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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辈子,说不定那天就飞来横祸。都会死,可有点人死了遭人骂,有的人死了会有人替他伤心流泪。这也是为什么师傅一直告诉我,要做好人,虽然咱们的职业不算对社会有多大贡献,可是要过得去自己,要知道自己是在帮助别人。
虽然现在的社会道德一再沦丧,人心始终是要怀着善意。过了一会,表弟出来了,他说姐姐跟姐夫告别了。问师傅现在该怎么做。
师傅带着我们进屋,请弟弟帮着安慰好姐姐,并告诉姐姐,接下来,我们要让姐夫去了。今后再也见不到了。藏族人民相信轮回转世,师傅也懂得挑些好听的话说,虽然我们这么多年还没真正接触过“转世”,我们也不能否认真的就没有,尽管没经验,师傅还是很诚挚的,对姐姐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他跟姐姐说,有缘会再见。师傅走到姐夫身后,拿了个凳子,站在凳子上。收轻轻拖着杯子上那张硬纸,对姐姐说,讲再见吧。然后师傅抽开了那张纸,杯子里的水倾倒下来,姐夫也就从此烟消云散。我的师傅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
我看得出他很同情这家的姐姐,所以当表弟把佣金给我们的时候,师傅只取了一半,剩下的,在告别前,留在了药店老板那。
我们原路返回,路上师傅没说什么话。若有所思。回去后,师傅大病一场,所以师傅笑着说这种事还是少碰为好,倒霉的是自己。可我知道,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师傅还是会挺力帮助的。
从那以后,师傅说,今后你自己干吧。我是他最后一个徒弟,我走以后,师傅没再收徒弟,因为那场大病,师傅之后没做几年,就退休了。
我觉得吧里有些朋友对我们的职业或许有点错误的解读。我们不是佛家不是道家,我们甚至没有什么信仰。我们不会看卦,不会看相,更不可能来算命或是看风水。
我们信的是,生命只有三种状态,活着是人,这是最常见的,死了以后有两个状态,要么就是流连,要么就是彻底消亡。
我们这些年遇到的鬼,就是还流连的那一类。而且他们虽然形态和性质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分为很多类。这个以后再说,我遇到的那些,大家自己能判断。所谓门派,也是有这么一说,彼此间的手法也都有所不同。
但是大致上是一样的,我在后来遇到过一个我的同行,他驱散婴灵的方式就是用打镲,目的也是为了把魄从人体里吓出来。我师傅用吼的,其实道理是相同的。
虽然不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但是如今科技什么的都很发达了,有些程序上的东西就省了,大家也就大同了。我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让大家糊涂了。
2001年下半年的时候,我开始独立工作。失去了师傅的指导,其实我难免走了不少弯路。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敢接大单,也害怕给雇主承诺。毕竟经验欠缺,我就只能在初级的阶段混混。
'正文 第四章 盗路'
2002年的时候,我拜别师傅,回了重庆。
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由于在这行已经呆了这么几年,年轻一辈的同行们由于人数并不多,所以很多都相互认识,加上我师傅算老前辈了,所以同行同辈的伙伴会常常与我联系,有时候也会相约一起分享业务。
那年我一个同行打电话给我。于是我去了趟云阳。云阳在渝东地区,2002年的时候,重庆还没有直接到云阳的高速公路,我当时也还没买车,所以我提前2天从重庆朝天门坐车到了万州,再从万州转了车过去。
云阳我这是第一次去,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小城特有的风韵。我这个同行当时26岁,我21岁。年轻人和年轻人在一起,聊的话题自然就比跟我师傅在一起要多。我不方便说他的名字,暂用他的姓H代替吧。
这位朋友说得没错,我不说这法子损还是不损,因为我说实话还没真实遇到过有转世这样的事情,不能说我不信,只是我没遇到过。包括我师傅。有些东西虽然消逝但是能量或许还在,变成风或者水,这些我也不知道。
H是湖南人,这次的这个单子是他接的。他因为可能不怎么了解重庆这边的情况,所以一听说是重庆的,就立刻打给我了。我到云阳后找酒店住下,然后就给H打电话(那时候已经有手机了)
H到了我住的地方,给我大致讲了一下这次的事情。云阳当地的ZF,在开发建设的过程中,在云阳附近有个叫梅子坝的小地方修了条路,本来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可是在开挖修路的过程中,难免会把一些以前人家的坟地给规划了进来,施工队修路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怪事。
