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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长驱直入了。”菲腊十指交按,露出一丝讽笑。
“不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北卡就已陷入囊中。”
一切都顺理成章,魔族拣了个大便宜。
只是。。。。。。。怎么会如此凑巧,一百年没有战争,偏偏在这个时候发难。他审慎的思考,推敲每一种可能。
魔族插手了北卡的内乱?也许大王子在流亡期间与魔族达成了协议,可能是帮助他重新登上皇位后的某种利益交换,双方都掩饰着真实的目的,自以为能够控制,却没想到魔族要的是整个北卡。。。。。。。
果真是如此,确是很高明的谋略,充分利用了人类对于权势的执著愚蠢。
唯一不解的是。。。。。。。魔族何以如此了解人界。切入的时机、战争方向的控制、国内动态的把握都极精准,谁在策动?
战火。。。。。。。未必会止于北卡。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袭来,他断然开口。
“科林,通知将军征召全国所有后备役士兵重新入伍。”
“苏玛,告诉国相,立即着手战争物资准备,必要时进行全国管制。”
“你担心魔族进攻中州?”科林站直身体严肃起来,苏玛也收起了玩笑之色。
“不会那么快,假使魔族够聪明,会好好巩固已到手的北卡。”菲腊目光森冷。“但我们必须提防,一旦情况超出预计,中州。。。。。。。可能会成为人类最后的战场。”一百年没有交战的两族,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战力,这次魔族兵不血刃的获取了北卡,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继希铎的席卷全国的征兵后,中州大陆也开始了战前准备。
虽不似希铎般全面征召,到底非同小可,各处士兵进行登记集结,整个帝国都被波及。
门阀贵族近日多被召集议政,酒楼的生意清淡了许多,大半桌位处于无人状态,与过去客满为患的场景截然不同。老板安排女侍们轮流休息,赫蒂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
裴吉每日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什么,她没有问。
那次的事俩人不曾提起,终还是不如过去自然,之间的谈话也少了。但愿时间长了他的心思慢慢淡化,不再执著,目前她只能寄希望于此。
大段的空闲难以打发,安蜜和拉法又时常在家亲热。城市渐渐熟悉得无趣,她溜进裴吉过去工作的舞场,远远的看舞者彩排练习,发呆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容易混掉一天。
单调乏味的日子令人倦怠,某种情绪暗暗滋长,一旦产生就很难拔除,晚上越来越难以入睡,听着裴吉的呼吸,她披衣而起走出家门。如同一只轻灵的小兽,在黑夜中的城市里穿行跳跃,躲过夜巡的士兵,跃上帝都里最高的屋脊,远处漆黑的屋宇皆在其下,如鳞片般起伏绵延至远方。
从天宇俯瞰,偌大的城市一片寂静,辉煌耸立的屋宇上,悄无声息的蜷着一个身影,在亿万颗星辰的闪烁中沉眠。
星辰之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久久凝伫,默默注视着恬睡的娇颜。
“王,夜境花开了,您不去看看吗?”大精灵驻足石阶下,第一次打扰了精灵王的独处。“或许比人界更美。”
艾希尔王从水镜上移开视线,看着略显局促的露西安。
“谢谢,你带着其他侍从去看吧,难得的盛况,不要错过了。”
夜境花,生于精灵界极净之处,三百年才有一次宛如梦幻的盛开,连精灵都为之沉醉的罕世美景,一夜绽放,瞬间凋零,飘渺空灵,澄净清绝的水之花。
“王。。。。。。。”
“我以前看过,你知道,和薇塔一起。”艾希尔沉静的微笑,婉拒大精灵的好意。
露西安沉默了,良久,抬起头看向脸色柔和的精灵王。
“艾希尔。”自从成为王后,她首次呼唤他的名字,哀婉而无奈。
“不要再看人界了,跃入神罚之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消失了,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生命。。。。。。。”
“不,薇塔没有消失。”没有想像中的悲恸,艾希尔的手轻抚水面,仿佛抚过镜中沉睡的爱侣。“即使容貌完全改变,即使转生为人,她依然存在。”
“那不是她。”露西安忍不住激动。
“是她。”精灵王没有发怒,淡淡的坚持。“神罚消去了灵智,可改变不了她的性情。”还是爱与不爱都那么直接的女孩,依旧是热情天真,快乐明晰,一如前生。想起过去的种种,他微笑起来,眼神温暖。
“她还记得精灵舞,还记得。。。。。。。我。”
“可是人界那样污秽,她又转生为奴隶,就算记得又怎样,你能看见又如何?”露西安最终还是说出口,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不敢看过去的朋友在人界是如何的憔悴,那里欲望混杂,纷乱污浊,何等可怕。
难以想像是怎样的决心,让一个精灵从三界的顶端跌落泥尘,至卑至微。
“她过得很好,虽然有一点寂寞。至少我还能看着她,在这几十年内。”比起长寿的精灵,人类的短短一生犹如弹指,瞬息火花。
艾希尔喃喃叹息,隐现不甘。“精灵能活那么长,真不值得羡慕。”
当初,她是不是也这样想?
