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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抬眼示意了琳琅一下,只听一声轻呵,那人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急急的背过手去生怕她们看出些什么。
可是,见着她身后燃着的火盆,萧清瑜一时间就明白了些。怪不得躲在这个角落里,宫中历来禁止私自焚烧纸钱,若无皇上恩准,那便是杀头的大罪。
萧清瑜镇下心神,沉声说道:“你是哪个宫的?”
那宫女蓦地一颤,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回道:“奴婢,奴婢是。。。。。。洛华殿的宫女。”
没等萧清瑜出声,那宫女就几步爬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哭道:“求娘娘饶过奴婢,主子死的凄惨,奴婢只是想帮主子烧点钱过去。”话还没说完,眼泪早就淌了下来。
萧清瑜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良久,忽然注意到她身后没来得及烧的某个东西,朝琳琅示意一下。
琳琅几步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脸上蓦地一变,急急的跑了过来:“主子,是香包!”
萧清瑜敛下了眼中的一抹亮光,声音不由得重了几分:“这是你家主子的?”
那宫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好半天才诺诺的回道:“回娘娘的话,这个香包,昭仪平日里一直贴身收着,从不离身。不过前段时间好像找不着了,昭仪还为此发了很大的火气。谁知道,今早奴婢又在娘娘手里发现了这个,想着是昭仪看重的东西,不如给她烧了去。”
萧清瑜和琳琅对视一眼,目光中俱是带着震惊。若这宫女的话没错,那这个香包就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清瑜拿起香包细细的观察了片刻,又拿起手来捏了捏,神色不由得一变。
“主子,奴婢来瞧瞧!”琳琅
看着萧清瑜骤然变色的面孔,不由得靠了过来。
琳琅拿起香包顺着绣线的纹路揣摩了好久,这才在缝合的流苏底端找到一条甚为精致的细绳,用手轻轻一拉,原本贴合的地方竟舒了开来。
“主子!”琳琅从香包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神色狐疑的递给了萧清瑜。
打开一看,上边竟用一手端正的笔墨写着一首诗:“月出皎兮,美人撩兮,你我往以,心自念之。”收笔之处,只写了一个“周”字。
看到此处,萧清瑜心中瞬时明白了几分。若她猜得没错,这个香包才是崔氏真正的催命符。
帕上尽抒男女相悦之情,这崔昭仪入宫没有多久,从未被皇上临幸,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宠幸了,以尉迟封的性子,可会饶有兴致的为美人作诗?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男子,出自宫外,而这崔昭仪,原本就是无奈之下才进的宫。而这见不得人的东西,恰恰就让旁人捡了去,之后的事情,便都顺理成章了。
萧清瑜将帕子递给了琳琅:“小心收起来。”说完这才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昨夜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那宫女细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又像记起什么似的说道:“昨夜奴婢似乎听到了几声笛声,只吹了两下,主子就说要吃些东西,让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可有什么。”
萧清瑜目光微动:“你主子平日里可见过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主子入宫不久,平日里也就和檀舞殿的楚昭容还有词韵厢的林修仪交好,时常出去走走,别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萧清瑜心中思索了片刻,这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本宫就当从未发生,你好自为之就是。”
那宫女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这才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生怕多待一秒,眼前的人又变了主意。
看着远去的背影,琳琅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为何不细细的审问一番?”
萧清瑜摇了摇头:“又有何用?崔氏就是再没脑子也万万不可能将此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告了旁人。再者说,昨日侍卫那般糟践都未能让她开口,如今连命都舍掉了,她又岂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到头来平白的连累了她心中的那个人?”
琳琅微微迟疑,半晌才说道:“这样说来,这崔氏,倒还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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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蓦然苦笑:“怪就怪她生在官宦之家,若是寻常百姓,倒也能够成全了自个儿,哪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明光宫内,尉迟封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龙案上,目光朝下头的人扫了一眼:“崔尚书可还在门外?”
薛公公急忙的答应了一声:“没有皇上的旨意,他又哪里敢走,皇上可是要。。。。。。”
尉迟封目光朝殿门口扫了一眼,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传旨下去,崔尚书教女无方,罚俸一年,你去告诉他,朕不会为这事牵连崔家,让他安心回去便是。”
薛公公犹豫了一下道:“奴才领旨!”才要转身出去,复又听到身后的人蓦地加了一句:“传贤妃到明光宫伴驾。”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让薛公公听出几分独特的意味。
看来,这钟粹宫的恩宠,是要断了。今日王爷呈上来的那份折子,想必很得皇上圣心。他微微掩下了眼中的神色,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后宫朝堂,恐怕要掀起一番血腥了,皇上这是要动手了。也难怪,镇远大将军功高震主,甚为霸道,以皇上的性子,能容得了他一时,又哪里能容得了他一世?
