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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强、物欲、肉欲部很强,虚荣心强人一倍,貌美;——有演剧气质,但感情一
旦爆发,就会忘掉自己是在演剧;——架子大人一倍,都市型女性,但又容易为
野性的力量所吸引。
的确,在康子身上可以看出互不相容的矛盾。但是,在她生前,我和她一次
面也没有见过。
在这种场合,通过第三者的嘴回答刻板的询问而刻画出来的一个女人的虚像,
当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歪曲。一点点的缺点,也许被强调、扩大成几倍,这也是投
法子的事。
百谷律师结束了关于康子的提问以后,又涉及到了伊藤京二的情况,但是这
位证人谈的不多。
当然,因为是属于同一个剧团的人,就不愿意揭露对方的缺点,这种心理是
谁都会理解的。
百谷泉一郎好象也觉察到了她这种心情,这个问题大约问了有五分钟就结束
了。
“村田和彦退团以后,你见过他吗?”
“没有见过。”
“那么,你现在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憎恨他。康子女士和我,过去是最要好的朋友。当然她也有缺点,但是
一个人谁没有缺点呢?我们之间曾经约定,万一谁有个好歹,活着的人要为对方
收尸敛骨。我就是边想着这句话边到法庭上来的。”
当我听到最后这种问答的时候,使我不禁想到,作为辩护人方面的证人,这
个女人勿宁说起到了反效果。
天野检察官也一定有和我同样的想法,所以没有进行任何反询问。
下一个走上证人台的,是村田和彦的妻子内藤顺子。
因为她没有加入男方的户籍,所以还姓娘家的姓。这在法律上叫做“内妻”,
而且他们夫妻还在分居,这种关系是很微妙的。
她是一个脸色稍黑,皮肤发干的四十二、三岁的女人,据说从前当过护士,
可是她的态度和容貌,都有点象男人。
“证人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百谷律师首先从形式的询问开始,可是她的回答,连我都感到意外。
“村田是我的丈夫。”
“在事件发生以前,你不是一直过着和他分居的生活吗?而且还没有加入他
的户籍,是不是真地想和他分开呢?”
“是的,当时是那样想的。但是,这次事件发生以后,我发现是自己做了蠢
事。我若是在他身旁,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想到这里,我感到非常遗憾。”
“那么说,你现在还在爱他啦?”
“是的。我现在托人每天给他送去食品和衣物,每周还去看他一次,这些都
是我应该做的。我每天都想去看他的,只是为了生活下去我必须要工作。”
“听说你在拘留所向他表示希望办理正式结婚入籍的手续,是吗?”
“是的,我觉得这样做才安心。的确,在他身体自由、经济也不困难的时候,
我扔下他走了。但是,现在他犯了这样的罪,天底下连一个帮助他的人也没有,
我实在不能跟看着他死去。象我这样的人,即使不能呆在他身边,若能叫他知道
我在远离开他的地方把爱情献给了他的话,他的精神也许能够得到一点拯救吧?”
听了这样的话,连我都感到好象有一股轻轻的微风吹拂着我的心房。
和死刑囚结婚——这不是绝无,也是仅有。这只是法律上的婚姻,实际上并
不能过夫妻生活,因此,她将背上一辈子“死刑囚之妻”的重荷!
使她采取这种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的行动的,只能是火一般的爱情。她最初
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实在不怎么样,但听了她的这番活,我的看法变了。我不禁
发出这样的感慨,在现今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女性!
“那么,关于入籍问题,村田和彦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他只是说考虑考虑——尽管我催促他尽快办理手续,哪怕早一天也好。”
“你既然这么爱他,又为什么和他分居呢?”
“是我太固执了。最初只是因为一点感情上的不和,咳,忍耐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太任性了……”“当然,夫妻之间,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因为一时的争吵,
就回娘家去,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可是有一种说法,说争吵是和好的契机,放走
了这个契机,鸿沟就会越来越深,终至不可收拾。这点你没考虑过吗?”
“考虑是考虑过,只是因为我想他大概会离开我去和别人结婚,所以只好死
了这顺心。
”
“你说他和谁结婚?”
“东条康子——他杀死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康子的事呢?”
“我委托一个人跟踪村田,发现他们在茶馆见面,又一同去有温泉标志的旅
馆,出来以后她就回家去了,所以她的住址和名字都知道了。”
“对方是有夫之妇,一定也知道了吧?那么,你没考虑到他们不会结婚吗?”