难以忍受两千年相见不相亲的寂寞,才决定纵身一跃,了断牵挂?
成为王,究竟是神的恩宠抑是惩罚。
远处的天空透出奇异的蓝光,幻彩明灭,美得无可言说。
又是一度境花开,当年共同看花的那个人,已湮然转生不复记忆。
花开不开,还有什么意义。
醉酒
赫蒂扶着昏昏的头,踉踉跄跄的走在深夜的街头,几欲跌倒。
身后远远缀着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私下低语,轻浮的笑声不时传出。
今天。。。。。。。怎么会变这样的。
裴吉和往常一样早早的消失,然后?呃……。然后自己去了舞场,照例发了半天呆,再然后……。。在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妮可。
对,这就是一切的根源。
那个女郎依然美貌惊人,明媚的大眼足以勾掉所有男人的魂魄,随着夜蝶舞团来到了雅法,无意中窥见了在观众席发呆的她。
还好卡萝夫人不在,不然赫蒂一定已拔腿落跑。
没想过会再见妮可,也没想过心高气傲她主动过来打招呼。不管当年是什么原因,抢了风头都是事实,印象中她根本不屑于和自己攀谈。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吧。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妮可把她硬拖到一家小酒馆喝酒。
怎么会有那么难喝的东西,与从前在森林里酿的截然不同。冰凉辛辣,又苦又冲。喝下去像一团火,烧得人好不难受,险些立刻吐出来。
但看到妮可面不敢色的喝掉一瓶又一瓶,她也只好苦着脸作陪,捏着鼻子硬灌下去,惹火了美人后果是很可怕的,狄勒的追杀还记忆犹新。
大概是喝多了,妮可的话也多起来。
问出莱亚抛下她走掉之后,居然大笑起来。
“活该,当初看见他我就觉得,你哪里配得上。”鲜艳的红唇微撅,照例是一贯的骄傲。“知不知道所有女人都盯着他,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被他一扫根本说不出话,只有你像没长眼睛一样。”狠狠的灌下一大口,犹不解气。“那小子对任何人冷冷冰冰,敷衍一句都懒,偏偏对你和颜悦色,处处帮着你,好得让人嫉妒,你说你有多招人恨。”
赫蒂无语,看着她突然的激动。
“以前,男人的眼光没有不看我的。可我对着他笑,他理都不理,凭什么你这个不起眼的丫头能比得过我。”妮可拂拂卷曲的秀发,成功的让店伙计把酒倒在了桌上。“论身材,论姿色我哪一点不比你强百倍。不提平民,贵族又怎样,还不是看见我就神魂颠倒,凭什么他就例外。”
“莱亚对容貌不是很在意。。。。。。。”她小声安慰,没想到妮可会对这种小事耿耿于怀。
“所以我很讨厌你。”仿佛没听到她的劝解,妮可自顾自的说。“听说你竟然想替我跳舞,就更讨厌。你不会明白我为跳舞付出了多少,不分白天黑夜的苦练,脚尖留下无数血泡,累到昏倒,好不容易成为首席舞者参与仲夏祭。你有什么资格顶替我。”
越来越大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环顾四周,还好,基本上店里的男人都沉醉在妮可的美貌里,没有不满的表情。
“是的,你有什么资格。你怎么可能跳得出,怎么可能跳得出那样的舞。。。。。。。。比起来,我苦苦练了十几年的舞简直是拙劣的模仿,可笑得像孩子的游戏。”女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迷蒙的看着她。“我想不出你是如何做到。”
“那只是碰巧。。。。。。。”
“没有碰巧,跳舞从来就不可能碰巧。”妮可吸吸鼻子。“你知道吗?仲夏祭之后我恨你。那些嘲笑的人我压根不放在心上,输给你这样的傻丫头才最令我不甘心。”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有几份幸灾乐祸。“今天听说你被那家伙甩了,我很高兴。”
。。。。。。。。。。。。。。遇到这样坦白的人,赫蒂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起来,那个家伙也真没良心。”妮可晃晃空了的酒瓶,示意老板,满满的几瓶迅速送上。“你为他连命都不要了,搭上那样珍贵的宝物,他还能一走了之,真是个混帐。”
“你怎么知道。。。。。。。?”被强迫的喝下了好几杯,赫蒂有点头昏。
“所有贵族都知道,亚述城里都传遍了。据说那天你血流了一地,差点当场断气了。” 不以为意的上下打量一番。“现在倒是挺精神,原来都是谣言啊。”
她再次无语,三年了,要是还在病怏怏才是最奇怪的吧。
“受伤的也不只是我,莱亚也伤得很厉害。”说起来,开始倒是他护着她,不然墓上的青草不知多高了。
“他为什么要走?还有人能比你对他更好?”
以为会心痛,却反应平平,可能是对这种没心没肺的问话习惯了。“我想也许是吧。”
妮可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用力一拍桌子,美丽的脸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