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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问你了,”我收起了枪,“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不会难为你的,不过你暂时还得受点儿委屈。”
“远哥,我知道你的为人,前几天我还跟那五说起过你……”
“这事儿我知道,”我冲春明一摆头,“你陪老八去里间说话,我在这儿等刘三。”
老八还想啰嗦,我笑了笑:“老八,不是我笑话你,我听说你也是当过兵的人,怎么这么'熊蛋'呢?走吧,我不难为你,抓到刘三我就放你走。我听那五说,你想跟着我干,好啊,表现好了我可以收留你,去吧,听话。”春明拖着老八一走,我冲林武摇了摇头,“呵,要不李俊海就隔我差了那么一大截子呢,你看他都用了些什么人?没一个跟他铁心的,这个老八还是他的贴身保镖呢……我明白了,这事儿绝对是李俊海安排的,这家伙还在电话里跟我'演花'呢。呵呵,我这才明白我是怎么吃的亏了,他是个演员,我是个追星族,他奶奶的。”林武不停地按指头,喀喀响:“当初我劝你你不是不听吗?有一次还跟我瞪眼,这回知道了吧?记住我的话,一个人只要他曾经害过你,你一定要记住他,决不可以跟他继续交朋友,继续交朋友的话,下一次他将加倍害你,因为你没有记性。”
“别给我上政治课啦,你也不是个有脑子的。”
“我怎么了?我犯过你这样的错误吗?”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的学问还没有我大呢。”
“跟我比学问?我会作诗你会吗?”
“别提你那首糟烂诗啦,啊,人生……去,我不知道人生?”
“你知道个屁……”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一把拉起林武,一起蔽到门边,天顺提着枪撤到了拐角处。随着一声开门声,刘三进来了:“妈的,外面可真冷啊……老八,老八,快他妈烫酒,冻死我了。”我确定外面没人了,伸出手,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反脚踢关了门。刘三猛一回头,像是中了定身法似的呆住了,嘴巴张得像是能塞进一只脚去。林武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没等刘三弯利索腰,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刘三似乎很懂得保护自己,一声不吭,双手护着脑袋,过电似的迅速把身子蜷缩成了刺猬。
我揪着他的后领,像拎一条死狗似的将他拎到茶几底下,就势坐在了沙发上。
天顺冲过来,照脑袋踹了他两脚,提着枪站回了门口。
林武冲进厕所,从里面拽出一根拖把,一抬腿磕断,没头没脸地砸向一堆垃圾般的刘三。
刘三似乎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能出声,挨一下哆嗦一下,脑袋几乎钻进了裤裆。我悠然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欣赏刘三的惨相。眼见得刘三的脑袋变成了一块被踹烂了的地瓜,这才冲林武摆了摆手:“住手吧,再打下去咱们三哥就死了。”伸手拨拉了他的脑袋一下,“刘三,抬起头来,看看还认识我不。”刘三在地下哼哧了半天,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他的脸已经被血水染成了西红柿:“远哥,我知道你会来的……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抬脚勾起了他的下巴:“嫌我来得早了?”刘三一说话,血水就喷一下:“不是……不是,远哥,我不是那么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想到刘三这么快就摊上了……刚才在路上我还想,我见了远哥应该怎么解释这事儿呢?我还想……”
“坐起来说话,”我蹬了他的肩膀一脚,“你他妈说话絮絮叨叨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了……”刘三猥琐地看了林武一眼,“林哥,你还是继续打吧,打完了我好好说。”
“我不打你了,”林武丢了棍子,“我想先听听你的解释。”
刘三的眼睛睁不开了,头上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我丢给他一个沙发垫子,刘三用垫子使劲擦了两下眼睛,鲜血依旧往他的眼睛上面流。林武抓起床单,撕下一块,三两下给他把脑袋缠住了。刘三感激地看了林武一眼:“林哥,你还是我的好哥哥。”林武冷笑了一声:“别他妈废话,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三撇了一下嘴,看那意思是想哭,我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别跟我装,你砍金高,砍黄三的时候哭过吗?再装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刘三镇静了一下,好像在考虑他应该怎么说。春明拉着老八出来了,刚要开口,刘三扑通跪了起来:“春明,刘三对不起你,你跟哥哥们好好说说……”我瞪了春明一眼:“回去。”春明拉着老八退了回去。我用枪把子敲了敲刘三的脑袋:“接着刚才的话说。”刘三翻了翻肿胀的眼皮,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刚才我去见了海哥,不,我去见了李杂碎……李杂碎说,让我赶紧把春明给你送回去,告诉你说,这是一个误会……远哥,我觉得我是上了李杂碎的当,是他让我把春明扣在这里的。我也不知道他让我扣春明是什么意思,不信你问问春明,我根本就没跟春明说几句话……”
“刘三,我告诉你,如果你为了保自己,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马上可以给李俊海打电话。”
“远哥,不用打电话了,李俊海跑了,他告诉我要出去办事儿,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一定是跑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了解他……再说,他知道恭松出事儿了……李杂碎害怕了。”
“恭松是谁?”
