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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明虽然也是老将,但在韧性上和尉迟风云差了些许,铁浪军团擅长进攻,在钱不离翻阅的那厚厚一叠战报里,铁浪军团鲜少有收缩防守的时候,绝大部分战役都是不停的运动穿插,拉开敌军的防线,找到敌人的破绽,一举击溃。如果找不到破绽,桂明就会想方设法跳出战圈,长途奔袭敌军的必救之处。数十场战役,桂明很少有和敌军对峙半月以上的时候,打不动他宁愿撤退。尽量把敌军引到内圈来打。也不会扎营干耗粮草。
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个人的战术,钱不离知道,桂明地耐心就是他地破绽,虽然桂明经验丰富,知危安、识进退,但只要自己布好了局,成功激怒了桂明,把桂明逼到不得不进军的路上。他钱不离就占了七分胜算。铁浪军团的攻势犀利并不可怕,从宜州到福州,他有太长的纵深可以用来慢慢消耗桂明的耐性,他有太多的时间可以从容不迫的耍花招。
不过对未来充满信心的钱不离也有他地担忧,一个阴谋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翻看敌手的成长经历,去推断敌手的性格,然后按照敌人的性格去推断敌手的应对。性格中有一种潜在的惯性,人很难察觉和抵抗自己地惯性。尉迟风云参加的战斗比较多,比桂明几乎多了一倍,按理说钱不离完全可以从厚厚的战报中看出尉迟风云的缺点。但钱不离却越看心越寒!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尉迟风云都没有自己地特点,有的时候极狠,有的时候极稳。有的时候不顾士兵地伤亡强令士兵在劣势的情况下进攻,有的时候又把士兵当宝贝、把他们深深藏在营塞中,任敌军百般挑衅就是不出战。
最让钱不离苦恼的是,尉迟风云是一个不讲信义的将军,别看在姬周国内他被尊为帝国军神,但是在其他的国家,尉迟风云的外号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贬义词,屠夫、骗子、无耻地将军等等名称都被加在了尉迟风云身上。
其中有一场发生奥克曼小国的战役引起了钱不离的高度重视。当尉迟风云率领风云军团进攻奥克曼时,遇到了罗斯帝国出兵干涉,尉迟风云提出谈和,为了得到罗斯帝国的信任,他甚至不惜轻身进入罗斯帝国的军营,和敌主将谈判,而在这同时,风云军团的主力已经悄悄离营开拔了。尉迟风云整整谈了三天,吃在敌营、睡在敌营,签署了一应条款之后才在敌方主将的欢送下回到自己的营地。随后不久,消息传回来了,罗斯帝国的援军已经被风云军团的主力全线击溃,而尉迟风云撕毁墨迹未干的条约,带领回援的主力部队歼灭罗斯帝国的军队,最终占领了奥克曼。
这还不算完,奥克曼的王室被活抓之后,奥克曼的平民们并没有屈服,反抗的火焰此起彼伏,尉迟风云严厉约束士兵不得和奥克曼的平民发生冲突,风云军团的士兵们受尽了侮辱,最后的情势恶劣到他们巡逻的时候,竟会被小孩子们用石块殴打,有的士兵实在忍耐不住和当地的居民发生了流血冲突,尉迟风云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当众斩首,以给奥克曼平民一个交代。
如此熬了半年,迎来了冬季,第一场大雪飘飘落下之后,在密林遍布的奥克曼领土上四处骚扰风云军团补给线的众多抵抗组织终于玩够了躲藏游戏,回到家里过冬了,他们被风云军团表现出来的兔子一样的胆怯所麻痹,浑然忘了尉迟风云攻击罗斯帝国援军的残酷。结果尉迟风云在第二夜分兵三路,接连扫过十九个镇、数百个村庄,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据当时估计奥克曼国家的抵抗组织差不多有两万人,而一次尉迟风云到底杀了多少人并没有明确记载,姬周国内阁的官文说,奥克曼的抵抗组织被打垮了;而从奥克曼跑出去的流亡贵族们说,不足二十万人口的奥克曼被尉迟风云杀了总人口三分之二还要多。
随后尉迟风云急报内阁迅速往奥克曼迁移人口,他的功过不管人们怎么评说,奥克曼的领土从那时起就完全属于姬周国了。
钱不离越了解尉迟风云的经历就越担忧,从心理学的角度探讨,钱不离非常忌讳碰到一个为了胜利行事不择手段的人,对一个人而言,他最忌讳的往往就是他所擅长的。
唯一能让钱不离感到安慰的是,尉迟风云的锐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淡化,手段趋向温和,但安慰归安慰,钱不离不想先对上尉迟风云,在没有布好自己的伏子之前,他没有信心。
钱不离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厚厚的战报。尉迟风云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只要没有出现大的意外,他下一个对手将是桂明,在和尉迟风云作战之前,他还有一年到两年地准备时间,想那么长远做什么呢?兴许,尉迟风云今年就犯了急病,一命呜呼了……
杨远京从外边走了进来,他先冲着程达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
“大人,有一个人买通了监狱官,私自和公爵那四个亲卫接触,被我们地人抓个正着,末将先审了一下,那个人说他是倪明派来的。”
钱不离沉吟一下,露出了笑意:“那倪明不是总约集贵族们聚会么?你找个机会。等贵族聚会的时候把那个人带去,当面质问倪明,如果倪明承认是他所为,你把他带来见我。如果倪明不承认……
你当场把那个人砍了,呵呵,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坐看自己的手下被人杀死,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四处去煽风点火。“
“大人眼珠就能想出一个鬼……好主意啊。”杨远京连忙顺势拍了一记马屁:“大人。公爵那四个亲卫伤好的差不多了,按您的限制,公爵明天就可以去探监了,如果她要求把人提出来我们怎么办?”
