骂,这帮白痴,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这么容易就被鼓动。初看上去,似是民心可用,但他却深知“来之易,去之易”的道理,心下微起悲哀之情。
“诸位,再近三丈,便是岳阳楼,但此今夜我等到此,却非是为看此楼。”杨云不急不徐道。此时群情沸腾,几是人人高声喧哗,他这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各人耳内,显是内功精深之故。众人闻此多数又是一呆,到此非为此楼,即非为范仲淹,却是为何?
吴飞鸿立时又对他多了几分重视,莫非这家伙……
“诸位可知,岳阳楼再过三丈,却是当年岳元帅还剑之所。”杨云大声道。吴飞鸿心道好家伙,果然是不简单。几句话,一句比一句深入,一句比一句有分量。先前诸人多以为这洞庭之会,该是在湖心,于此水中楼阁中举行。及到近这岳阳楼,又有人以为该是借着范仲淹名气,于此打那家国天下的幌子,行那结盟之事。却不料峰回路转,此人的真实目的,竟是这还剑之石。
三言两语,锋芒毕露。杨幺之后,名下不虚。
闻得岳元帅之名,众人神色间满是敬重之意。虽然十余年前朝廷以莫须有之名杀死岳飞,但公道自在人心,岳飞故事早流传民间。其后越传越神,有人望文生意,自“鹏举”二字,传出岳飞乃佛前金翅鸟谪凡,此时百姓心中,岳飞几等于神的存在。便是如吴飞鸿等人,更是听着岳飞的传奇长大。岳飞比之于范仲淹,自是多了一样别种亲切与号召力。
会盟至今,全是杨云一人唱那独角之戏,却无人觉得气闷,只觉心潮一浪叠一浪,几让人透不过气来。八大门派精英几尽集于此,四大宗门也有少林与真水仙阁到场。实是天下英雄尽皆在此了。杨云片刻间即锋芒毕露,虽有借东道之利先声夺人之故,却也不可谓非是匠心独具。吴飞鸿暗自冷笑:“奶奶的!这盛会,当真是越来越他妈有意思了。”同一时刻,姬凤鸣面上的笑意却也转冷。凌若雨却只是淡淡一笑。
“飞鸿,是不是手有些痒了?”一个声音在吴飞鸿耳畔响起,却是夜未央。吴飞鸿传音过去,道:“呵呵!好端端的,无病无灾的,老子手痒什么?”夜未央呵呵笑道:“自家兄弟,你还装傻啊?难道你不想揍这小白脸?”吴飞鸿道:“呵呵,人家又是酒又是肉的,招待得这么好,老子干吗要揍他?”这一次,夜未央只是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吴飞鸿心道:“老子不是又把这小子给得罪了吧?”不过转念一想,夜未央若是如此小气,那便不是夜未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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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嘴唇乱动,却不见你说话,是在和哪个美女勾搭呢?”莫游极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话来。萧碎玉回过头来,看了看吴飞鸿,后者尴尬一笑,悄悄用手指了指楼上。萧碎玉立明所以,点了点头,转首过去。吴飞鸿狠狠瞪了莫游一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莫游大是委屈,嘀咕道;“人家只是问问嘛,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某人拿他无可奈何,也就懒得理他。
众人议论纷纷时,那巨舟已止。杨云朗声道:“想来诸位之中,尚有人对这洞庭还剑石不甚了了,在下想请圣地领袖凌若雨凌姑娘为大家讲解一番,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自是应者如云。众人之中自有知晓这还剑典故的,只是来者多是江湖草莽一方霸主,眼见有凌若雨这样娇滴滴的大姑娘讲解一番,自也是一件赏心悦事。一时间应者如云,大是聒噪。凌若雨浅笑盈盈,微举轻罗小扇,群雄立静,场中堕针可闻。吴飞鸿却心内另有所思:“这杨小子初时锋芒毕露,此刻竟将人众视线转到雨儿身上。果是非同凡响。”须知人之立于天地间,若宝剑之于鞘。不露锋芒,未知其利,锋芒太露,则易折,此子深明其中三昧,若是为敌,必是劲敌。吴飞鸿心有所虑,也非杞人忧天。为天下之霸者,需存容人之量,见杰出之人才,多有收为己用之心,若不能,则须防其为敌。为枭雄者,更有不得即杀之心。此时吴飞鸿年少,更兼有海纳百川之量,自不屑为此等之事,但心有所忌,也是再正常不过。
