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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 游丝一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对。”
“为什么。。。。。。。。我们已经开城。。。。。。。。” 麻木的神经业已感觉不到悲哀。
“你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男子负手而立,逆光下看不清脸。
“就因为。。。。。。。。当初。。。。。。。。差点杀了你?”
“还记得?”男子走近,足尖点了点位置。“我跪在这。你们像看戏一样,哄笑、嘲讽、高高在上。有权力,真好。”
“。。。。。。。。为了。。。。。。。。这。。。。。。。。”
“还记得她?”他半蹲下身,指尖轻轻摸索地面,“她倒在这,鲜血从门口一路洒过来,你知道她流了多少血?伤口深得堵不住,你知道我看着血从她身上流出来。。。。。。。。是什么心情?”
“知道那时候我怎么想?她的每一滴血,我都要你们用命来偿。”一瞬间迸出强烈的憎恨,她止不住发抖。
“后悔了?是你招惹我。”他站起来,“我本想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不杀我。。。。。。。。”眼泪一颗颗滑落,难以言喻的悔恨塞满了心房。
“你的错误是愚蠢,还不至死。”他冰冷的笑了笑,“也不用替他们惋惜,比起修特,他们已经幸运得可以。”
“…。。。。。。。。修特。。。。。。。。他。。。。。。。。”
“他是北卡的暗谍,当晚我恰好撞破了和他将军密议,所以他想借卡隆之口杀我,当然,善良的公主大概很难理解。”
“你。。。。。。。。杀了他?”
“现在还没有。”他扬扬眉,玉一般的面容平静无波,吐出残忍到极点的字句。“魔法师就在他身边,每天砍下他身体的一部分,却又不会让他死,猜猜他能活多久。”
“。。。。。。。。魔鬼!你是魔鬼!”一下下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哭叫。
“说得对。所以最好请公主殿下乖一点,不然我会随时改变主意。”失去了最后一点耐性,他转身走出大殿。
“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一步。”
“是。”
过了。。。。。。。。多久?
从那以后,被囚禁在法师闭关所用的高塔上,送饭的侍女出现时,总有魔族侍卫监视,扼杀掉任何探问的机会。
会不会就这样被囚禁一生?
高塔笔直耸立,只有一条通道上下,根本不可能逃跑。落地长窗本是用于观星,此刻却加上了粗壮的铁栏,像一只硕大的鸟笼,禁锢了一切。
该庆幸自己还活着吗?这样毫无希望的活。。。。。。。。她恨不得死。
或者。。。。。。。。疯了也好。
飞龙来了又去,翩然起落,日复一日。
沙洛就住在皇帝的寝殿,不时可以看见他进出,如果诅咒有用,她必定已和他一同死了千百次。
可是他没死,或许她还得感谢,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制止了凯维,她将蒙受更大的羞辱。
她恨他,却又忍不住搜索他的身影。那个残忍的毁灭掉一切,仿佛没有感情的恶魔。
他。。。。。。。。离开了亚述,又在某天突然返回。
怀中抱着一个人,匆匆奔入寝殿。
那样紧张的脚步。。。。。。。。纤细的手指掐紧栏杆,心头如有烈火在焚烧,黑色的长发从他怀里滑落,像是提醒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自那天起,他频繁的回到寝殿,驻留的时间长了许多。
又过了十余日,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人在花园中透气,温柔的看着她用一把米粒逗引路过的飞鸟,细心的替她把长发编成一条粗粗的辫子,又在起风的时候诱哄她进房间休息。
她愣愣的从塔上痴望,点点滴滴的情意像是响亮的嘲讽。
他。。。。。。。。懂什么是爱,可是他。。。。。。。。永远不会那样对她。
无声无息的跪倒在地,脸庞深深的埋入裙裾,晦涩的心绪撕裂了心房。
她在高塔之上,放声恸哭。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章公主的番外。
沙洛的选择也许让许多亲不满,但他是个理智第一的人
实际上以他魔族王子的身份,即使放弃王位,他也无法和赫蒂安居乐业
人魔两族都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除非老死山林。。。汗。。。
隔绝于两族之外,她也许不在意,沙洛却不能容忍赫蒂因为爱情而有这样的结局
爱和勇气,永不失败。。。比起这句话,偶更相信现实
所以。。。还请大家理解。。。
秋逝
回到中州,她仍感觉疲倦,每天要睡很长时间。
偶尔发呆都会不自觉的睡去,再度清醒已是截然不同的天色。
