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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新倒不解了,“连长,我看你好像也会气功,是属于硬气功方面的。”
陈国生笑道:“见鬼,我哪里会什么气功!这身笨力气全靠苦练出来的。”
胡新不相信,“连长是怎么练的?”
陈国生自己讲了,胡新说:“对呀!这正是气功方面的,是谁教你的?”
陈国生笑了笑,“是我读军校时的政委,看我练习太刻苦了,就教了这个练力气的方法,不曾想也属于气功,我看还是自己研究自己得了。”
部队攻入了越南后,陈国生奉命攻打766高地,牵制越军,掩护一营的主攻方向。
陈国生侦察完地形,一回来,胡新就缠了上来,不停地用手比划“我会这个、这个”,意思是会轻功,应该去。陈国生被缠不过,只好点头表示同意了。胡新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地跑到了一边作开了准备。
经炮火急袭后,陈国生领突击队杀了上766高地。766高地与356高地不同,后面还有一道防线,且净是些暗堡。冲在前面的突击队员猝不及防,当场就被打倒了十几个,连陈国生差点中弹,亏得他生来反应敏捷,在左蹦右跳中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死神的亲吻。陈国生见机行事,立刻组织了六门八二无后座力炮,出现一座暗堡打一个,通常六炮齐发就能打塌。陈国生亲自扛一门炮与炮手以敌人的工事为依托,逐步向前发展着。打到最后一暗堡时,麻烦来了,这个暗堡位置好极了,没三四年的工夫是修不起来的,大炮打不着,小炮不顶事,无后座力炮轰了十几下也只啃了层皮下来。那里面两挺机关枪依然疯狂地吼叫着,把陈国生的突击队全压在766高地上。
情况十分不妙,敌人此时若来个反击,后果将不堪设想!陈国生立即下令给他拿根爆破筒来,几个战士一齐要求:“副营长,让我们上吧!”
陈国生头也没回地说:“让你们上就回不来了。”他接过爆破筒,又捡了根烧焦的木棒,在上面绑了一颗手榴弹,然后把爆破筒和木棒一起攥着,竖起耳朵倾听敌人机枪的吼叫。待一挺机枪刚换梭子,另一挺正漫无目的地乱打之际,他一个箭步跳出了隐蔽部,就地十八滚。当敌人发觉陈国生时,陈国生已闪电般地滚到了敌机枪的死角。他同时拉了手榴弹和爆破筒的导火索,先将手榴弹伪装的假爆破筒捅进了敌人暗堡,等了一秒钟,又将真的爆破筒塞了进去,立刻翻身滚开。敌人大约刚把假爆破筒扔了出来,就听见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暗堡飞上了西天!
陈国生被爆炸气浪激起的泥土埋住了,战士们赶忙抢上来把他扒了出来。陈国生硬撑着站起了身,刚才头部被几块石头击中了,头还是晕乎乎的,不过有一点没忘记:“快构筑工事,准备打敌人的反击。”
“副营长,你没事吧?”
陈国生挤出笑容说:“没事,副营长的命大,你们放心吧。”
工事尚未完全筑好,敌人炮弹就打了过来。
二营四、五连的战士在陈国生的指挥下,从容不迫地应战,以冲锋对冲锋,多次打垮了敌人的反击。从半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阵地上没有断过枪声。
就在766高地空前激战时,一营出其不意地对预攻目标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敌人的注意力立刻被移走了,陈国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衣袖擦额上的汗,起身巡视阵地,检查着自己的伤亡。
766高地原是一个山青水秀、树木葱郁的原生地带,敌我双方的数万发大小炮弹已把这个突兀嶙峋的自然风情画卷,变成了“和尚头”。在明晃晃的太阳光直射下,阵地上布满了灰不溜秋的子弹壳、折断的冲锋枪、缺支架的机枪、残破的手榴弹箱。只要稍稍留心,随地就可见一滩一滩乌黑的血迹。战士们把钢盔盖住脸,仰着肚皮、四脚大张,懒洋洋地躺在太阳下睡大觉。陈国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也懒得动弹。
“连长,连长。”右边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喊声。
陈国生闻声寻去,原来是胡新在喊他。胡新抱着支冲锋枪,斜倚土壁坐在工事内,脸色苍白。
陈国生靠着他坐下身,见他神色不大好,以为是半天激战没水喝所致,就解下自己的水壶,摇了摇,不错,还有几口水。胡新无力地摇了摇头。
陈国生不理,把水壶伸到嘴边就给他灌了进去。
胡新喝完后,果然有点精神了,他小声对陈国生说:“连长,周围没人,你就给讲讲女人吧。”
陈国生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骂了句:“小不正经!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这个!”他起身欲离去。
胡新哀求道:“连长,连长,你就讲给我听听吧。”
陈国生发觉他眼中透着极度的焦灼,心不有忍,就又坐了一来,严肃地说:“好吧,我给你仔细讲讲,不过有个要求,一会儿我讲的时候,你可不许笑,只准老老实实地听!”