找到H的委托人大概就是这个承包修路的公司的领导,他说当时路都修到快完工了,他队上的工人有时候晚上走夜路,也就那么几百米的距离,但是常常总是迷路,经常走着走着就走丢了,等第二天一早,迷路的人才回来,回来后说的竟然是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怎么在坟地里睡了一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可没过多久,队上又有另外一个人晚上迷路。第二天早晨安然无恙的回来,也是说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找路的过程中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记忆给中断了,再接上的时候,天都亮了,而且自己在坟地里。
于是这件诡异的事情就在当时的施工队里传开了。人人都害怕,甚至有人提出不修了。领导没办法,于是在半年内连续换了两批工人,奇怪的是每一批里面都有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领导毕竟是当官的,见过世面,渐渐地,他也就跟着开始觉得这事情是有点不大对头。
也许在他自己的圈子里打听过,说这可能是遇到邪乎东西了。大家知道他们搞工程的,多少会比较信这些东西。于是辗转找到我的同行H,H既然找到我,我相信他是觉得一个人搞定,恐怕是有点困难。
他跟我说完情况,我就知道他说的这个,叫“盗路鬼”。事后我也调查过,渝东地区很多人都遇到过这个东西,而“盗路鬼”在当地农村也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名字。这个大家我想是多少听说过的。
可同时我跟H都知道,盗路鬼其实并不是一直邪恶的东西,甚至说,它是好的、是善良的。
根据我们从老人的描述或者师傅的笔记上来看,这个东西是希望走夜路的人不被恶鬼缠住,才出于好意,把这些人带到它认为安全的地方。
像我之前说的,大概只是本能吧,既然得知了这是盗路鬼所为,那么一个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既然它是在把人带离危险,那么必然就有危险的存在。
既然有危险存在,那说明这附近必然有恶鬼。老实说,我跟H分析到这里的时候,我想我们俩都挺兴奋的。不好意思容我嚣张一次,真没害怕,真是兴奋。我们遇到的鬼绝大多数都是无害或者不会主动来害人的,所以这次能够遇到这么一个,我跟H倒是挺乐意送它上路的。
当晚H给那个领导打了电话,说有同行一起来了,领导很高兴,赶到县城来,请我们吃饭。席间我跟H把我们得到的结论告诉了领导,领导看上去到也不是出奇的惊讶。
想必他在打听过程中,早就猜到是这么一个事情了,同时也印证了我们不玩虚的,不是骗子了。领导的款待非常盛情,后来他提出去夜总会玩。我们拒绝了,托口说晚上要念口诀,要画符。
这些是我们的惯用伎俩,其实我们不会去画这些东西,倒是要准备些东西。话说回来,当初出师之前,师傅告诉过我炼红绳的方法,这个方法很玄乎,但是必不可少。我们每次干活基本上红绳都能派上用场。
走手艺这么些年,我的工具包里堆满了很多东西。桃木剑、铃铛、八卦镜、狗血、兔毛。。。很多很多。有些是装神弄鬼的,有些却是硬货。当晚H跟我在外边买些工具和必需品,因为这次的目标其实不是盗路鬼,而是盗路鬼救人的缘由:那只恶鬼。
所以这次准备的东西来的都有些生猛。香灰是必须准备的,但是云阳的庙晚上几乎是关门的,我们只能自己制作。除了香灰,还有糖果、鞭炮、塑料餐桌纸。(为什么准备这些后面会讲,对付恶东西,朋友们可以记下这几样)
第二天一大早领导就来接我们去工地,路上遇到坟,我跟H都分别扫了些尘土,还扯了些坟头的藤条。到了工地以后,领导带我们到了那个民工醒来的坟地,我们在那看了,只有条小路是通到村子里的,路的两边有些槐花树。
而工地却是在村子的另外一次,偏离的距离比较远,难怪大家都不会把这个当成一个简单的迷路事件。
我们熟悉完地形以后,就安心等晚上。到了夜里,领导刻意在没有说明的情况下,挑了一个民工到村子里去买酒买烟。
刚开始那个民工害怕,不肯去。领导指着我和H说,让这两个小兄弟陪你去。于是民工只能去了。一路上我们和民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当然他也有跟我们提到他听到的传说。买了东西以后,我们开始往回走。
走到村子和工地之间的时候,民工开始一边很正常地说话,脚步却开始离开大路,朝山上走去。我跟H明白,该来的来了。根据我和H事先的约定,他开路,我断后。他见民工已经开始被盗路鬼带着走了,他立刻冲到民工的前面,把昨天买好的,今天化成水的糖果,开始在民工走的那条路上的槐树上涂。
因为是看不到鬼在哪,所以只能用些别的办法来佐证它的位置。H很快沿着路把民工和我甩在后面。稍微有点远的时候,他把路两边的槐树用红绳栓了起来,四颗槐树间,红绳连成了一个“冂”的形状,然后在那里等我们。
民工走到红线的地方后,H迅速把红线上抬,让民工穿过,然后放下红线。过了大约几秒钟,我们明显看见那根放下的红绳反常理的撑开了一下,我拿出买好的鞭炮,准备开整。
就在红绳被撑开的时候,H拿着一头的红线,把四棵树围了起来,将红绳从“冂”连接成了一个“口”形。这个时候,我跟H把买好的鞭炮把四棵树围城了一个圈,然后点火。鞭炮炸完后,地下有一圈硫磺燃烧后的物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