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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发出刺眼的光束。一道道,一条条,凌乱而又有序,直有方圆十几丈那么大。
“你!你为何要这样?”那黑色巨蟒叫道:“我是河神!你便是拼了所有的力气也不过封我百年而已!又有何用?”
绯绡不理他,只是低头不知在念什么咒文,王子进只见他双手若兰,拿了一个姿势,只是口中每念一句,那白衣红的面积就大了一些,似是伤口在不断迸裂。
王子进见了,知道绯绡在以性命相博,心中难过,自己本是一个庸人,识得他本已是今生的幸福,又何必累了他为自己死了呢?
想着,万念俱灰,一松手,人就从七八丈高的地方掉落下去,自己死了算了,只要能换得绯绡的一条活命。
刚掉落下去,就听绯绡大喝一声:“成了!”只见地上的光,自己身上的光,突然一下暴起,冲到天际,那巨蟒拼命扭曲着道:“你这狐狸!将来我在出来,定饶不得你~”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吞没在光海中。
王子进这边“碰”的一声掉落在地,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振碎了。只听绯绡那边道:“不错,我是只能封你一百年,可是百年之后他便转世,你又倒那里找他?”
那光芒喷涌到极处,突然又如有生命一般,缩回到地上的沟壑中,再看,哪里还有什么巨蟒,只有一片狼藉的雪地,空余一个声音回荡:“你这般为了一个凡人?却是何苦~”却是那巨蟒的最后一句话。
绯绡不答,提着刀一下就坐在地上,似是又累得脱力。过了一会儿,爬起来,拖拖拉拉的往王子进这边走来,笑道:“子进,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啊!你看到了吗?”
王子进却躺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一下了,只觉周身无一处不痛,甚是难过。
绯绡见他不答,蹲在他面前问道:“子进,你这是怎么了?”
王子进只见他一张俏脸沾了鲜血,就在自己面前,心中不由难过。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滚了下来,只听他说:“绯绡,我此番不成了~”话才说了一半,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又继续道:“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爽约的竟而是自己~”
绯绡见了,不由急道:“子进,不要紧的,我一定会将你治好~”语气中带着哭腔。
“不成,我是不成了,我刚刚又看到沉星了,她还在等我~”喘了两口气又道:“我不能让她等得太久!”
“子进,子进,你莫要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家~”绯绡说着,就去抱他,哪知这一抱,王子进又吐了几口鲜血出来,见这状况,他的心不由寒了,怕是王子进的内脏都已经摔碎了。
无奈中,只好将他又放在地上,道:“子进,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语气却是连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
王子进望着绯绡,眼中满是泪水小声道:“绯绡,你莫要难过,我与你相识,还未见过你如此难过!”顿了一顿又道:“我这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便是与你在一起的几日,便是死了也是无撼了!”又转头望了望绯绡道:“我最对不住的,就是柳儿了~”
绯绡见他不能活了,两行清泪顺着白玉般的面庞滚了下来。王子进见了,伸出一只手替他抹去眼泪,道:“绯绡,你怎的哭了?我还从未见你哭过~”
绯绡笑道:“子进,你过去问我有没有伤心过,我告诉你,我这一世,最伤心的那次就是见了一个男孩被人乱刀砍死,那时便发誓定不要他再死在我面前了!”
王子进此时已是说不出话来,神智渐渐模糊,只觉身上越来越冷,那风雪,似乎要将他吞没了。他睁眼疲惫的看了看绯绡,又闭上了,好累啊,这人世,也是该告别了,仿佛又看到花海中的红衣少女,在招手等他。
“子进,子进,我定不会让你死的!”绯绡道。说着,拿起手中的长刀,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那长刀就在他手掌中飞快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仿佛是雪地里绽放的牡丹。
一会儿功夫,那长刀不见了,绯绡手中竟是托了一个血红的圆球。
王子进见了,眼中满是疑惑,只听绯绡道:“子进,这是我全部的修为,你吃了它,定可活命!”
