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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晶石,就总会有希望,不是吗?暂且不管那句话的涵意了,至少现在已经多了一个人陪你。”我每次看到唐心,思想里总会浮起那个曾经对她一往情深的名叫“老虎”的人。爱情不论古今未来,不分时间长短,只要有刹那间灵魂火花的碰撞,就一定会被迅速激发出来。
“风先生,关于我的过去,有一点小小的补充。”唐心举起手,温和地向我微笑着。她的冷傲孤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加上这身泯然大众的服饰,真的已经蜕变为一个大千世界里的普通邻家女孩儿。
“请说。”如果她的记忆没有消褪得那么迅速的话,我很想听听关于水蓝和北极冰山怪人的事。
苏伦端着酒杯立在窗前,沐浴斜风细雨,并没有再回到壁炉前来,背对着我们。早春的风还带着侵风蚀骨的寒意,我怕她着凉,取了一件外套帮她披好。
她回头微笑着:“谢谢。”
刹那间的温柔神采在她眼中、满脸浮现着,比关宝铃更加令人怦然心动。
我在心底里长叹:“你是我今生唯一需要扶挽呵护的人,我怎么能再让你受伤害?”但那是只是默然的心语,我拍拍她的肩,然后重新回到壁炉前面。
“我的过去,是从楚汉之争里那悍然的一剑开始的。在霸王剑下,我死了,但却是倒在阿尔法怀里,因为他在千军万马之中第一个找到我,然后带我回到地下的阿房宫里。那时候,他日夜守在晶石坑旁边,仅有的时间会去‘封印之门’外面吸取幻像魔的能量,结果有一天,我从那金蛋里离开了。我不知道去哪里,因为山外的世界完全变了,人物、声音、地貌、建筑都不是过去的样子。迷迷糊糊之中,我向东南方向走,总觉得那里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后来,我在一座荒山野岭里晕倒,被唐君石救走。那时我失去了记忆,直到第二次生命苏醒,一下子记起了那道灿烂的剑光,也记起了自己的死亡。在过去,虞姬死了,才有虞白帆的重生;在现在,虞白帆死了,才有唐心的重生,但无论重生多少次,我脑子里的记忆体总是同一个。当陨石袭击蜀中唐门后山时,我的记忆里添加进了新的东西,包括水蓝、阿尔法、冰山怪人的出现等等等等,那些不是我亲自经历过的,而是陨石采集到了某些人的脑电波后,又干扰了我的脑电波所致。”
“现在,我已经不在意自己是谁,最关键的,我回来了,回到阿房宫的现在,这就是最重要的。”
看得出,唐心要想理顺这些时间错乱的片断,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现在,她只能叙述,而不知道这些浮光掠影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那么,两位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杨天大侠去了哪里?”苏伦转身,靠在玻璃窗上,淡淡地问。
她虽然默不作声,却一直紧紧抓住事件的核心,我们之所以锲而不舍地寻找、搜索,最远大的目标就是大哥的下落。既然阿尔法和唐心都见过他,应该能得出某个结论才对。
没想到,阿尔法也大声反问:“对,我想到过,但我恰恰是拿这个问题来问你们。一个是杨天大侠的亲弟弟,一个是他好友的亲妹妹,他去了哪里,你们该最清楚才对,不是吗?”
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扬着手,险些将墨镜摘下来。
“最后见过他的是你——”我冷静地提醒他,并且按住他的肩膀,免得他声音太高,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尔法颓然长叹:“对,是我。可是,他进入了我费尽心血设置的‘封印之门’,然后不知所踪。现在,阿房宫的一切秘密全都揭开,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难道说,他借用了‘亚洲齿轮’的力量,突然消失在宇宙之中了?”
其实,有一个问题早就该向他提出来:“大爆炸发生后,‘亚洲齿轮’怎么样了?”
八天之内,我和苏伦一直留意各种报纸和电视新闻,除了全球飞机失事的频率正在加大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为惊人的异常事件发生。如冠南五郎所说,“亚洲齿轮”停转,将会直接导致全球动力匮乏,走向毁灭的边缘。今天看来,这一点并没有应验。
阿尔法勉强打起精神:“还好,突如其来的冰封现象,抵消了‘大杀器’的破坏力,并且震碎了‘亚洲齿轮’上凝结的冰块,令那些停转的部分重新开始发挥作用。如果说,只有‘宇宙的最强音’才能使它重新恢复正常的话,毫无疑问,‘大杀器’的爆炸声将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无与伦比的最强音。”
我和苏伦愕然地面面相觑,没料到事件发展到最后,冠南五郎引爆“大杀器”这一自杀式举动,正好变成了拯救地球的最佳方法。
阿尔法在我们这里找不到答案,失望地站起来离开。
他脱掉黄金铠甲换上人类服装之后,身上仍然带着那种睥睨天下的领袖气质,只是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一统天下的暴君,也不需要万里长城、东巡泰山了。
“风,我到这里来的最后一件事是要告诫你,二零零七年的‘大七数’劫难就要发生了。从天而降的恐怖大王受到禁锢,但却并没有彻底消亡。接下来,它会借助新的力量,劈开地面,重新飞向天空,接引它的同类们降临地球。这一次,我能从‘大杀器’的爆炸中救你们出来,到那时候,才是真正“恐怖大王”降临地球,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如果需要,阿房宫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着。记着,如果将来有可能找到杨天大侠,请代我问他一声,到底什么是‘误入镜中世界’?”
