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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她老人家的典型。
“美克儿,见来信我很高兴,希望你们将来非常快乐。顺向近好,母字。”
爱丽预言的可一点儿不错,她那一方的可就天下大乱了。我们捅了个马蜂窝,许许
多多记者包围住我们,要我们这次诗情画意的婚事消息,报纸上一则则的新闻,都是关
于谷家女公子和她这次悱恻缠绵的离家出走。银行家和律师纷份来了信,最后安排了正
式的会面。我们在吉卜赛庄工地见到了桑托尼,看了看房屋结构的平面图,讨论了很多
事情,看了许多在进行的工作,便到了伦敦。在郭里奇大饭店订了套房一间,就像旧世
界书里所说的一样,准备承受骑兵的攻击。
头一个来到的是厉安德先生,他是位上了年纪的人,仪容整整洁洁,表情冷冷淡淡,
个子又高又瘦,态度温和有礼。他是波士顿人,从他声音里听不出是美国人嘛。通过电
话后,他在中午十二点,到我们住的套房来拜访。我看得出爱丽紧张兮兮的,虽然她装
得若无其事的。
厉先生吻了吻爱丽,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含笑对着我。
“好了,爱丽乖孩子,你的气色很好嘛,可以这么说,是娇艳异常呢。”
“安德伯伯,您好吗?怎么来的?坐飞机吗?”
“没有,我坐的是‘玛丽皇后号’,这一趟旅行非常愉快。这位是你先生吗?”
“是的,罗美克。”
我演起戏来了,或者以为自己在演戏。“您好吗?”我说。然后问他要不要来杯酒,
他愉快地谢绝了。人坐在一把镀金扶手的高背椅上,依然微微笑着,从爱丽望到我。
“好了,”他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真把我们给震住了。一切都情意绵绵吧?
呃?”
“我很抱歉,”爱丽说:“真的非常抱歉。”
“真的吗?”厉先生说得相当冷淡。
“我认为那是最好的办法。”爱丽说。
“我还不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孩子。”
“安德伯伯,”爱丽说道:“您知道得清清楚楚嘛,如果我的婚事在任何一种方式
下进行,那都会是件最吓坏人的大惊小怪呀。”
“为什么会有那么吓坏人的大惊小怪?”
“您知道他们一直是什么情形的吗,”爱丽说:“您也知道的,”她责备地加上一
句,又说道:“我接到可瑞两封信,昨儿一封,今儿早上又一封。”
“好孩子,你一定要把滚动打点儿折扣,在这种环境下,那是自然而然的呀,你不
这么想吗?”
“我要和谁结婚,怎么结婚,在什么地方结婚,那都是我的事。”
“话虽如此说,但是你就会知道,任何家庭里的女性,都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说实在话,我已经替大家省了好多麻烦了。”
“你也可以这么说。”
“但这是真实情形,一是吗?”
“可是你大搞特搞瞒天过海,不是吗?有人帮你的忙,那个人应该知道有更好的办
法来做到的。”
爱丽满脸绯红。
“您是说葛莉娜吗?她所做的都是我请她办的呀,他们都对她非常不满吗?”
“当然,她也好,你也好,料到还有除此以外的情形吗?记住,她在地位上是一个
可以信赖的人吗?”
“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谈的是你成年以前的那段时间,在那段时候就开始欺瞒起来了,不是吗?”
“您不能怪爱丽,厉先生,“我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继续下去的是什么,又
因为她亲人都在另一个国家,我很不容易和他们接触接触。”
“我十分了解,”厉先生说:“葛莉娜寄了几封信,寄了一些消息给谷太太和我,
是出于爱丽在这儿的要求,如果我可以说什么的话,这件事表现得很有能力。你见过葛
莉娜了吗?美克,我也许可以叫你美克了吧,因为你是爱丽的先生。”
“当然可以,”我说:“叫我美克好了。不,我还没有见过葛莉娜小姐。”
“真的吗?在我看起来真是出乎意料以外了,”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好一阵子:
“我还以为你们结婚时她在场的呢。”
“没有,葛莉娜当时不在。”爱丽说道,她白了我一眼,我改口改得很不舒服。
厉先生的眼光依然若有所思地盯在我身上,使得我很不自在起来,似乎要多说些什
么,然后又改变了主意。
“我只怕,”他过了一会儿以后才说:“你们两个人,美克、爱丽,会不得不忍受
爱丽家庭很多的责备和批评了。”
“我想他们会一窝蜂般朝我扑下来。”爱丽说道。
“十有八九吧,”厉先生说道:“我一直没法打开这条路。”
“那您在我们这一边儿了,安德伯伯。”爱丽笑着朝他说。
“你可不能要求一个谨慎的律师到那种程度,我已经学到了,在人生中接受既成事
实总是聪明的。你们两个已经彼此爱上了,也已结了婚,爱丽我知道你要说,已经在英
国南部买了一片地产,已经动工在上面盖一幢房屋。因此,你们打算住在这个国家,是
吗?”