王子进此时神智已然模糊,只见天上又下起鹅毛大雪,天空倒是越来越来越亮了,他只希望,再看一眼人世,再看一眼绯绡。
哪知突然像是有人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一股清凉之气,直冲口鼻,那东西一入口,便消失了,倒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绯绡见他吃了下去,伸出一只长指,沾了自己的鲜血,指在王子进的额头:“子进,我最后的法力都用在你身上了,令你今后忘了有关我的一切~”
忘掉?什么忘掉?他费力的说道:“不,我不要忘掉~”
“千年之后,若是有缘,你我再重逢吧!”绯绡说着,指上加力,王子进不觉头中一阵眩晕。
再睁眼时,只见面前一只白狐,不舍的看了看他,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了,那白狐一步三回首,似通人性般。王子进见了,只觉那白狐甚是熟悉,似乎以前也见过它,可就是想不起来,心底希望那白狐不要走远,然而那白色的影子还是渐渐消失在雪中了,空余地上一串沾了鲜血的脚印,似一串串红梅,妖艳而寂寞,绽放在雪里,也绽放在王子进心中。
王子进心中难过,一时气急,竟而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见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积雪,已经掩埋了一切。
“我怎么会在这里?”王子进暗道。只觉自己心中难过,心中空落落的似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对,回家,也许回家了就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了吧?
一路踩雪走了回去,他像是失了魂魄,心中尽是揪痛,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悲伤之事。
只见远远的可以看到自家的院落了,那乌漆的大门,还是何记忆中一模一样,,曾几何时有人着了白袍,站在着门外?
他正疑惑,见柳儿穿了一身猩红的斗篷,站在门外等他,那红色,似是给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添了一抹朱砂,鲜艳美丽,娇艳雨滴,柳儿见他过来,一下扑到他怀里,哭道:“你可回来了!”
“柳儿,柳儿,这是怎么了?”王子进茫然的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为何在这里等你,可是见了你回来,我好高兴啊!”柳儿说完,竟是又哭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王子进只觉心中似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忘记了。当日去开封赴考,是谁?站了那绿柳堤前等他?在画舫上,又是谁,与他一起欣赏歌舞?
脑中似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子进,子进,子进!”清脆响亮,或开心,或失落,或痛哭,回荡不觉,那个名字,那人形貌,呼之欲出,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是谁。王子进心中激愤,一下蹲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柳儿见状道:“子进,子进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王子进哭道:“我好难过啊,好像刚有什么人离我而去,可是我偏偏忘了他是谁!”说着,哭得更是凄惨。
柳儿见状也哭了起来,捧了子进的脸道:“子进,子进,还有我呢!”只见王子进的额头多了一个红色的痕迹,似是颜料,又似鲜血,她抹了两下,竟是怎么也抹不掉。
王子进见了她的一张脸,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只觉那答案就在这张脸上,又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哇”的一声哭得更急了,只觉这场大雪,似乎带走了他最为重要的东西,最为珍惜的人。
柳儿抱着他,王子进委顿在地上,两人坐在门外,似乎时间就此停住,不再前进,将这一世,都浓缩在这场雪景中。
这世上沧海桑田变幻,又有谁?曾记得,春江花月?
尾声
千年之后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过去了,两个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其中一个低头说:“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又不好,怎么和爸妈交代啊?”
另一个却很是开心:“什么都不说就行了吗,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真是乐观啊!我要是有你一半这样就好了~”
“嘻嘻,考不考得上大学又怎么了?莫以成败论英雄吗!”那个豁达的少年笑着。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突然间,那个少年的眼睛似是长了钩子,直愣愣的盯了马路对面的一个人看,只见对面一个人白衣胜雪,长发披肩,看不出是男是女。那少年只是一路往那边去了,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般等过他,那时青石堤,绿柳岸,一人笑厣如花,剑眉入鬓,不知羞杀多少妙龄少女。
“唉!唉!你去哪里啊?”另一个少年叫道。那少年却充耳不闻,只是一路向前走着,朦朦胧胧中,似要走入一个久远的梦中。
那人向他笑着,一如千年以前的那张俊颜,风吹起那少年额前的头发,只见眉心上一个红色的胎记,如血一般,红得惊心,吟唱着千古前的传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