唐心打开门,他们很快就并肩消失在走廊里了,连一声“再见”都没留下。
从此之后,这两个人或许将永远留在大山深处,成为绝世而居的隐士。那么,唐心是否已经最终打破了宿命?不是为阿尔法而死,而是为了他好好活着,每一天都活得更快乐。
苏伦拿起两人留下的那只黄金酒瓶,努力地打起精神开玩笑:“风哥哥,这么好的古董酒瓶,拿到拍卖会上去,最少——”
突然之间,我们从阿尔法、唐心的故事里又重新跌回现实中来,就算知道大哥杨天被深埋在大漠的千里黄沙之下,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们都不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力士,能够在一瞬间撕裂沙漠,把人救出来。
“假如没什么近路好走的话,咱们也只能按部就班地来,先筹集首批资金,将工程铺排开再说。风哥哥,我刚刚也在心里估算了一个大概数字,第一期投资的话,只需两千万美元,不过却是要现金。明天一早,我会通知埃及那边着手准备,同时,要小萧把她存在瑞士银行里的钱转一部分过来,全部拿给铁娜将军。现在,我想打电话去酒店服务台,订二十四小时内直飞开罗的机票——可以吗?”
她做了如此精心安排,调拨停当后,仍不忘记谦逊地征求我的意见,比起从前近乎独断专行的干练,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变。
我点点头,她立刻抓起电话,拨了服务台的内部号码。只是,她还没有说出自己的需要,听筒里传来服务生甜润清脆的声音:“是二二零八号房间的苏伦小姐和风先生吗?您的朋友把十箱礼物寄存在这里,要我们明天一早送到房间去,请问一下,大概几点钟方便送过去?”
听筒声音很清晰,我突然一怔:“礼物?”
苏伦反应较快,立刻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什么礼物?什么样的箱子?箱子重量多少?”
从她的紧张程度来看,中东邮包炸弹事件已经给她留下了极深的烙印,并且一提及来历不明的馈赠品,就马上会如临大敌。
“是十只普通的旧式藤箱,每只约二十公斤左右。您的这两位朋友说过,刚从您房间出来,要给您一点意外的惊喜。还有,他们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位是阿先生,另一位是心小姐——”服务生的回答简洁明了。
苏伦与我对望了一眼,那必定是阿尔法与唐心留下的东西,但是他们何必如此故弄玄虚?
我果断地点点头,苏伦立即向着话题说:“请把东西送上来。”
那是十只四角镶着螺钿的古式箱子,通常只有在过去有钱人家的仓房里才能看到,大约半米长、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高,每一只都沉甸甸的。
苏伦付了小费后,打发所有服务生出去,然后谨慎地关门落锁。
所有的箱子并排放在壁炉前,闪着幽幽暗暗的古藤特有的油光。
“风哥哥,阿尔法会送咱们什么?会不会是——”苏伦皱着眉,挖空心思都猜不出箱子里放着什么。
第二座阿房宫的世界里最多的是各种毒虫,苏伦所担心的一定是这个,但我两次掂量箱子,里面装的绝对不是活的东西,这一点是不会判断错误的。所以,我放心地掀开箱子上的黄铜雕花搭扣,缓缓地揭开了第一只藤箱的盖子。
一道五颜六色的光芒扑面而来,直射到房顶中央的水晶吊灯上,随即映射出更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光。一瞬间,满屋子都被突然照亮了,连壁炉里的火光都失去了温暖的颜色。
箱子里装的是晶石,什么颜色的都有,其中最耀眼的是粉色、最高贵的是黑色、最亮丽的是黄色、最诡谲的是紫色……苏伦摒住呼吸,在箱子旁边跪下来,伸手抓起一把晶石,从半空里撒落下来,听它们噼里啪啦地彼此碰撞着。
“风哥哥,是晶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完美的晶石——”她的眼睛里映着一道七彩的晶石之虹。
我把所有的箱子全部打开,无一例外全都是满满的晶石,十个箱子加起来,价值无法估计,也许能买下一个甚至几个国家。
晶石一直是珠宝行业里的宠儿,在欧洲最受追捧,相信这些东西拍卖后的所得,即使在埃及神秘里重新竖起十座胡夫金字塔都足够了。这一次,不必任何人投资,我们就能轻易完成自己的发掘计划。
其实,我和苏伦都不是对金钱充满贪婪的人,但在极度需要大笔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