作为明光宫的太监总管,他经历了两代帝王,看的事情多了,眼睛也越发的毒辣起来。这帝王的御人之术,倒也揣摩透了□分。
朝堂之上,位高权重固然是好事,不过,高到了极点,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因为这天下,从来都是皇上一人的天下。
如今,他比较担心的是,依着主子对贤妃的心思,这日后恐怕还得生出变数。不说别的,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常来送些点心衣物什么的,就盼着皇上能记住她们的好,单单这凝芷宫,还真是一次都没来过。
也不知道是没这个觉悟,还是对自家的主子太不上心。无论是哪一点,都是不好的信号。因为帝王,哪里容得她这般怠慢?
尤其,他瞧着主子对这位还是上了心的,他心中暗暗想着,是不是得暗地里提点提点几句?否则,以皇上的耐性,又能忍得了几时?
萧清瑜才刚走进凝芷宫,就见薛公公候在院中,见她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萧清瑜侧身让了让,虚扶一下,客气的说道:“公公不必多礼!”这薛公公是尉迟封身边的人,她怎敢不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他又是宫里的老人了,无论怎样,
她都觉着自己该敬着点儿。
薛公公笑着开口:“奴才是来传皇上的旨意请娘娘去明光宫伴驾。”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人的神色。
却见这主子只是一惊,半天才开口问出一句不着调的话:“德妃娘娘今日有事吗?”
薛公公暗自好笑,这主子,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旁人谁不是时时刻刻盼着能够伴驾,听到这话肯定是喜不自胜。而这位,明显是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自家的主子还是头次被人这般无视,他心里只觉得诡异的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薛公公还真是猜对了萧清瑜的心思。因为最近都是德妃侍寝伴驾所以她觉得似乎原本就该这样。这薛公公的一道圣旨,倒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所以说,即便是曾经□裸的滚过床单的人,若是冷了下来,也就让人感觉陌生了。
萧清瑜想到此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朝面前的人看去:“公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这薛公公的眼神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思。
薛公公躬了躬身子,恭敬的开口:“娘娘既然看出来了,那老奴就斗胆提醒娘娘一句,皇上那里娘娘也该上点儿心了。”话到此处,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应该是点到了。
听到此话,萧清瑜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半晌才点了点头:“公公的意思本宫明白,多谢公公提点。”
她有些不明白的是,明明每晚都是尉迟封自己选择翻哪宫的牌子,怎么就成她怠慢了,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好不好?
好吧,你真相了,咱这主,在这事儿上还真是慢了半拍,所以某个帝王的路还是很漫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下午努力码字,大家晚上来看。
、被吃掉了
萧清瑜敛下眉去一动不动的立在殿中;许是因为久站的缘故,双腿都有些发软。她偷偷的瞥了眼龙案后面埋头批阅奏折的尉迟封,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明摆着他就是变着法儿的折腾人。
不过,从这边看去,这厮的侧脸还真是好看的紧;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锐气,眼中闪着只有高位者才有的威严;这样浑然天成的威仪让人无法逼视,即便是萧清瑜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气魄也唯有王者之尊才能拥有。
一声轻笑传到了耳中;萧清瑜还没来得及别过眼去就听到案桌后传来一句似笑非笑的询问:“如何,爱妃可是满意?”
萧清瑜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满意;她哪里能不满意,可是她敢这样说吗?除非她想咔嚓一声脑袋掉地。
“过来!”尉迟封好笑的看着面前强自镇定的女人,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朝萧清瑜这边招了招手。
萧清瑜心里暗叹一声,却只得顺从的挪了过去,规规矩矩的立在龙案下。抬起眼来,一眼就看见尉迟封有些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挣扎片刻,这才靠近了他的身边。
“皇上!”萧清瑜轻声叫道。
尉迟封掩下嘴角的笑意,装作冷淡的说道:“爱妃似乎很不情愿?”
萧清瑜猛地一怔,连连说道:“哪里有,臣妾自然盼着能够服侍皇上。”她怎么也想不清楚,这厮怎么就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在他面前,她那些所谓的低眉顺目,阿谀奉承完全就派不上用场。
不知道他和其他妃子在一起时是如何的,可她始终觉得,伺候他实在是件太累人的事情。
尉迟封的目光闪一闪,嘴角微微扬起:“爱妃说的可是实话?”
“当然!”萧清瑜硬着头皮答道,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熟悉的亮光,心里微微一顿就被他轻轻用力,拉在了怀中。
这样尴尬的姿势,让她心里一阵发慌,只得垂下眼去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只听他轻轻的笑问:“爱妃可是害羞了?”他的话音刚落,萧清瑜的脸上蓦地晕起一抹红色,只有她清楚,这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