“她说好就好了么?”钱不离一撇嘴:“远京,今天就去把他们的腿给我打断,我看他们怎么出来。”
咳……咳……侧门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咳嗽声,钱不离寻声看去,看到浮柔正站在侧门处挤眉弄眼的。而月色公爵正站在她的身边。
浮柔是钱不离派去看管月色公爵的,她的最大权限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暴力阻拦月色公爵做出某些有危害举动,有拳脚底子的浮柔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地角色,后来果真用拳头教训了月色公爵一次。
钱不离得到消息,很是吃了一惊,先责怪了浮柔一顿,随后连忙去探望月色公爵,出乎人意料的是,月色公爵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姿态和钱不离谈话,还否认身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莫名其妙地钱不离总不能扒下月色公爵的裙子查看伤情吧?既然苦主都不承认,他还追究个什么劲?一起伤害案就轻轻的放下了,不过从那之后,月色公爵的态度软化了不少,这点让钱不离感到很高兴,不管他地心志如何坚强,一个女人成天在身边吵闹,也有些吃不消的。
钱不离一扭头看到月色公爵正张大嘴看向自己,明白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话,他连忙冲杨远京使了个眼色,他这几天还有求于月色公爵,不好闹得太伤感情了。
杨远京一向很机灵,他转身向外走,身后却响起了月色公爵的声音:“这位将军,请你等一下。”
如果月色公爵的口气很严厉的话,杨远京肯定不吃那一套,那面对着月色公爵的软语,杨远京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钱将军,这些日子因为月色的莽撞,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月色感到很抱歉。不过……那几个亲卫祖祖辈辈都在月色的家中供职,月色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在名义上我是主人、他们是亲卫,但月色心中一直把他们当成亲叔叔看,月色请大人不要难为他们了。”月色公爵的眼光很复杂,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闹也闹过、吵也吵过、砸也砸过,可不管她怎么做始终无法影响对方,月色公爵只能无奈的换了低姿态。
“公爵大人误会我了,我钱不离可不会做那种事。”白话钱不离是张嘴就来的:“公爵大人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
咳咳。“钱不离突然醒悟自己顺口说出的话太暧昧了,连忙咳嗽几声,刹住了后面的话。
“那么……月色就谢谢钱将军了。”月色公爵深深看了钱不离一眼,转身飘然向外走去,其实这一次她来找钱不离确是为了明日的探监而来的,谁知凑巧听到了钱不离的对策,月色公爵明智的放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浮柔冲着钱不离笑了笑,跟着月色公爵走了出去,她平日里总是自哀自怨,认为自己没有柯丽能干,这一次钱不离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去做,浮柔当然要尽心尽力。时刻不离月色公爵左右。
钱不离嘿嘿一笑:“远京。把几个人提出去,换个地方看押,一定要看紧点。”
“遵命,大人。”杨远京答应一声,和李创一起往出走。
“李创,你等一下。”钱不离叫住了李创:“远京啊,以后斥候这边的事情你就多操心吧,我准备把李创调回福州。让他做孙仲德的副手。”
杨远京点点头,冲着李创笑了起来:“小子,看样子你要升官了?
以后可别忘了我!“
李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答应着‘当然’‘当然’,一边走了回来。
钱不离伸手从桌案上拿起早以准备好的文案,交给了李创:“你带着几个人赶回福州,那边地桥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嗯……这里的东西是绝密,千万不能让不相关的人看到!”
李创挺起胸膛,郑重的点了点头:“请大人放心。”
“告诉孙仲德,我给他五千人的名额。组建一支特种兵团,一定要挑选出资质上佳的士兵严加训练,兵团配制的一应器械都在文案里。
你先看看,给你一天时间。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嗯……如果孙仲德那边的将官不够地话,让他找李霄云,和第二团对调一下。“
“明白了,大人。”李创用手抓紧文案,大声说道。
钱不离点点头:“下去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抓紧点。”
李创拿着文案往外走,突然从外边冲进一个人来。和李创撞了个满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