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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小成境界。而且在修习过程了心魔不断,一次把持不住就前功尽弃。淳风的资质本就万众无一,更有“老子化胡坠”相助,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而且没有任何心魔的侵扰,这种进度,甚至连天玑都没有预料到。老道以为他资质再好也最少要花上近十年才能修到小成,此时刚好李天镜夫妇西归,自己刚好可以把淳风接来继续修习。孰料淳风竟然只花了三年便到了小成境界,倒是让老道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天青门功法到了小成之后,功效才慢慢显示出来。有一次他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他听到了院子里一朵七里香开花的声音!而且自从有一次他试着在给人把脉的时候使用真气之后,他给人看病简直就是在变戏法了——不用扎针,不要吃药,握一下手就治好了病。他的名气都快传到省城了,结果李天镜怕树大招风,从此不让他随便给人看病。就算是这样,来找他看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至于其他的种种如身轻体健,耳聪目明等等好处,更是数也数不清。
感受到这些好处,李淳风修炼的劲头更足了。其实按理说现在李淳风已经可以修习更进一步的功法了,可惜老道没有留下其他的典籍,让急切想见识一下道门秘法的妙处的淳风着实郁闷了一把,唯有一心将筑基功法练了下去,梦想着有一天能到大成境界。说也奇怪,小成之后,每次淳风练功之时,总觉得心中有一处蠢蠢欲动,但想将之挖出来时却了无踪迹,每次都让他沮丧不已,最后干脆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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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这七年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李天镜夫妇的身体总是不太健旺的,而且最近两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说李淳风好歹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天才神医”,而且他给自家父母瞧了不知多少次,方子开了一付又一付,补药吃了一帖又一帖,可就是不见效。李天镜夫妇也怪,虽然每次都乐呵呵地让他检查,他开的药也都乐呵呵地服下去,可每次也都乐呵呵地说:“没用的风儿,你就不要白费劲了。”好像身体这个样子,他们早就知道了一样。李淳风好几次都想问个明白,可不管他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李家夫妇就是不说,什么手段都无效。李淳风没有办法,一赌气,干脆不问,只是医书倒是翻得更勤了。
这天,李淳风又找到个新方子,于是兴冲冲地跑到后院去寻父母。刚到房门口,还没有敲门呢,忽听得里面李天镜说道:“夫人,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怕是时候要到了啊!”
淳风心中一动,也不敲门了,停在门口细细听了起来。
“是啊,天玑道长说我们俱已不满十年的寿数,都快七八年了,只怕是时限快要到了啊。”李夫人也叹息了一声,“不过,为了风儿,别说十年阳寿,就是当时就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了!”
“是啊,眼见风儿这几年越来越有出息,我心里真的是高兴!我现在倒是有些担心他太过聪明,会招人妒。要是在七年之前,你要是告诉我以后我会为儿子太聪明了烦恼,我会以为你在发烧,呵呵!这十年阳寿,值得啊!”李天镜从心里透出得意。
李淳风听得一头雾水,父母左一句十年阳寿,右一句十年阳寿,而且听起来还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心中疑惑再也压抑不住,一把将门推开,劈头就问:“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十年阳寿,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李天镜吃了一惊,忙说:“没事,我和你妈在闲聊呢!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关你什么事啊!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淳风心里已经纳闷了许久了,好不容易见到一点端倪,哪里肯就这么罢休?“爹,娘,你们瞒着我够久了,就告诉我吧!我心里一直就纳闷,身体都成这样了,你们自己一点都不急,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似的。爹,娘,我知道你们疼我,有什么事瞒着我也是为我好。可是我今年都十七了,不再是小孩子,什么事对我有好处,什么没有好处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啊!有什么事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分担吧!”看着自己老爹还不准备松口,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爹,娘,你们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风儿,你这是干什么啊!”李夫人赶紧过来扶,可哪里挺得过修道有成的儿子?