楼阁之中,夜未央喃喃道:“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申兰不解,问道:“未央,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呵呵,是不是在想念谁家姑娘啊?”夜未央哭笑不得,答是也不妥,答不是也不妥。柳凝絮看得暗暗好笑,这申兰还真是了不起,任你是如何纵横天下的英雄,在申大小姐面前,你就只有束手无策。看夜未央尴尬,忙圆场道:“未央可是说这杨云不简单?”夜未央微一诧异,淡淡道:“我是说你不简单。”众人愕然。
却见凌若雨朱唇轻启,贝齿微露,嫣然道:“今日天下英雄多会于此,诸位俱是名动一方,人人景仰的豪杰,自是见多识广,原也不需小女子多嘴,只是当年岳元帅还剑于此,家父曾亲眼所见。”她本是江南女子,此时语音却难得的绵软中多了几分清脆,若珍珠落于玉盘,诸人听于耳中,都觉说不出的舒服,便是姬凤鸣也暗自点了点头。
她说到此处,群雄又是沸腾起来。兴奋者有之,欣喜者有之,不信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将信将疑者自也有之,象吴飞鸿一般“心怀叵测”之人自也有之,但千般心思化到口上却是请凌姑娘说下去。
凌若雨笑道:“小女子不敢自珍,愿与诸位共享此段昔年秘辛。”事实上昔年岳飞于洞庭湖将神剑湛卢归还于湖神之事天下人多有知晓,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如今早面目全非了,此时既有人能将真相剖析,虽未知真假,但有如此佳人软语温言道来,自是再好不过。如某人之流,更是百听不厌。
凌若雨罗扇一扬,指向岸上一处。群雄顺她手指方向,见一块丈高大石耸立,正是传说中的洞庭还剑石。楼阁之上,黄袖心头轻轻一颤:“这便是当日他与师姐相遇之处么?”
果听凌若雨清脆语音笑道:“想必各位都知晓,这便是天下知名的还剑石了。”诸人齐声应是。更有吴飞鸿等一干好事之徒,大叫:“知道知道,请凌仙子继续说。”奇门八派之人,更是惟恐天下不乱,立时大叫“凌仙子”。连知愚方丈等人,也不禁莞尔。自今夜起,凌仙子之名轰传天下皆是拜吴飞鸿所赐。
凌若雨淡淡道:“这个可不敢当。”接着岔开话题道:“诸位皆知岳元帅随身配剑名湛卢,乃是春秋时铸剑名匠欧冶子所炼。却谁又知此剑何处来?”全场鸦雀无声,显是知者无人。一莽汉大声道:“凌姑娘,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啊!”却是江西大刀帮帮主大刀王五。
“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凌若雨娓娓道来,“当年岳元帅别了师父周侗,进京赴天下武状元之试。家父奉师祖之命也携湛卢剑赴会。谁也料不到,比试尚未正式开始,二人却已私下里交了一次手……这一战后,二人惺惺相惜。当下,二人杯酒言欢,说起天下大事,兵法谋略,家父大是叹服,深知天下之事,全悬于岳元帅之手,便欲将湛卢相赠,以护其身。”她语音轻柔清脆,说起昔年之事,自有种说不出的说服力。群雄均被她如天籁语音带入当日情景:两位绝世英雄江湖相逢,比武论酒,相知相惜,义赠宝剑。乱世儿女,多少年未闻此样传说。
“只是家父深知岳元帅为人,当不会受自己之剑。他便寻了一个书生。”凌若雨续道,“这个书生当日不过是一介寒士,后来却大大有名。”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顿,正眼看群雄,似是期待有人能说出这人之名来。这却太也难了些,只不过说是个书生,后来大大有名而已,如何猜来?“书生,书生,大大有名……”吴飞鸿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莫非是他?
“莫非便是后来的大理寺卿周三畏周大人?”一个好听的女音响起,却是姬凤鸣。
凌若雨微微一笑,颔首道:“正是周大人。姬掌门冰雪聪明,小妹佩服!”姬凤鸣淡淡一笑,道:“凌阁主过奖。”先前二女本是极有交情,只是姬凤鸣投向单夕一方,二女关系便微妙起来。因姬凤鸣行事向来谨慎,可谓滴水不漏,是以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她投入黑道,她才敢现身于此。二人观念不同,行事方式迥异,此时洞庭相会,却是敌非友,此会必定各逞机锋,求得此次大会之成。若是凌若雨败了,凌步虚遍邀天下群雄与会,便是为他人作嫁,而更将陷天下群豪于险境,此举也就是作茧自缚,将来必定遗笑天下。吴飞鸿见到二女此时情景,蓦地想起此事,大捏了一把冷汗:奶奶的,老头子你也真是敢玩火。不过话说回来,老子智比天高,武盖当世,必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和雨儿失望的,哈哈!”
群雄均是大为叹服,这姬凤鸣年纪轻轻便名动天下,隐有与龙羿比肩之势,实是有过人之能。诸人立时谀词如潮,高人如风不凡、知愚等人自是不屑,却亦是点头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