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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留下血迹,故意做成从下水道流出「相当量的血液」的痕迹。不过,人体血液含量究竟有多少,并不容易目测。
『在第一件命案及第二件命案之间,处理死者刺青的方法不同,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在第一件命案,有必要把尸体的死亡时间延后。第三件命案,凶手只要在犯案的现场弃尸逃走就可以了,没必要把尸体带走。绢枝叫稻泽晚上到她家去,是为了要让他发现尸体。以前我说过,稻泽是个愚鲁的人,所以在那种地方发现尸体,一定会很慌张,不报警就逃走,做出可能令人意想不到的事。这一切完全按照最上久的预定。比什么都重大的推定是第一件命案发生时间的最后的界限。之前的界限,已由绢枝自己出面证明。案发时间的前后界限确立,最上久的不在场证明才能完全成立。当然让稻泽卷进这件案子,在意义上来说有一利亦有一害。连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竟然因为臼井出现,加上邻家的学生,致使绢枝家变成一个有人守护的大密室。原来费尽苦心想把罪嫌转嫁到早川博士身上,没想到这些人一搅局,反而间接地证明早川博士不在现场,真是讽刺。
『以他整个计划来看,这些事情只是小瑕疵。最上久本身的不在场证明,并不因此而动摇。当晚七点半,他用汽车把珠枝的头和脚运到绢枝家去,然后丢在浴室里,布置好完全的密室后,再到银座打架,按照预定计划在拘留所留一夜,让不在场的计划无懈可击。
『另一方面,绢枝那边虽然说自己有被杀的预感,但是不去雇用保镖,反而让女佣休假回家,并叫稻泽来,还打电话给松下君和早川博士,让现金和贵重品被人带走,装作有访客、喝过啤酒的样子,把舞台布置完了才脱逃。在绢枝家发现的第四个指纹其实就是绢枝的,大概不会错。万事考虑周详的最上久,大概事先把珠枝的指纹先取下来,用橡皮或某种东西作成模子,或者是用死者的手直接在绢枝家留指纹,不过绢枝原本留在家中的指纹却无法消去。
『到了翌晨,从警察局释放出来的最上久仍然不免焦虑不安,为了确认他的计划确实进行顺利,所以就装作陌生人打电话过去试探动静,其次为了让案情扑朔迷离,故意不叫绢枝小姐,只叫名字,让人猜不透这个第三者究竟是谁,目的是要把警方搞得团团转,使得原本就很复杂的案件,更加混乱复杂,而陷入泥淖当中。当最上久一听到松下君的声音,终于放下心来。正巧早川博士的太太打电话给他,具备最佳防线的最上久,一方面装作关心博士和哥哥,来听听警方搜查的情况。他对于蛞蝓意外地出现在浴室的事,不由得慄然地想——是不是被害者纲手公主的灵魂化做蛞蝓显现了呢?的确,蛞蝓出现,就像命运之神在艺术精品上加了神来一笔。这件案子的一个象征,表面来看,产生像咒文般的效果。
『——蛞蝓要把蛇溶化掉。
『最上久会战栗不安,可想而知。名叫珠枝的女人从有形幻化为无形的蛞蝓,即使拼命的追踪,也无法擒住这个出神入化的女人。
『发现竹藏尸体的时间,他已经很慎重地计算过。如果被发现过早,麻醉剂的痕迹就会被察觉。反之如果太迟,对他自身的不在场证明,以及继承财产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选了数天以后会拆除的三鹰鬼屋作杀人的现场,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最上久的计划成果辉煌。警视厅方面,也依照他的计划,判定是竹藏杀了绢枝,然后自杀,下了这个结论以后就停顿下来,无论再怎么努力搜查,依然毫无斩获。数以百万计的财产就落入最上久的手中,恶魔轻笑地大叫,大事已成矣。
『但这时,却有个出乎意表的人物出现,绢枝的哥哥常太郎,竟然死里逃生从南方回来,卷入这桩惨剧的漩涡之中。而且,他从松下君那里听到整个案子的经过,再看绢枝亲手交给他的照片,马上看破事情的真相。
『那是当然的事。珠枝根本就没有纹过纲手公主,这一点他最清楚,绢枝把做稿的照片装做珠枝的纹身照片交给松下君,又对他说些迷惑人的话,无论是谁都摸不清楚真相。他知道实情以后,一直非常不安,可能一直监视最上久的行动,因而找到绢枝。经过激烈的追问,他终于确认事情的真相。令他战栗难安的是,如果只是犯了小过错,他应该会付之一笑,不再过问。可是这场祸却闯得太大了,应该要送上断头台处死。无暇重温兄妹重逢之喜,他只得悲壮地痛下决心,劝绢枝早日自首,也许可能把死刑变成无期徒刑保住一命,只要有特赦,或许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常太郎对妹妹寄予最后的怜悯。但是三天一过,她再不出面自首,他不得已只好报警。
『从绢枝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最上久,对命运的一击,更是忧心忡忡。行踪不明在军队是战死的代名词——自雷也的出现,实在太意外了。自己使用的武器反而伤及本身,变成双刃剑。原本沾沾自喜的不在场证明,而今已经直接面临崩溃的危机。一想到这点,就令他彻夜难眠,但是情势紧迫,不容拖延。三天期限迫在眉睫。他不得不下最后的决心——以血洗血,为了掩盖两件罪行,只好再做第三件命案。』
