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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生物钟都弄乱了,一到夜里就会失眠。我先提醒你,你可要小心。”
米朵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屏幕上,说:“真是神奇,像另一个世界。”普克
听了,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以前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米朵好不
容易才把目光从屏幕上调转过来,看着普克,问:“你说什么?”普克笑了,摇着头
说:“不会现在就开始走火入魔吧?你刚才说,真是神奇,像另一个世界。这句话让
我想起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米朵想了想,说:“嗯,我记得。
我说自己刚学医的时候,看见人体结构的复杂,觉得人体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后
来发现人的心理世界,是一个比人体更复杂的世界。”
普克说:“网络也是一个世界,有些人说它是虚拟的,其实也不尽然。但我个人
的体验是,这是一个虚拟和真实相互交织的世界,它最大的特点是令你无法确定,在
这个看似虚拟的世界里,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象。它吸引你沉迷其中,如果你没有
足够的力量,有可能会无力自拔。”
米朵笑起来:“听你这么一说,网络简直是像毒品了。”普克认真地说:“对某
些人来说,这个说法并不过分。网络可以转移人的痛苦和焦虑,麻醉人的精神,使人
忘记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苦闷,令人上瘾。现在已经有很多调查结果表明,因为网络而
上瘾的人,并不比被毒瘾控制的人更幸福。”米朵问:“真的会上瘾么?”她转过脸
去看屏幕,屏幕上刚刚下载的一个动画笑话开始运行,一个古怪的小人在屏幕上又说
又跳,配合着滑稽的音乐,讲了一个令人捧腹的笑话。
米朵情不自禁哈哈大笑,普克在旁边看着米朵,脸上流露出说不清是喜是忧的表
情。可很快地,他也被屏幕上的动画笑话逗得笑起来,暂时地忘记了他要提醒米朵的
话。
米朵送普克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普克站在门口,看着米朵说:“你
该睡了,眼睛通红的,别影响了明天上班。”米朵说:“真是的,明天上午我还有一
个手术呢。”
普克笑着说:“刚才看你那么着迷的样子,我真有些担心会把你领入歧途。”米
朵有些迷惑:“可现在都说,在二十一世纪,电脑已经是一个人生存在社会中必须掌
握的四种基本技能之一了。像我这样的电脑盲,还不该抓紧时间扫盲么?”普克想了
想,微笑着说:“米朵,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平时的生活是不是
很寂寞?”
米朵坦白地说:“我想,应该可以这么说。虽然我并没有特别地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我想那是因为我已经习惯这种寂寞日子了。”普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总让
我觉得很亲近,我想,可能就因为我们的内心实在太相似了。”米朵听了普克的话,
没有做声。他们一里一外地站在门口,互相注视着对方,眼睛里都隐约流露出某种难
以言述的情绪来。
普克又说:“你相信么?有的时候,越是内心珍惜的人,越是不敢轻易靠近。”
米朵凝视着普克:“我明白,因为距离可以保持自己和别人都不受到伤害。”普克默
默地注视着米朵,好一会儿,他微笑起来,向前迈了一步,低头在米朵的额上轻轻地
吻了一下,然后说:“米朵,我心里真的很珍惜你。”米朵在普克靠近她并亲吻她的
额头时,不禁羞怯地垂下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才红着脸抬起头,看着普克说:“我
也一样。”普克柔声说:“早点睡吧,等我把手上的案子结束了,我就来找你。”说
完普克转身向楼下走去,米朵站在门口看着普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才回到
房间关上了门。她站在门里想了一会儿,发觉刚才的场景似曾相识。那是她和普克相
识不久时曾出现过的场景。米朵送普克出门,他们在门口说话,米朵盼着普克能够吻
她,可最终普克还是什么也没做地离开,米朵也因为内心积蓄多年的困扰而无法向普
克表白。不同的是,这一次普克吻了米朵的额,而米朵的心里,似乎也并没有那一次
的惆怅和压抑。
米朵走回到卧室,电脑还没有关,但已经从网上断开连接。米朵在电脑前站了一
会儿,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可米朵的眼睛灼灼闪亮,几乎没
有一点儿睡意。她犹豫再三,还是在电脑前坐下,又开始拨号上网。米朵知道明天上
午她还有一个手术,现在真的应该上床睡觉了。可有种奇特的诱惑在蛊惑着她,使得
她失去了以往的自制力,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似地,又走到电脑前坐下。
米朵下决心似地自言自语:“十分钟,就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窗外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
刻。米朵终于关上电脑时,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她起身走到窗前,揉着有些疼痛的太
