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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三于是按铃叫门。出来迎门的女佣告诉他们,主人到外地旅行,不到明天早上是不会回来的。两人只好约定明天下午再来拜访,于是回头就走。
『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
『没办法。像这种事,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这么说,并不是不服输。这时,突然刮起一阵宛如冬风似的暴风,被卷起的银杏枯叶,穿过两人间的衣缝。
甫从南方归来,病体未愈的恭介,一时寒意上身,瘦高的身子发抖地自语着:
『今天到晚上怎么办?』
『嗯,我想去北泽的现场看一看,是不是请你哥哥来?』
『好的,当然要请他们给我们方便。不过,我哥哥一向很忙,不知道有没有空?』
『就这么办,你去找他来——就说神津恭介今天要解开密室之谜。无论如何劳驾他走一趟。』
研三停下脚步,看着恭介的脸。深知这位密友的才能绝不落人后的研三,听了这句话仍然非常吃惊。搜查当局花了三个月都无法解开的谜底,而凶手也是费尽苦心才布置成的密室诡计,恭介连踏进现场都还没,就说出今晚要解开谜底的话。
『没问题?』
『没问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恭介的眉间露出一股慑人的自信。
研三不免半信半疑地打电话。听到哥哥兴奋的声音,更增添他的不安。
『马上就来。要我们在现场等他。』
『哦,那我们先走吧!』
发出的声音,听不到一丝犹疑挂虑。
『神津先生,没关系吗?你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是没错,但是万一失败,对以后的搜查工作,恐怕会带来不良的影响。不,我太多虑了……』
『你啊——忧虑过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是人想出来的方法,一定有人可以破解。你想蛞蝓都能进密室,哪有人不能进出的道理。』
压倒性的自信,令研三不能再添一词。
经过一个小时,两人来到北泽绢枝的家。这栋房子已经变成最上久的财产,他打算改建,然后脱手卖掉。不过警视厅希望他暂时保留原状,不要急着卖掉。所以,家俱装潢都搬走了,只剩下空房子。
『这里和以前一样吗?』
伫立门外,察看屋子全貌的恭介,回过头来问。
『大致上没变。我想是按照当时的样子没错。』
『我的运气好。如果翻修,就糟了。』
恭介走在前头进入大门。庭园经过三个月乏人整理,呈现一片荒芜。大概是顾忌命案在这儿发生,根本没人敢进进出出。番茄在树上腐烂,看起来有点恐怖。
『底片掉在哪里?』
『那边后面。』
恭介快步地拐进建筑物的转角。
『我记得在这附近。』
『哦!有铁窗的那间就是浴室。』
『是的。从窗口进不去。』
『这条下水沟是从浴室流过来的?』
『一点都不错。』
恭介蹲在那儿,拿起下水道的盖子。
『可以打开。和我想的一样。』
『啊!神津先生,人怎么可以从那里进出嘛!』
『不是人的问题。我只是在查蛞蝓的足迹。』
恭介是不是发狂了?研三心里想。但是,他的双眼却清澄分明,好像看透了秘密似的,闪着耀人的光芒。
『神津先生,让您久等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报社的包围,哈哈哈哈!』
松下课长身上裹着黑色的大衣,豪放地笑着致歉。
『那就进去吧!』
三个人踏入房子里面,到处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埃,研三不由得咳嗽起来。至今这栋房子还令人觉得有股血腥的气味。
『在这里发现血迹的。还有衣橱当天一片凌乱,翻得乱七八糟。房间里面有放啤酒的餐盘。』
课长一手拿着照片说明当时的情形。
『那间有问题的浴室呢?』
『在走道尽头的左侧。』
三人经过走道,来到浴室前面。从褐色的门下面,那块门板拿掉的地方,可以看见白砖地板。恭介从那个缺口,爬进浴室里。
『蛞蝓在哪里爬?』
『窗户旁边。』
『门板的裂痕处?』
『像这么一条缝,既不够宽也不够长,连根线都穿不过去。』
『哦!是没办法。』
恭介不动声色,一时闭眼沉思。
『好。谜题解开了。』
看着两人,笑了一笑。
『你知道了?到底凶手是怎么进出的?』
『现在实验一遍。不过,一定要所有的条件都符合才行,得花一点时间。』
恭介拿起浴槽的盖子把自来水龙头打开。由于长久没人使用的关系,红锈的水款款流出。
『我们到那边等一切准备就绪。』
恭介先走出浴室。宛如泣音的水流声跟着三人的身后传出。
坐在家徒四壁、毫无气氛的六叠榻榻米房间里,恭介用好像上课的语调说道:
『一般要在日本式的房子弄一个密室,是很困难的。因为各个房间看起来好像是独立的,其实天花板和地板都相通。所以从天花板上下来,然后从壁橱进来,或者从地板下掀榻榻米起来,都很简单。不过这次凶手用的方法,不是这样。这栋房子的地板和墙壁下面的部分,都铺设瓷砖。天花板上连个通风孔都没有,连一块板都不能自由移动。至于窗户是由内侧上锁,而且外侧有很坚固的铁格子。门从内侧上门闩,门的上下完全没有空隙。像这样密不通风,难怪大家认定根本没有秘密的通路。像这种谋杀案,要做个可以逃走的生路,不管是把现场安排成自杀或他杀,都很简单。问题是死者被分尸以后,尸体下落不明……很显然地,凶手一定是用某种特殊的方法进出浴室。解开这个秘密的关键,就是现场看到的蛞蝓。』
『蛞蝓?那是……』
『听你说,最上久听到蛞蝓的时候,吓得脸色大变。的确,这次案子的起因确实是因蛇、蛙和蛞蝓者相克,互相纠缠,才有这样怪异的结果。他会大惊失色,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凶手到底是什么心态,应该很容易判定。对一个犯罪的人来说,应该十分敏感,一点点动静也会很害怕。即使是犯案手法这么怪异的凶手,这种心理也是相同的。他既然能够精心地把浴室布置成密室,哪有可能没有看见到处爬的蛞蝓?如果他进入浴室的时候,察觉蛞蝓在场,应该会把它们弄出去。所以蛞蝓爬进来,是凶手离开浴室以后的事。只要注意蛞蝓的足迹,观察它们是怎麽进出的,就可以查出凶手脱逃的路线。』
恭介注视着两人的脸,声调稍微提高了些。
『既然是浴室,不论什么样的构造,一定有水的出入口。这种地方的入口是自来水道,所以蛞蝓不可能进来。那么剩下的最后一条通路——就是水流出口、蛞蜍进入的路线,同时也应该是凶手脱身的方法了。』
松下课长和研三互看着对方。的确没错,水流的出入口,两个人完全看漏了。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办事了。剩下的用针、线就可以了。』
恭介毫不介意地下此断言。这时,已经可以听到从浴槽溢出的水声。
『啊,好像好像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恭介站起来,—请两人一起进入浴室。水从浴槽溢出,流过铺瓷砖的地板,然后从下水沟的排水孔流出去。
『绳子要三条——也许数目可以减少也不一定。但是三条一定够用。』
说着,就从大衣的口袋拿出一团麻绳、两枝大针和三块小木板,切下三条麻绳,可在一端和木板打结。两条的另一端结上钉子,一支钉子钉在板上、门闩下,另外一支则轻轻地钉在墙上和门闩一样高的地方。最后一条麻绳的一端,打个小结圈在门的把手上,然后水平地绕过钉在墙上的钉子一周,斜钩到门上的钉子一周,最后再绕过窗户的锁头一周。
『把这三块木板用水从排水孔冲到外面。当然,只靠水流的冲力,没有办法自动地操作装置,现在只要等在外头捡木板,然后操作结了木板的绳子就可以了。请你们留在里面看。』
恭介轻轻地从绳子下面钻出浴室外,把门关了起来。
松下课长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出神地看著门闩。不一会儿,绳子果然开始缓缓地移动。
门闩横着移动,然后卡答一声闩上小孔。墙上的钉子被用力地拉着,落到地上。接着绳子被垂直拖到下面,门闩的闩头被绳子拖向下到底。看起来,完全像是锁从内侧闩上的。瞬间,绳子被用力地拖落到地上。最后,钉子也连带落到地上。打了个结的绳子绕过窗户的锁头一周,从下水道排出孔被拖出去的同时,两枝钉子也从排水孔消失不见。
『哥哥,证明完了。』
隔了半晌,研三才清醒过来,叹息着对他说。
『嗯——』
眼睛发亮的松下课长,非常感叹地呻吟道。
这时,恭介从门裂痕里伸头进来。
『神津先生,非常谢谢你。这么高明的技巧,真是令人吃惊。』
课长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说道。但是,恭介却一点也没有感动的表情。
『像这种机械式的圈套,实在算不了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能解开,反而合我觉得奇怪。相反地我认为,凶手把浴室弄成密室,除了表面上的圈套外,反倒是凶手处心积虑所设的心理圈套,来得重大。』
『咦?你这句话是……』
『你们完全被凶手囚在心理的密室了,只在这里兜圈子,连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心理的密室?』
松下课长重复地跟着说了一次o
『神津先生,凶手到底是谁?』
『等准备好了,再向您报告。不过这个圈套并不是十分、廿分钟就可以想得出来的。凶手必定对这里内部的构造十分了解。』
『哦!这样么……』
松下课长仿佛在脑海里浮现出嫌疑犯的脸孔,一时默不作声。
『一开始我就觉得很纳闷,凶手为什么要让水一直流着。现在看了实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把浴室布置成密室,非得把水龙头打开不可。』
『是啊!不过,除了让木板流出自来水的下水道这个目的以外,我想还另有用意。反正这只不过是机械式的圈套,凶手事先应该有心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