『当时,我如果对哥哥透露一字半句的,今天可能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大声叹息的研三,带着愧疚的语气说。
『那是没办法的事。不论做什么事,往往事后才会恍然大悟。人如果太钻牛角尖,无论多努力,也会步入歧途——《浮士德》里也这么写着。』
恭介安慰过发牢骚的研三,又回到正题。
『但是,有件事却很古怪。实力相当的人比赛下围棋、象棋,一局当中会有好几次各占优势的机会。这次案件也有同样的情形。第一次是早川博士拣到底片却置之不理,是不是没给博士识破圈套的机会呢?第二次是松下君难道没有对你提过自雷也出现的事吗?这两点都是破案的机会。』
『不巧,两个机会都给溜掉了……我和弟弟各自犯了一次错。论罪应该是同罪吧!幸好,神津先生及时相助,我不顾面子请求大力支援,总算把握了第三次破案的机会。』
『以我来说,能够意外地有所帮助,实在很高兴。事实上,第三次命案,凶手并不像第一次及第二次犯案一样,事先经过周详的计划安排。另一方面,凶手大概也想到如果布置太周密,反而显得不自然吧!第一次杀人,他原本让人以为凶手是早川的计划破灭,所以杀常太郎,再次强调他杀人剥皮的罪嫌。为了这个缘故,他把死者有刺青的部分剥掉,然后弃尸而逃。利用汽车在横滨和现场之间往返,作成其间的不在场证明。他从横滨以全速回到涩谷,利用绢枝诱出常太郎并不困难。大概是假借自首的名义,要他一道去。不过这次无论如何,绢枝要露脸,经过几番考虑,只好用绷带包扎手腕,让人联想到纲手公主的刺青。诱出常太郎以后,用氰酸钾毒死,再把尸体用汽车运到代代木的第二现场,把刺青的皮肤剥掉,然后弃尸赶回横滨,制造成不在场证明。当然,这样对最上久来说,并不完整可靠。可是这次早川先生的不在场更不完整了。这件案子终于实现了三相克的咒文。蛇吞了蛙。』
所有的谜团都揭开了。所有的秘密,也都露出真面目。哎!可是这件案子是何等的凄惨、令人鼻酸呢!三兄妹残杀事件——真是一幅令人惨不忍睹的地狱图。
『松下先生,你错过了一件相当可惜的事。当初你发现密室的自来水、电灯等问题,看出凶手并无意藏匿尸体,实在是很高明的见解。可是往后如果再继续追究凶手为什么反而刻意暴露尸体的原因,也许当时就可以查出真相了。至予扎绷带这一点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那个女人是绢枝,她的手肘以下一点都没有刺青,根本用不着扎绷带。要隐藏的反而露出表面,要暴露的,反而藏匿起来。这就是凶手在案件中一再重复的伎俩——心理的密室。』
『神津先生,你这么说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像我这种凡夫俗子,实在是情非得已。』
松下课长露出当天初见的笑容。
『可是,你怎么能够切中河畑京子的要害来质问她呢?』
『我也实在不愿意扯那种谎话。』
恭介苦笑着答道。
『不过,你不妨看一看松下君对这件案子所作的备忘录。那天所有人物的行动都条列出来。和证人有利害关系,而且在那段时间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最上久一个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间接的……由和他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提出不在场证明。对这一点,我一开始就觉得很可疑。昨天早上来这里之前,我到东京剧场去,询问服务生,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结果和河畑京子说的一样,第二幕和第三幕之间,有人从三楼的窗户跳楼自杀。证明她的确去了东京剧场。如果只是看新闻或是风声,哪里说得出正确时间。不过,最上久应该没到东京剧场,我认为以京子的个性来说,最上久托她证明不在场,是不可能把门票送人、一道去看戏的。到这里是我的推理,以后是我的恐吓。买的门票是靠在走道旁的两个连座,谁都会挑那个最靠走道的位置坐,这是人之常情。一旦她心理产生动摇,一波就会生出万波来。而他当天的服装,可能老早就串通好的,不过被我这么一盘问,以女人来说,大概都无法坚持己见。最后致命的一击——对女性来说,自己所爱的男人并不爱自己,没有比这个打击更叫人难受了。
『但是,追问京子并不是我的目的。我不过是用这个方法,给最上久心理一大痛击。他一旦知道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崩溃瓦解,一定会拼命采取最后的手段——这一点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知道他最后的秘密的,只有绢枝一人。如果绢枝没有被人发现,没有直接的证据,要把他送上断头台处死,就比登天还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