“我们打算在这里建立家庭,是的,您反对我们这么做吗?”我说道,声音里有些
儿气愤:“爱丽和我结了婚,现在她是英国公民了。所以,她为什么不住在英国?”
“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嘛,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理由,爱丽不住在她自个儿挑上的
任何国家,或者,的确不只在一个国家里有房地产。爱丽,记得吗?拿索岛上的那幢房
子是你的。”
“我一直都以为是可瑞的呢,她举止上一向就像是她的一样。”
“但是实际上的所有权归你所有,长岛也有你一幢房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去的
话;在西部你还有一大批产石油的地产呢。”他的声音很亲切愉快,但我有这种感觉,
他的话正以奇妙的方法冲着我来。这是不是他的办法,想在我和爱丽中间,慢慢地插进
楔块来?我不敢确定,似乎并不十分合道理,把楔块打进去,那个男人的太太有遍布全
世界的财产,富可敌国。如果有什么的话,我应该想到,他会降低爱丽财产权、金钱,
以及所有一切的重要性。如果他显然认为我是一个捞客,那就对我更有利了。但我的确
省悟到厉先生是个阴险人物,任何时候要知道他说话的用意何在——在他那平静、愉快
的姿态后面,心中想些什么,都很困难。他设法以自己的办法,使我觉得不舒眼吗?使
我觉得自己差不多会公然挂上捞客的招牌吗?他又向爱丽说道:
“我已经带来了相当多的法律文件,都是一定要你和我办好的,爱丽,这许多文件
上很多都要你签字。”
“好呀,当然,安德伯伯,任何时候都行。”
“正如你所说的,任何时候,不过不用着急,我在伦敦还有别的事,在这里大约要
待十天左右,”
十天吗,我想,这可是段长长的时间嘛。我倒是巴不得厉先生不在这儿待十天。他
对我表面上很客气,然而,你也可以这么说,还显示出他依然对很多地方,保留了自己
的判断。不过,当时我还在琢磨,他是不是我真正的敌人。如果他是的话,就不会是那
种摊牌的人。
“好啦,”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已经都会过面了,你也许可以说,谈到为了未
来的条件了。我很想和你先生略略谈那么一会儿。”
爱丽说道:“你可以和我们两个谈呀。”她站起身来,我一只手放在她手臂上。
“可人儿,别冒火了,现在,你不是保护小鸡的母鸡啊。”我轻轻把她推到卧室门
那里去。“安德伯伯要考量考量我,”我说道:“那在他的权利范围以内嘛。”
我轻轻把她推进双重门,把两扇门都关上,回到这间房里。这是间又大又漂亮的会
客室,我回来,端了把椅子坐在厉先生对面,“好啦,”我说;“开枪吧!”
“谢谢你,美克,”他说:“首先我要你放心的是,我并不是像你所认为的敌人,
无论哪方面都不是。”
“这个,”我说:“我很高兴听到这句话。”我说话的声音对这一点并不十分有把
握。
“我开门见山地说吧,”厉先生说道:“在那个可爱的孩子面前,我既是她的监护
人,也好喜欢她,所以我说话很坦白。美克,也许你还没有充分赏识,但爱丽是一个最
最与众不同的既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儿。”
“您用不着耽心,我正爱着她呢,没错。”
“那并不是同一件事情,”厉先生说道,姿态冷冷淡淡的:“我希望你就像爱她一
样,也能赏识她,是多么真正可爱,而在有些方面,她也是非常脆弱的一个人。”
“我会尽力,”我说:“我并不以为自己一定要非常努力,她是顶尖人物,爱丽
是。”
“所以我就可以把打算要说的话说下去了,我的牌都摊在桌上,极其坦白。你并不
是我希望和爱丽结婚的那一种青年人。我喜欢她,就像她家人一样,喜欢她能和一个门
当户对的人结婚。”
“换句话说,花花公子。”
“不,并不只是那一点;门当户对,在我认为,这是婚姻的理想基础。我并不是谈
到势利的态度。毕竟她爷爷谷汉曼,也是从码头工人起家发迹,到末了成为美国最大的
富翁之一。”
“你也可以知道知道,我也会同样这么干的,”我说:“也许到末了我会成为英国
最大的富翁之一。”
“样样事情都可能,”厉先生说道:“你有雄心往那条路上走吗?”
“并不只是为钱,”我说:“我要……要到达一个地位,干一番事情,而且……”
我踌躇一下,停了下来。
“你有勃勃雄心嘛,我们可以这么说吗?这个,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我可以保
证。”
“我开头还差得远,”我说:“从零开始,我无名小卒一个,也不打算冒充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