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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大夫已匆匆赶过来,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恭喜大人,殿下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赫连瑜似是愣了一下,目光犀利朝大夫扫过来 “你再说一遍。”
大夫呆了,似是从未见过这般反应的父亲,心里只是忐忑:“殿下。。。。。。有喜了。”
只见赫连瑜眸中狂喜惊涛拍岸一般似要冲出来,激的人心里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也只那一瞬,他面色已经平静,只余了唇角淡淡笑意,扫了大失一眼:“赏。”
向主屋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来,面色沉冷,唬的大夫身子一抖,赫连瑜隐隐咬齿:“把他给我捉回来。”
这“他”指的是谁,青瑞听得明白,垂首应是,大夫本还有些话说,瞧见赫连瑜那神情竟不敢直面相告,只得对青瑞道:“殿下身寒体虚,受孕不易,如今大悲大喜怕是对身子不利,不如先行隐瞒下来,未免滑胎,一定要小心侍奉。”
青瑞点头,着管家去了黄金白银赠与,这才送他回去。
皇帝听闻噩耗,躺在榻上一声不语,第二日下了诏书,追封顾昭媛为仁菩皇后,灵枢在灵堂里放置了三天三夜,上官漫与赫连宇披麻戴孝一同守灵,起初她还是哭着,木然的脸上滚下大颗泪水来,时日久了,眼泪都似干涸了,旁人前来哭灵,她也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前前后后,都是赫连瑜一人操持。
太子带兵擅闯宫闱一事,刑部查明“原委”,事无巨细,一一呈上去,树倒瑚狲散,墙倒众人推,朝中大元翻出旧事,皆上了弹颁的折子,隔日乾坤宫下了诏书,废黜上官渊储君之位,收监南名园,南明园是专门关押皇子的牢房,重兵防守,没有圣谕不得探看,听闻圣旨到达太子府,太子妃执意跟去,太子最终没有允,只让德子带了些随身物件,一主一仆进了南明园,这一脚踏进去,便是余生。
朝中发生这样的事,各国皇子不好再作停留,提前散去,加强边疆防卫,蠢蠢欲动。朝中大臣争吵不停,皆是因了储君之位,乾坤宫积下的奏折堆积如山,大半都是关于此事。
一连几天气候阴郁,阴云乌沉沉压在天际,难见天日。
本来逝去的妃嫔应派人收拾,替出宫殿,因耀阳还在那里,并未有旨意下来,因此妹璃宫原封不动,罗姑便留在那里照顾耀阳。
可是主人已经不在,留在那里,徒觉物是人非罢了。
一段日子,上官漫竟不敢进宫,“妹璃宫“三个字眼似是带着利刃,每听到一次都觉有刀狠狠扎在心上,一时在身旁侍奉的人连话都不敢再说,往来无声,只怕扰了她。
到底还是有人不会放过她,一日立在窗下,太子妃领着婢女冷脸便冲了进来。
她也瘦了许多,白皙光滑的肌肤不在,脸上是病态一般泛着蜡黄,却依旧华衣重髻,威仪不减,太子被关南明圆,她日子定也不好过,如今只剩了用盛装来支撑尊严罢了。
上官漫一身白衣立在那里,壁上黑绸重孝,黑白分明,颇是突兀。
太子妃眸光只在她臂上一绕,停在她面容上,却见消瘦白皙的颊上一双大眼无神,木然的望着她。
太子妃怒气丛烧:“你可知道我来做什么?“
上官漫漠然的想,母亲不在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人已经失去,她做什么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看她与己无关的神情,只恨得眼里渗出泪来:“你这个叛徒,若不是你告密,太子殿下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太子妃怒目而视,似恨不得在她脸上挖出两个窟窿来,上官漫眼里却无半点波澜,仿佛任何事都已经无法打动她,太子妃泪水大颗大颗顺着两腮滑下来,“他从来没有怀疑你,到了最后,他都信着你,可你竟这样对她!”
太子妃举掌就打下来,厉声道:“你怎么狠心!”
只闻“啪”的一声,极清脆的响声响彻室内,上官漫身子无力,轻烟一般随着惯性直直跌下,眼看便要碰到地上,只觉一个蓝影一闪而过,上官漫已被接在怀中。
她白皙的脸上清晰的五指红痕,无力靠在赫连瑜怀中,看见他,也只漠然的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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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十六
他将她横抱到榻上,她阖着眼蜷成一团,如墨发丝凌乱如蓬,贴在她白皙脸上,他抬指轻轻为她狒去,目光温柔痴缠看着她,弯着唇微笑。
那样的目光,只似注视着最珍贵的珍宝,几曾何时,她也期望过,太子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后来才知道,原是她自己一人做梦,对她来说,不过奢望,再后来似也想开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可今天,这样的目光却出现在赫连瑜这种冷酷人物的脸上。
太子妃面带尴尬的立在那里,一时竟不知是好,赫连瑜终抬起脸来,那双眸子深邃冰冷,似一刹有利刃扫过,遍体鳞伤,太子妃竟被他看的全身不停战栗,半晌才听他淡道:“还不走?”