没有梦,如死般沉睡。
也许着急,但伊尔从未表现出来。
每次醒来总有人在床边悉心守护,从不间断。
持续了一个月,慢慢好转,无法抑制的倦怠感逐渐消散。在床上呆的时间越来越短,直至某日恢复正常。
爬起来揽镜自照,自己都吓了一跳。
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深凹下去,愈发显得眼珠大而幽黑。睡了那么久,脸色却苍白如死,毫无光泽,无怪裴吉见了完全说不出话。
“你会好起来。”一只手从她背后探过,取下镜子,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难以相信怎会颓唐至此。
伊尔默然不语。
虽不曾落泪,心伤却难以掩饰,将痛苦化为对现实的逃避,并不亚于大病一场。
“你会好起来。”他重复强调,指尖轻掠乌黑的发丝,柔滑的秀发在耳际被一刀斩断,只余空落落的颈项。
“想不想出去看看?雅法已是秋天。”见她点头,他用长毯裹起单薄的女孩,抱进林间看一年最灿烂的季节。
大片绿叶转为金黄,天空蓝而高远,风起的时候,有雁群无声飞过。群芳凋落,隐约可见枝叶间的累累果实,偶尔有一个掉落坠地,传来收获的沉甸。小兽在树梢忙碌,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囤积储备,虫鸣鸟啼都渐渐低落,世间静谧而安然。
“叶子都落了。”斑驳的落叶在脚下沙沙轻响。
“明年会再长出来。”伊尔安静的接口。
小鹿亲昵的凑近两人,单纯而热情,轻刨蹄子撒欢转圈。
“一定是想吃糖,我以前常喂它。”她对圆圆的鹿眼汗颜。
薄唇微抿,他翻转掌心,一颗糖果赫然呈现,落在她手中。
“别喂它太多,会坏牙。”
“谢谢。”她有点不好意思。
捏捏挺翘的鼻,他没有说话。
风扬起银发,树叶从枝头飘落,昭示着季节的转换。
光阴荏苒,一切都会逝去。
两年后。
却不过好意她留在皇宫,但没有住森林,他认为那里太冷清。裴吉重新成为梅林法师的弟子,时常在闲暇时过来看她,日子又恢复为过去的模样。
无聊之下常和侍女一起劳作打扫,拎着水桶抹布跑来跑去,伊尔也不阻止,久而久之宫中习惯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黑发女孩,屡次误认为粗使宫女呼来喝去,她总是甜笑着答应,乐于帮忙,渐渐和不少侍女成了朋友。
皇宫里的八卦也不少,闲暇的时候,侍女们也在私下交换小道消息,比如某位英俊的男爵刚和贵族小姐订婚便传出绯闻,又或是希铎的法兰克候爵正式登基,成为新王朝的缔造者,并迎娶弗蕾娅公主为皇后。光是她的礼服妆容已足让侍女们津津乐道,更不用说盛大的典礼晚宴。
经过两年的整饬,希铎满目疮痍的战后衰态大为好转,涌入的中州商人也在重建中得到了丰厚利润,百废待兴的国家急需的大量民生物品都出自邻国,无条件的互贸带给中州远远超过战争前期扶持的回报,也带来空前的繁荣富庶。
而对于希铎,新的王象征大陆终于摆脱险些覆灭的阴影,得以休养生息,重建帝国。法兰克的悉心经营,及在军中民间的口碑地位,都足以成为受之无愧的君主。是以登基仪式隆重而热烈,百姓走上街头自发欢庆,中州也派出国相亲往致贺观礼,据说新王的声誉之高,拥护之盛,完全让人遗忘了过去的维肯王朝。
听起来弗蕾娅公主过得不错。
她暗暗思忖,怀里的布卷挡住了大半视线,走起来并不容易,有人按住她的肩,费力的看过去,伊尔在背后微笑。
“在忙什么。”
“寝殿到了定期清洗窗帘的日子,我帮忙拆了送过去。”她停驻歇口气,暂时把重物放下。
“会不会太重。”碧眼柔似春水,指尖替她拭去颊上的灰尘。
“还好,我讨厌洗东西,就抢着做这个。”
他扬扬眉,看她抱怨。“前些时候凯维逼我清洗山一样高的衣服,搓得手都破了,又不会洗衣魔法,好痛苦。”
“洗衣魔法?”他疑惑不解,从未听说此类咒语。
“你不会?也对,你是王子,肯定没人敢让你洗衣服。”她吐吐舌,热心的讲解。“就是把衣服在水里涮一下抖开,污渍就会消失,干干净净的很方便。”说着说着突然顿悟,“难怪师父以前主动包揽洗衣,原来有这种偷懒的办法,啊。。。。。。。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实在太狡猾了。”
见她懊恼的抓头,伊尔终于有了一点概念,好笑的低叹。听起来像阶位元素分离魔法,如此高难度的咒语被说成洗衣魔法。。。。。。。梅林大概会气得跳起来。
不远处,本在讨论公事的俩人看着半路开小差的王子。
半晌,苏玛拐拐手肘,“你瞧殿下的表情。”
满脸无原则的宠溺,旁人看了只有叹息。历来是春风得意不用勾手即可倾倒无数少女的王子竟然栽在一朵平凡小花上,真是让人不甘。女孩红扑扑的脸看上去并不惊艳,却让他极尽温柔。
韵事满城的人不太能理解伊尔的品味,科林早知他的想法,“如果你去了亚述,就不会再怀疑他的眼光。”
“就因为那场精灵舞?”
“没错。”
“我想像不出,就凭一场舞让你完全改观?”那一场舞蹈被传得沸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