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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闻言,古馆律师随即停下脚步,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脸。
“这样吧!我一回来就先到你这儿,跟你谈谈这件事。”
古馆律师说完这句话,便拎着公事包,走下那须旅社的楼梯。
头罩下的秘密
古馆律师离去之后,金田一耕助便两眼无神地看着湖水表面,湖水对面则是犬神家的彩色玻璃窗。
不知为何,当金田一耕助隔着湖水眺望犬神家偌大的建筑物时,却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现在古馆先生大概正在公布佐兵卫先生的遗嘱吧?
照他所说,遗嘱的内容似乎极具杀伤力,只是,当遗嘱公开的时候,那栋宏伟建筑物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金田一耕助摇摇头,再度拿起“犬神佐兵卫传”来阅读。
一个钟头之后,湖水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金田一耕助不禁吃惊地抬起头来。
原来旅社的码头停了一艘小船,而猿藏正站在小船里挥动着双手。
金田一耕助见状,不由得蹙着眉头,将身子挨近窗前。
“喂!你在叫我吗?”
猿藏在远处拼命点头,金田一耕助则急忙下楼,来到旅舍后面的码头。
“找我有事吗?”
“古馆先生请你去一趟。”
“古馆先生?犬神家发生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古馆先生就要公开遗嘱了,他希望你能去一趟。”
“哦,原来如此,我准备一下,请你等一会儿。”
金田一耕助回到房间,穿戴整齐后到码头,小船立刻划向犬神家。
“猿藏,犬神家的人知道我要去吗?”
“嗯,是夫人吩咐我来请你的。”
“你说的夫人是不是昨晚才回来的松子夫人?”
“是的。”
古馆律师大概巳将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事件都告诉松子夫人了,他为了怕遗嘱公开之后,会引发任何不良后果,所以才希望松子能邀请金田一耕助到犬神家。
金田一耕助这时不禁有些兴奋,因为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接触到犬神家的人。
“猿藏,珠世小姐在那之后一切安好吧?”
“是的,托您的福。”
“前阵子你们家可有人坐过那艘小船?”
“没有,因为那是小姐专用的小船。”
闻言,金田一耕助心中感到十分纳闷。
(如果那是珠世专用的小船,那么在船上凿洞的人就是存心想置珠世于死地了。)
“猿藏,前阵子你说近来珠世小姐常会遇一些无妄之灾?”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个嘛……大概是春末的时候吧!”
“这么说,佐兵卫先生死后没有多久,就发生这连串的意外罗?”
“是的。”
“那么,猿藏,你知道究竟是谁在恶作剧吗?”
“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
猿藏目露凶光地说:
“我绝不饶他!”
“珠世小姐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好奇地问。
“珠世小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而且巳故的佐兵卫老爷曾经拜托我,即使命丢了也要保护她。”
金田一耕助看着眼前这位长相丑陋的巨人,心中着实非常感动。
(这个人就像只忠犬般护卫在珠世身边,要是谁敢碰珠世一根汗毛,相信他一定会冲上前去扭断对方的脖子。)
“猿藏,佐清先生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吧?”
“是的。”
“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至今还没有人见到佐清少爷呢!”
“佐清他……”
金田一耕助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小船已经划进犬神家的水闸……
两人走进后院,金田一耕助的目光立刻被满圆的菊花吸引住。
虽然他并不是对花卉特别感兴趣,然而这一整片盛开的菊花园,仍令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况且庭院的一角,还有一片覆盖着布幕匠菊花田。
“真漂亮!这些都是谁的杰作?”
“是我负责照顾的,菊花可是犬神家的宝贝哪!”
“宝贝?”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反问一句,可是猿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带头走着,不久,两人就来到屋子的大门前。
“客人来了。”
猿藏一说完,屋子里立刻走出一位女佣。
“请进,大家都在恭候大驾呢!”