太子妃一瞬只觉如蒙大赦,竟忘了吝暇转身便走,却突听他在身后漫声开口:“请你记住,我的女人,不是你随意可以动的。”
太子妃刹那面如白纸,只觉脊梁寒风袭过,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双手抖得都握不住,她一刻也不敢停留,逃一般匆匆出了殿去。
室内归于寂静,因着窗外阴云遮日,室内光线隐晦,帐内柔光落到她脸上,那指印渐渐模糊成一团酡色,他忍不住蹙起眉来,低道:“是我来的晚了”顿了顿,他又道:“我不会让你白白挨了打。”却见她浅浅蹙起眉来,白皙的眉心细细的几道折痕,似是白瓷上明显的瑕疵,让人心里一疼,他忍不住抬起指来去抚,她突轻轻一撇脸,只让他的指僵在空中。
他微微翘起的唇角缓缓沉下来,她翻身背过身去,只将冰冷的后背留给他。赫连瑜终究一叹:“你好好歇息。”为她拉上锦翕,在床边坐了会子,见她动也不动,终无奈离开。
刚出了屋子,他寒声叫人:“怎让人进来了,赫连府里没人了是不是?”他对青瑞鲜少用这样冷厉的语气,想来也是恼到极处,青瑞低声道:“是属下的错,属下以为太子妃来能让夫人有所改变,所以就让人放了进来。”
青瑞这样恭谨的神态,他自然发不出火来,听他这样说忽就心中一动,道:“去宫里将耀阳帝姬接出来。”
青瑞愣了愣,随即道:“是。”
青瑞办事想来稳妥迅捷,早上上官漫早早就醒了,她近日常常有些睡意,躺下了却是睡不着,即便睡着了又做着噩梦醒来,儡尔能梦到顾昭媛,她原是没有走,不过是一场梦,她知道了极是高兴,挽着顾昭媛的胳膊亲昵偎上去,连她衣襟上绣的纹样都能清晰觉出来,越发觉得原是做了场噩梦,终究还是醒了,睁开眼只见无边无际的夜色,那梦中的喜悦和残酷现实冲撞在一起,只让她喘不过起来。
她越发懒怠,即便醒了也依旧懒在床上,早膳端上来又纹丝不动的撤下去,地面铺了厚厚的毡毯,走路软绵无声,不知何时室内方棱有角的摆设皆被换成了圆的,条案上摆放的瓷瓶也皆被撤下去,悬上贴在壁上的大家丹青,待到午膳端上来,她觉得饿,却依旧吃不下去,用玉箸挑了挑,终放下去,殊儿便劝:“殿下,您多少吃些,这些东西可是大人专门派人从。。。。。。”话未说完,只被她目光扫来,殊儿一个寒颤不敢说下去。
耀阳便这时候到了,恐是气候渐冷,她用苏绣月华锦纹斗篷将自己囊得严严实实,一张小脸极白衬得两眼乌黑,那神情却极是惶惶,仿佛迷了路的小鹿,怯怯叫了声:“姐姐。”
上官漫身子僵了僵,蓦然回过脸来,沉静看着她,终唤了声:“耀儿。”
这几日她总是懒得说话,殊儿听她终于开口,忙笑道:“两位殿下说说话,奴婢先行退下。”
耀阳大步就跑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下一刻落下泪束 “姐姐,耀儿好怕,他们都说顾娘娘是皇后下的毒才。。。。。。接下来便是我们,姑姑天天验毒,可我们还是不敢吃,耀儿好怕,如今耀儿出来了,宫里就只剩下姑姑了,姐姐,你救救姑姑。。。。。。”
上官漫怔怔的伸出手去,耀阳脸上的泪水倘到指尖上,潮湿而温热,似是早上新鲜的露水,耀阳眸中泪水打转,吓得脸色苍白,这样柔弱,若是她也不在了,这孩子该怎么活下去。
原来,她还是有事要做的。
护着耀阳、罗姑,救出太子,还有酬她突道:“你说方才皇后怎么了?”
耀阳抹泪道:“宫里都这么传,说是皇后下的毒。”她似是灵光一闪:“对了。”她低头抖开斗篷,广袖里被塞得鼓鼓的,小心翼翼抽出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来递给她:“这是顾娘娘给你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知道似地,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件褂子。”
她手里果真棒着一件锦褂,素色做底,用金线绣出流彩暗云纹,在光下熠熠生辉,她定绣的极是认真,针脚细密整齐,没有一根错乱,那纹样亦是繁复,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她喜欢在窗下诱东西,哪怕是一个帕子,也是极认真的神情,可她鲜少绣这种东西,因为生疏,想是不知被针扎了多少次。
上官漫这样想着,眼角已然湿了,眼眶却是干涩,怎样也流不下泪来。也只是轻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耀阳脸上残泪未干,一脸稚气的伏在她膝上:“她还说让我找个对我一心一意的夫君呢。”
一心。。。。。。一意?
耀阳突又想起来 “对了,顾娘娘去过我们住的偏殿,有一次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她脸色难看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画轴,我问她怎么了,她慌张的就走了。”
她敏感的捕捉到“画轴”一词,莫不是。。。。。。。。苏流瑾的画像她明明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找的了么。
原来她都知道了,多少年来,一切宠辱,她不过一个影子。
她未想到她竟这样决绝,只以为她一向柔弱,原来她一直都不曾知道她,在那柔弱美丽的外表下,她原是这般倔强骄傲,她是宁死也不要做旁人的影子。
上官漫忍不住全身都在发起抖来,吓得耀阳怯怯握住她的指:“姐姐,你怎么了?”
她绝望的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