胡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微声说道:“连长,我保险一句话也不说。”
陈国生就取出笔和纸,认真地给他介绍女人的各部构造和功能,还不时画草图加以说明,又把从张建军那里听来的一些性生活的知识讲给他听。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陈国生有些口干舌燥了,就仰起头把水壶中的一口水喝进嘴润润喉,正拧水壶盖时,一件硬物撞在了他的头盔上。
陈国生一愣,回头一瞧,原来是胡新怀抱的冲锋枪滑了过来。“这小鬼头!”他爱怜地笑了笑,打算推醒他,一转身,才猛然发觉情况不对劲儿!
胡新依然斜倚在工事旁,双手垂在胸前,右手仍抓着枪带,两只女孩子般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甜静、带几分羞怯的微笑……
陈国生忙一把抱住胡新,耳朵紧贴在胡新那幼小的胸膛上,一连换了几个地方,都听不到生命的搏动!陈国生不甘心地又去听呼吸、摸脉搏……
他疯了似地喊:“胡新!胡新!”他茫然中翻过胡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胡新的后背上赫然有一个弹孔!周围的血早变黑了,积成了一大团,“胡新,胡新!”
然而小小的胡新却望远不会再回答他的连长了,永远不会再调皮地唱七仙女,永远不会再使用他的绝世轻功了……
他走了,带着对生命的无限渴求走了……
下部 第二十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4:00 本章字数:2941)
陈国生回到了临时营部,翻了一下歼敌的记录,发觉都是些地方部队和登封团二三营各一部,敌主力一营尚未露面,无疑它集中在五水,而我们的一营正好是主攻五水,这回可是一营对一营了。陈国生坐不住了,跟营长说了声后,就去找张建军。张建军正被一营的战士围着发表演说呢。
陈国生毫不客气地把他扯了出来,张建军意犹未尽,连走边说道:“弟兄们,记住我讲到哪儿来了,待会儿我回来接着讲。”
“营长,放心吧。”战士们拍着身上的泥草,嘻笑着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陈国生和张建军挑了一个僻静处,各倚棵松树坐下,陈国生抽支烟递给张建军,才说:“你刚才吹了些什么?不会又是广东小吃吧?”
张建军接过烟,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才说:“还吹那些干什么!你找我有啥事?”
陈国生瞧了瞧张建军密布血丝的双眼,有些担心地问:“你身体还挺得下来?”
张建军笑着挥了挥手说:“没问题!只是……”他像身上爬满了蚂蚁似地转了几下身子,“好几天没洗澡,太难受了。”
“挨了枪子儿更难受!”陈国生摸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把它狠狠地扔到了远方,“谈谈情况如何吧。”
“谈什么?”
“你打算如何打五水?特别是848高地?”
张建军沉吟了会儿,说:“到目前为止,基本顺利,我们已控制住吴化江两岸……”
陈国生打断了他的话,“上面有座竹桥,毁了没有?”
“竹桥还在,只是不能通坦克。”
“……不能通坦克?怪事!”陈国生困惑地摇了摇头,越军显然对它作了破坏,但他一时明白不过来,为什么不干脆炸掉了事?!
张建军还在继续讲着:“……我们已查明848高地敌人驻有一个兵力不足的连,是登封团一营一连。”
“……一个连?作为五水的门户会只有一个连?”陈国生又摇了摇头。
张建军看了陈国生一眼,“敌人把848高地的树全吹光了,阵地前几百米光溜溜地没一点遮拦,山脚又堆满了横七竖八的大树,人越过很困难。敌人自恃天险,拿一个连驻守,是有道理的。”
陈国生托着下巴,说:“敌人应该考虑到848高地一旦丢失,五水也就等于丢了。”
张建军沉思了起来。
陈国生又说:“敌人很可能是以两个连甚至一个营伪装一个连,这种把戏登封团曾玩过。为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把一营统统带过江!”
张建军狠吸了两口扔掉烟头,果断地说:“好吧,就这么办!”他又轻捶了陈国生一下,擅自更动作战部署,打了败仗是要军法从事的!”
陈国生笑了笑,“总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吧?一营一连虽是加强连,战斗力也极强,但也不能轻敌呀!你是营长兼教导员,有先斩后奏之权,要是事事等瞄地图的上级的命令,败仗怕有的是打!我回去把详细情况跟团长说说,就可以了。”
张建军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你随我一起去趟二三连,可以吗?”
陈国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草根和灰尘,伸了伸懒腰,“好吧,我跟你跑一趟。”
二人一起到了二三连的隐蔽地,战士们立刻围了上来。张建军闪在了一边,说:“快把你们的连长找来。”
战士们争先恐后地拥来了自己的连长,一边问:“营长,把我们也带上去,行吗?”
张建军笑着说:“我这趟回来,就是来打你们的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