“远哥你不知道,恭松跟李杂碎之间肯定有什么案子牵连着……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把枪管戳到他的嘴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凭直觉他没有撒谎,我笑了:“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刘三的身子又开始哆嗦:“远哥,你能不能把枪挪开一点儿?我很紧张,我怕你走了火……谢谢远哥。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外地过年,因为这边的事情太多……然后我问他,春明怎么办?他不认这壶酒钱,他说,谁让你这么着急绑人家春明的?现在杨远找他都找疯了,我不管了,你自己跟杨远去解释吧……你说他这不是个杂碎是什么?还有,当初绑春明的时候是他出的主意……远哥,我的脸很疼,你就别拿枪打我的脸了,事到如今我全跟你说实话,我知道你早晚会找我的,我逃不过去的……现在李杂碎又跑了,他把我一个人丢下跑了,我刘三跟双破鞋似的,他穿够了就把我扔了……远哥,我如果说了实话,你不会杀我吧?”
这小子语无伦次,我听得都不耐烦了。我用枪管猛地戳掉了他的一颗门牙:“快说,再啰嗦我这就送你上西天!”刘三吐掉门牙,眼里闪烁着临死前的迷惘:“远哥,我求求你,千万别杀我……你还记得你跟芳子曾经在我家住过一阵吗?我刘三对你不错啊……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我跟你说实话,敲诈小广那事儿是我干的,但是那全是李杂碎安排的……”我冷笑着打断了他:“这个我知道,你不用啰嗦了,就说这次你绑架春明的事儿。”
刘三喃喃地说:“也怪我,当初春明老是找我喝酒,我有些怀疑这是你安排他来接近我的,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俊海,李俊海让我装成对他有意见的样子,跟春明周旋……后来李俊海忍不住了,让我抽时间扣押春明,他要当面审问春明……结果,昨天我绑了春明,报告李俊海以后,他骂我添乱。我问他,既然已经这样了,怎么办?李杂碎说,先把他押在那里,我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儿再说。结果今天他给我打电话……”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李俊海见你的时候谁在场?”
“他那种狡诈人还能让别人在场?没人,就我和他。”
“呵呵……”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刘三啊刘三,你可真够“膘”的,等着死吧你就。
“远哥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旁边真的没别人,李俊海那种人你还不知道?他怎么可能……”
“我相信你,”我把脸往前凑了凑,“绑春明这事儿有其他人知道吗?”
“也没人,就是李俊海,我,还有老八。”
“我明白了,”我舒了一口气,收起枪,摸了摸他粘满鲜血的脑袋,“好了,没你什么事儿了。”
“远哥,你绕我了?”刘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饶你了,下一步就看金高能不能饶你了。跟我走吧,去见见你金哥。”
“远哥,你那不等于杀了我嘛!”刘三声嘶力竭地嚷了起来,“我不去,我不想死!”
林武抓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卷封口胶把他的嘴巴缠上,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到了门口。刘三好像疯了,晃一下身子,一头向门撞去,被天顺直接一枪托砸在脚下,顺势踩住了。我把枪在沙发上蹭了两下,插到后腰上,拍了两下巴掌,春明出来了。我低声问春明:“老八有什么表现?”春明不屑地横了横脖子:“傻了,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劲地表示要跟着你干,我没理他。”我想了想,拍拍春明的肩膀说:“一会儿我跟大家先下去,在车上等着你,你再安抚老八一阵,目的是别让他知道我把刘三带走了。然后你再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地和茶几都擦擦,别留下咱们来过的痕迹,老八愿意在这里就随他的便。完事你下去找我们,然后我再给你安排任务。”春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刘三,”我转过头冲天顺做了个押他出门的动作,大声喊,“你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什么意思?”林武过来扯了我一把,“让他走?应该把他交给金高啊,多好的'口子'?”
“还不快滚!”我推开林武,大声喊,“快滚!看见你我就来气。”
天顺明白我的意思,提溜着刘三出了门。我趴在林武的耳朵边,嘿嘿一笑:“傻了吧?我能让他随便走了?让他走了,金高还不得骂死我?”林武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咧开嘴笑了:“真有你的,行啊,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