女佣带着金田一耕助走在一条长长的回廊上,这条回廊犹如迷宫般,两旁虽有许多房间,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半个人影,整幢房子静得有如坟场,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我把客人带到了。”
女佣一打开拉门,犬神一家的视线便全落在金田一耕助的身上。
古馆律师也赶忙起身跟金田一耕助行了个礼,并对他说:
“有劳大驾,请这边坐。”
金田一耕助微笑点头后,随即找个位子坐下。
“各位,这位客人就是我刚才跟大家提到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犬神一家这时纷纷跟金田一耕助点头打招呼。
金田一耕助等大家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古馆律师上之后,才慢慢开始欣赏房内的陈设。
这是一间分隔成两部份的六坪大房间,正面的白木坛上挂着一幅用六朵菊花覆盖着的佐兵卫先生的遗照,此外,房间里可说是别无长物。
然而,当金田一耕助看到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时,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雀跃。
那个青年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头罩,只有眼睛的部位开了两个小孔,因为他的眼睛正朝下看,所以看不到那对眼睛的眼神。
不过,无庸置疑的,这个人一定是昨晚才回来的佐清。
此外,还有两个青年跟佐清并排而坐,金田一耕助从附在“犬神佐兵卫传”里的照片知道他们一个是竹子的儿子佐武,一个是梅子的独生子佐智。
佐武微胖,体型犹如一面屏风;而佐智则比较清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和佐武魁梧、大方的外表相较之下,佐智显得轻浮、狡猾而不讨喜。
至于珠世则坐在离三人一席之远处,她虽只是静静坐着,却显得十分脱俗。
今天,珠世穿着一套白领、黑色花纹的和服,虽然看上去显得有些老成,然而那份圣洁依然令人赞赏不已。
而古馆律师就坐在离珠世一席之隔的地方。
此外,坐在珠世对面的是松子、竹子、竹子的丈夫寅之助、佐武的妹妹小夜子,以及梅子与其丈夫幸吉。
小夜子也长得很标致,若珠世不在这儿的话,她一定可以称得上是个美人;只可惜在珠世倾国倾城的美貌笼罩下,她的美巳大打折扣了。
小夜子自己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因此她看着珠世的的目光中,总不经意流露出强烈的敌意。
金田一耕助发现,她的美总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嗯……”
不久,古馆律师轻咳一声,同时拿起放在膝盖旁厚厚的信封。
年届五十的松子默默地看着古馆律师。
“这份遗嘱必须等佐清先生回家,以及所有亲属都聚集一堂时才能当众公开。”
“我们知道,而且现在佐清也已经回来了。”
“但是,坐在这里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佐清先生呢?对不起,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如果让大家一睹佐清的庐山真面目的话……”
松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目露凶光地说:
“这是什么话?古馆先生,你说这个佐清是冒牌货?”
她沙哑低沉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各位觉得怎么样?就晕样公开遗嘱内容吗?”
“这倒是相当令人困扰呢!”
竹子从旁表示意见。
松子的体型犹如青竹般高瘦,而竹子的体型则稍胖,宛如一座小山。她的从下巴给人精明干练的感觉。
“梅子,你有什么看法?想不想看看头罩下的佐清呢?”
“那还用得着说吗?”
竹子一说完,梅子立刻回答道。
这三个同你异母的姐妹,就属梅子长得最漂亮,不过她坏心眼的程度恐怕也是三者之最。
竹子的丈夫寅之助和梅子的丈夫幸吉也在此时点头表示同意竹的意见。
寅之助这个男人年约五十岁,身材高大,面色潮红,一双眼睛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看来佐武魁梧的体型和高傲的态度,完全得自寅之助和竹子的遗传。
和寅之助相形之下,幸吉的体型就小得多了,他肤色白皙、一脸和善的样子,但是他那双眼睛也转个不停,一肚子的坏点子完全表露无遗;还有,他那薄薄的双唇,总是露出皮笑肉不笑表情。
现场刹那间变得十分宁静,但松子尖锐的声音很快就划破这份静谧。
“佐清,摘下你的头罩给大家看看。”
闻言,佐清戴着头罩的头震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颤抖地举起右手,慢慢拿下头罩。
摘下头罩后佐清的脸——哦!那是一张多么怪异的脸啊!整张脸的表情就像冻住一般,跟死人的脸没什么分别。
“啊!”
小夜子尖叫了一声,而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传来松子歇斯底里的叫声:
“佐清的脸受到很严重的创伤,所以我才叫他戴上这个面罩,这也就是我母子俩之所以滞留在东京的原因。我在东京找人做了一张和佐清以前的脸一样的面具。佐清,把面具掀开一半。”
佐清颤抖的手指滑向下颚,微微掀开那张面具……
“啊!”
小夜子再度发出一声惨叫。
金田一耕助也因当时的气氛太过怪异,一双膝盖颤抖不巳。
只见制作精巧的橡皮面具底下出现一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