“我知道对方没有孩子,所以我觉得只要他们相爱而有决心,是能够结婚
的。”
“那么说,你是因为真正爱他,才下决心和他分开的啦?”
“是这样。”
“你是和村田还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当时我是觉得有点可疑,但弄清楚她是谁,是在我们分居以后的事。那是
在我对是否回到村田那里去的问题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个办法的。”
“你是委托的私人职业侦探吗?”
“不是,我是托一个熟人办的,我想委托侦探一定要花很多钱的。”
“你娘家现在是干什么的呢?”
“开一个小杂货铺,又没有经验。我也不能长期靠我弟弟他们两口子生活,
所以就在深川的医院里找了个工作。”
“你们分居期间,村田投有叫你回来过吗?”
“没有过,只是每月给我寄来两万元钱。一个字也不写,只是把钱寄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过去结过婚吗?”
“结过婚,那是在战争时期,结婚不到一年,丈夫就参军去了。婆家是个农
民家庭,我简直就是一个白给他们干活的女用人——不,也许比那还要厉害。我
一直在忍耐着,等待着丈夫回来。他们的部队到非律宾去了。战争结束以后才接
到他战死的通知。”
“后来你又回娘家了吗?”
“是的,可是马上又来到东京,到医院工作了。”
“是什么机缘使你认识了村田呢?”
“他住院做盲肠手术,我看护他,我们之间自然地产生了爱情。”
“你们的结婚生活幸福吗?”
“说实在的,那时我对生活已经厌倦了。我甚至产生了这样一种心情:若是
能够重新有个家庭和平地生活下去的话,对方是谁,我都不在乎的。因此,我们
的生活,开始还是幸福的。但是,人这种东西,幸福的日子过惯了,就会变得任
性起来。我所以毁灭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恐怕是由于我过去家庭生活经验少、性
格乖僻造成的。”
“那么,你在村田和彦家里的生活怎样?”
“日子过得很平静,我不爱说话,喜欢沉思,甚至问我在想什么,我也不作
回答。”
“他的收入是从哪里来的,你过去知道吗?”
“知道他在做股票生意,我想这种生意每月会赚很多钱的。反正穷日子过惯
了,失败了还可以再来嘛。”
“你知道村田和彦有多少财产吗?”
“知道房子是他自己的,至于汽车——眼下是卖不了几个钱的。另外还有多
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村田和彦对你动过武吗?”
“打过我一两次,那时我默默地忍受下来了。”
“你回娘家以后,为你和他有的孩子,做了人工流产吗?”
“是的,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身体弱的不行碍…”“村田和彦希望有个
孩子吗?”
“是的……”
“你那样做,肯定会使你们之间鸿沟加深起来,这你没想过吗?”
“可是,我怀孕以后,得了严重的脚气病,心脏难受得不能动弹,而且还有
点歇斯底里。要不是身体那样坏,我也不至于出走的。”
“村田和彦的性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我可没有感觉到。”
“这么说来,你的出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啦?”
“是的……”
“询问到此完了。”百谷律师轻声说完就坐下了。
天野检察官的反询问,也很简单。
妻子可以拒绝做对丈夫不利的证言。
当然,从法律上说,这个女人还不能说是被告的正式妻子,但她在法庭上表
示这样的态度,大概使检察官也多少受到感动,所以关于村田和彦的性格,就只
问了两三句。
反询问完了以后,吉冈审判长望着被告席说道:“被告对这个证人有什么想
说的吗?有的话,可以说。”
这是审判长的慈悲为怀,大概是他也为这个女人的痛切陈词所感动,因而叫
被告在自己面前对女人的诉苦作出回答。
“有……”村田站起来低声说道。
“你现在真地还想和我结婚吗?”
“是的,我已经对你说过多次了。”
“你的心情我知道,……”过了几秒钟以后,他忽然说出了出乎我们预料的
话。“你是为了我的财产吧?”
“…………”
“你是一个受贫困煎熬过来的女人。现在用不着让我这个讨厌的人搂着睡觉,
就可以得到我留下的一笔钱,所以才要和我结婚吧?”
“…………”
“被告!”吉冈审判长大声喊道。“我命令被告停止发言!在法庭上,不论
是谁,都不准做不恰当地伤害证人人格的发言。”
村田和彦轻轻点了点头,坐下了。顺子大声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刚才的发言,是发自灵魂的真诚叫喊呢,还是出自村田和彦尖锐指
出的那种目的,我是无法判断的。
那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场面。有句谚语,叫做“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