“我告诉你就是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给我起来!”李天镜脸一沉。看到老爹要发火了,淳风也不敢再闹脾气,乖乖地站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我们准备带到棺材里去,永远都不让你知道的。因为你知道了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是你刚才说得对,你长大了,什么是对你有好处好,什么是没有好处,应该由你自己来判断。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的事吗?”李天镜让儿子坐下,然后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当然对于损寿十年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而对于老道所说的“注定不得善终,死时不得儿孙相送”则是提都没有提。
饶是这样,李淳风仍然听得惊心动魄,还没有等父亲讲完,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而且一言不发,“咚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响头。李夫人急坏了:“我说风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为娘啊!”
李淳风站起来,看着父母,眼圈红红的:“爹娘对风儿的恩情,风儿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请你们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让你们长命百岁!”
“胡闹!我跟你娘之所以自损寿数,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有出息!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是长命百岁,就是长命千岁,长命万岁,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李天镜真的火了。
“是啊,风儿,你有这个心我们就很高兴了。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千万不要干什么傻事啊!”李夫人是真的怕了。
李淳风一惊,心底暗骂自己过于激动惊吓了父母,忙展颜一笑:“没什么,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刚才只是一时激动而已,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真的?”自己儿子的个性李天镜很清楚,如果他就这么算了那就有鬼了。
“当然啦,爹,您就别担心了!”为了让父母安心,李淳风这声回答倒真的是斩钉截铁。“爹,娘,我先出去了啊!”
“好吧,千万不要干什么傻事啊!”李天镜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儿子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暂时作罢,平时盯紧一些就是了。
李淳风出得房门,一路小跑到自己的书房。刚把门关上,眼泪就下来了。他虽然有些喜欢捉弄人,但对父母却是极为孝顺,刚才在父母房中虽然难过,但为了让父母安心,他硬是把眼泪忍住了。哪怕是现在在自己房里,他也不敢大声悲泣,唯恐让父母听见了担心。
“天意吗?”李淳风抬起头,红红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天意不可违!”
~第六章 寻药~
李庄的人发现,李淳风变了。
虽然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乐乐呵呵的,也时不时来两次恶作剧,拉两次壮丁,但是他的眉宇之间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平时他便喜欢钻书,现在更是埋在书里不肯出来了,经常一头扎进书斋就几天不见人。李夫人担心儿子,跑去看他时,却被他一脸笑容地劝了出来。
本来他的爱好甚广,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皆有涉猎,现在却只看医书,而且专研养生之道,延寿之术。至于补品,市面上能收集到的他基本上搜罗全了,三天两头的配药给父母吃。结果一段时间下来,李家夫妇的身子不但不见好,反而更差了——给补药闹的。身子太弱,虚不受补,天天鼻血长流,能不差吗?经此一吓,李淳风再也不敢给父母胡乱进补了——其实君臣佐使之道他也清楚,只是久不见效,一时乱了方寸而已。
搞了几个月,李淳风医术倒是又见提高,可惜父母的身子却不见好转。他心中郁闷之极,不免就有些烦躁,脾气也渐渐大了起来。李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终于忍不住把他从书斋中挖了出来。刚好李天镜要去城里办事,就让他跟着一起去走走。李淳风本不愿去,实在拗不过母亲,只好苦着脸满心不情愿的和父亲一起上路了。
出得门来,李天镜看见儿子噘着个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暗自觉着好笑。也不说什么,叫车夫赶着车就往城里去。
李庄本就是江南水乡,风景秀美自不消说。当下又值暮春,一时只见芳草如茵,杂花生树,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三月阳光暖暖地泻在人身上,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偶尔还有一两只鸟儿追逐嬉戏着从头上飞过,留下几声或清脆或幼细的莺语,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李淳风到底是少年心性,虽说开始有些不太高兴,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禁慢慢放开了胸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风儿啊,”李天镜见儿子不再赌气了,决定乘着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咱们爷俩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你最近变了好多啊!”
“不是的,爹,我最近比较忙,所以……”
“咱们爷俩不用说这些。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和你娘在忙吧!其实,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用太苦着自己啊!”李天镜不等儿子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爹,没什么,我一点都不辛苦的!”李淳风安慰着父亲,“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功的,你们不要担心我……”
“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们的儿子啊!”李天镜第二次打断了他,“我们自己的身体我们自己清楚,天意如此,你就不要太勉强了。你可知道这一阵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和你娘有多心疼吗?”
“对不起,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