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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亮光,在手电筒光线的投影下,映入眼帘。他跪在地上,双手挥入墓穴。
轧——轧——
棺木盖发出被掀起的声音。
就在此时,一颗露珠滴落在我的脖子上。
“啊,这……”恶魔尖叫出声。
瞬间,手电筒掉落墓穴内。而神津恭介已朝恶魔冲过去,紧接着,响起激烈的格斗声。楠山探长和我也冲上前,而这时翻滚在上头的恭介把恶魔推落墓穴里。
“神津,有没有受伤?”
“神津先生,你还好吧?”
用力剧喘着,恭介说:“我不要紧,好了,楠山先生,这一来证据充分,已经能证明他是红灵教房间杀人事件真凶,穷凶极恶的杀人魔。我把凶手交给你了!”
手电筒的光芒照进墓穴里。棺盖已被掀开,但里面却无尸体!
只有一只被杀死的黑猫。
几个沙袋!
躺在底下呻吟出声,脸孔扭曲的,正是菊川医生!
“神津,这么说,果然是和卜部鸿一联手演出这出杀人惨剧了?”
注视着被铐上手铐,躺在地上的菊川医生,我问。
“不,你错了。卜部鸿一和此次的命案毫无关联。”边用手帕拭着脸上的泥土,恭介回答。
“那么,为何要把卜部鸿一……”
“故意逮捕卜部鸿一也是欺敌之策。你去叫警员时,我和鸿一之间有了某种承诺。他目前正在某个地方舒服的过日子呢!”
“可是,土岐子呢?”
“当然也没死。你没看到棺木里只有沙袋吗?”
“神津,你……”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原谅。因为,要骗过这凶手,首先必须骗过你!”
这话确实没错,只是……
“那,他今夜来坟场想千什么?”
“松下,你看见那把短刀了吧!被杀而埋尸地下……不论被毒毙或勒死,依红灵教的习惯都要举行土葬,所以,只要不是像烈子那样被烧死,死者一定会被埋在地下,这点,让凶手放心的使用番木鳌毒药!但这可怕的凶手对短刀的执着几近于病态,他故意让杀害千晶姬的间奏被误以为是第三乐章的主题,再对土岐子施用番木鳌毒药,企图诱导我们走向歧途……只是,他想将短刀刺入尸体胸口的装饰癖使他今夜不得不来掘基,结果,真的变成自掘坟墓!”
直至此时,我才了解这可怕的恶魔之真正目的。
既然那样明确的限定时间,而且目标决定在土岐子身上,不论拟订何等巧妙的策略,凶手很难接近土岐子身旁,用短刀刺入其胸。因此他假装目标是千晶姬,先杀害戒心较少的巫女,而利用番木鳌毒来对付土岐子,等到最后再掘墓来完成‘地’之杀人。
所以,这第三乐章的杀人才是完全利用地之特性的最微妙之杀人手法。
“神津,你为何不更早逮捕这家伙呢?”我咬牙切齿的叫着。
“我并不是神!当然心里对他多少有着怀疑,但直至千晶姬遇害之前,我一直无法了解其行凶的方法。即使在当时,我犹怀疑鸿一是共犯呢!直到获知土葬之事,我才首次解开谜底。”
“那么,共犯是谁?另一名共犯是谁?”
“等明天再说吧!下雨了,而且,那人再也逃不掉……”
第十六章 未成完的交响曲
翌日,神津恭介在红灵教总坛的一个房间内,从头开始井然有序的向我们说明,潜藏在这恐怖的杀人交响曲背后的杀人魔的动向。透过他生动的叙述,我甚至感觉死亡的阴影、恶魔的形像,似乎还潜伏在某处窥伺着……
“这实在是可怕的犯罪事件!凶手根本就是变态的疯子。关于其心理,他自己应该会在法庭上说明,只是,我不能只有讥笑他,因为,自从战争结束以来,这种所谓一杀多生的谬误观念,仍牢固的扎根于人们内心!
他是为了防止红灵教复活而决心牺牲自己。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他却连帮忙自己的共犯也牺牲了,仅仅为了达成整个犯罪计划,即使见到无辜的几个人之血,他也毫无悔意,这才是我最感震惊的理由,毕竟,我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穷凶恶极的人!
当香取睦夫和千晶姬开始计划以卜部六郎为教祖,设法让红灵教复活,创造昔日声势的阴谋时,他可能也助一臂之力。但那只不过是他企图藉此机会,彻底铲除再次萌芽的毒草之心愿的表征,或许可称之为以毒攻毒吧?他打算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将此邪教连根拔除。
他等待着必要的人物完全集合于此诅咒之家之日的来临!