阳穴,觉得头脑里乱糟糟的,被形形色色的内容充满,却又清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窗外一片黑暗,东方的启明星异常明亮。米朵忽然觉得很恍惚,这个世界多奇妙
啊,它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表现形式———物质的,精神的,有形的,无形的,真实的,
虚幻的。一个生活于其中的人,是如此的渺小,孤立,无法掌握和控制自己的命运。
米朵想起了自己在网上的网名,她给自己起了一个充满乐感、听上去既快乐又简
单的名字:哆来咪。
第三章
下班后几分钟,出了公司所在的高层写字楼,常远站在楼外徘徊了一会儿。西北
风从林立的高层建筑群中漏进来,形成强大的风流,在窄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发出
“呜呜”的呼啸声,刀子一样割痛了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
常远茫然地四下张望着。刚刚入夜,各式各样的灯光已经飘浮在空气中,使得这
个城市看上去显得华而不实,让人不知该去往何方。常远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找
了一个角落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常远换了一个号码再拨,这一次很快接通了,里面传来雷明华的声
音,她似乎正在走路,声音听起来显得不太稳定。
雷明华说:“喂,常远呀?”常远说:“是我。我打电话到家里,你不在。”雷
明华说:“我已经出门了,快到电台了。”常远迟疑了一下,说:“明华,你陪我去
吃饭吧。”
雷明华马上说:“不行,我得准备晚上的节目,而且还有两个广告没录音呢。你
自己去吃吧。”停了一下,雷明华像是察觉了什么,问:“你怎么啦?”
常远抬头看着从他面前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们,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吃
饭。”
雷明华劝慰常远:“今天真的不行,你要是早上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把事情安排
好了,那还差不多。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吃晚饭好吗?”
常远有些沮丧,说:“算了,我自己去吃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常远挂了电
话,想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路边一家快餐店,走进去买了一
套快餐,独自坐在一个角落吃起来。正吃着,手机铃响了,常远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
号码,是雷明华打来的,常远接通了电话。
雷明华问:“常远,你没事儿吧?”常远说:“没事儿。怎么了?”
雷明华有些担忧:“我觉得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儿?”
常远说:“非得有事儿情绪才会不好?”雷明华顿了一下,说:“今晚你别加班
了,自己早点休息吧,随便干点儿什么都行,你的压力太大了。”
常远烦躁地说:“你甭管我了,我自己知道该干什么。”
话一说完,常远就挂断了电话。稍后,电话铃又响,常远看也不看就把手机关机
了。面前的快餐吃了一半,常远看着那些油炸出来的鸡块、马铃薯,脸上露出厌恶的
表情,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快餐店。
空着肚子,外面的夜更显得寒冷了。常远裹紧衣领,在路边走了一会儿,冷风吹
得他哆哆嗦嗦的,他忍不住了,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一上车,司机问常远去
哪儿,常远显得很茫然,不知该去哪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常远,又问:“去哪个方向啊?”常远说:“随便。”司
机谨慎地说:“对不起,你还是先想好个地方吧。”常远想了想,说:“给我找个酒
吧得了。”司机不吭声了,将车子开上了快车道。常远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令人眼花
缭乱的霓虹灯向后退去,神情显得寂寞而烦躁。司机总是悄悄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常
远的反应,他们是见多识广的,知道这不是一位可以随意交谈的乘客,便也只是闷着
声开车,窄小的车厢里气氛沉闷得令常远喘不过气来。
终于出租车在一家门面很大的酒吧门前停下。司机问:“这儿行吗?”
常远没说话,只是掏出钱递给司机,然后一言不发地开门下了车。走进酒吧的大
门,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服务生闲散地在角落里等
候着。常远没有理睬一个迎上前的服务生,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
“来一扎啤酒。”常远对吧台里的的调酒师说。
啤酒送来了,常远慢慢地喝着,神情很阴郁。酒吧里空调很足,一会儿工夫,常
远就热得受不住,把外套脱了,只穿一件薄薄的羊毛衫。他把外套放在旁边一个座椅
上,喝完了一扎啤酒,眼睛四周开始变红了。
第三扎啤酒来的时候,酒吧的客人已经多起来,吧台上有限的几个座位都坐上了
客人。常远正闷声喝着酒,听见身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能坐这儿吗?”
常远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