然后,将预言此四项杀人的纸条贴在遮雨窗上,同时,唆使其共犯偷走七只黑猫。
当卜部鸿一慌张的找来松下时,凶手的犯罪计划踏出了第一步,亦即,利用吐根素进行第一次的杀人未遂!这实在是很可怕的方法,是凶手极端精致化的策略,因为,一旦药水在途中开始发挥毒性,当然会被认为下毒的人乃是住在宅邸内的人,而他自己可以避免受到怀疑。
既然有机会继续替土岐子配药,则可在自己喜欢的时候,随时掺入番木鳌毒药,也不会被觉察自己下手杀人。
另外,他可藉此一击,很自然的获得机会,能像同一家人般自由进出这宅邸。亦即,前来诊治病患的医生,可以成为其自然行凶的条件!”
神津恭介的推理总是很尖锐的触及事件核心。
“他之所以使用吐根素,应该是企图将行凶责任嫁祸给曾患赤痢的卜部鸿一之苦肉计,亦即,和第二次、第三次杀人未遂一样,巧妙的将凶手限定为宅邸内的人,尽可能使自己的存在看起来自然。这样巧妙的心理诡计布局,令调查当局也只能怔怔的被凶手随心所欲的控制行动。不,连我自己都对其可怕的企图摸不着头绪!”
“神津,那么在药水、养命酒、气喘药中掺入吐根素的人是谁?”我愚味的问。
“这点直到了解第一、第二、第三件命案的轨迹时,我才完全明白。在第二次命案中,烈子的死因为何尚不清楚,但凶手至少先用短刀刺入尸体胸口之后,再予以焚尸。千晶姬也是被勒死之后,再以短刀刺入其胸口。对于土岐子,凶手也企图在毒害之后,再用短刀刺入尸体上。他为什么必须进行这种双重杀人呢?那是很重要的问题,是这杀人交响曲各乐章的疑问!”
“神津先生,我不明白的是,第一次是否例外呢?”楠山探长问。
“是的,这是我们会陷入迷宫之内的理由。如果我未发现这也是双重杀人的话,或许还无法揭开此事件之秘密。”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在第一次杀人的‘水’的悲剧中,浴漕内的血水和胸口的短刀,看起来是很明显的死因,因此,不会被注意到其伤口是否有生体反应?是不是在活着时被刺杀?或者人已死亡,只是在尸体上刺入短刀而已!另一方面,未能发现毒杀、勒毙及其他各种他杀痕迹,这也是无可怀疑的事实。这么看来,凶手一定是使用某种在解剖学上尚无法查出痕迹的杀人手法了!因此,我先列举出几种可能的方法,头或腹部受强烈撞击、被注射空气、触电致死……终于,我认为这一定是在浴漕内导电以遂行杀人!”
“神津!”我惊呼出声。
“是的。人体的皮肤在完全湿透时,譬如,像这次一样,连脖子都浸在浴漕内时,这可以说是最完璧的杀人手法,只要很微弱的电流就已足够,不,甚至因为全身皆有微弱电流流贯心脏,而不会被高压电或强电流电极一般的留下痕迹……”
楠山探长脸色改变了:“神津先生,那么短刀和浴漕内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浴槽内的水为何被染红呢?”
“这是一种魔术手法。凶手很饥渴于人血,但是那并不容易得手,不得已,只好利用猫血,或许还掺入鸟血,使之看起来更像人血。但很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使他得到人血了。楠山先生,你会回到村里来的理由,亦即是马贩的相互残杀,给了凶手这可怕的武器……”
我们都怔住了,只能在脑海中依着他的每一句话去思索、推敲。
“人类的血液只要利用适当的方法,能够攒时保持使其不会凝固。凶手将所保存的血注入浴槽,令我们以为是从刺入的伤口流出之血。事实上,这并非澄子之血,而是与她毫无关联的马贩之血。
凶手可能在抱到自己医院的马贩因出血过量而死亡时,将其血保存一部分,有多少量都没关系,只要有血之色泽和腥味就行。”
“神津先生,你的话很有道理,但凶手为何必须这么做呢?为何不只用导电方式杀人?”
“问题就在这里。对凶手而言,这样也可以减少许多危险!可是,如此一来,死因很简单就会查明。另外,最重要的是,凶手基于疯狂的心理,认为在众人环视之前将短刀刺入尸体胸口,比较会替自己带来优越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凶手必须准备逃脱之路。浴室外的脚印只不过是凶手为了让警方误为他从此处侵入,隔着窗户将短刀刺入澄子的胸口,因为,凶手一直以为那扇窗户并未上锁。”
我脑海中思潮汹涌,惊叹的密室之谜终于要解开了。
知道是触电死亡后,密室就再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浴室面向走廊的门,自内侧双重上锁,这种构造虽有些不自然,但由于昔日在此宅邸出入的人口复杂,为了防患在沐浴时被偷走钱财等物,有此构造也解释得通,毕竟,聚集在邪教旗下的人,可以说是良莠不齐的。
自内侧将双重房门锁上的被害者澄子,发现窗户并未上锁,立刻自行加以锁上,结果就造成了密室之原因,这是连凶手本人也未预料到的密室。”
天才神津恭介在此一一揭开了包裹住密室的外衣。
“最后的问题是,凶手何时将血液注入浴槽?不可能是澄子进入浴室时,浴槽里就有血,因为,唯有在毫无异常的情况下,澄子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