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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一声清朗的叹息,寒天赐从门外的阴影中走进大殿。
夜风更急了,烛火哗哗的闪动着,明明灭灭中照出他眉心那点朱砂痣,艳丽如血。
寒、天、赐!
笑颜缓缓站起身。你来了。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寒天赐知道她会来?
寒天赐走到大殿中央,站住。直直的凝视着上面的笑颜。
笑颜站在大殿上方,高高的凝视着下面的寒天赐。
夜风呼啸而起,掀起两人的衣袂,猎猎翻飞。
烛火终于灭了。
幽暗中,谁都不愿先开口。
良久。
“你走吧。”寒天赐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艰涩。
笑颜心尖一颤,低下头猛的冲下台阶就往门口冲去。
“站住!”
笑颜推门的手顿时止住。好凌厉的气势!
笑颜没有回头,她害怕看到寒天赐的眼睛。她杀了他父皇,杀了他唯一的庇护!留下他沧海孤雏,独自面对滔天巨浪。——她毁了他的一切!
“是……为了他?”寒天赐的声音酝酿着纠结的痛苦。他分明知道答案的。因为知道,所以痛苦。
笑颜迟疑了一下,倏地握紧拳:“是。”
“哦……”寒天赐的声音很轻,余韵悠长,拨得笑颜的心弦紧紧的。
许久,寒天赐飘渺的声音传来:
“……你走吧。换上门口太监的衣服,从正门出去。”
“呃?”笑颜转身,吃惊的看着寒天赐。
“换上太监的衣服从正门出去,乾清宫已经被包围了。”
“你——”笑颜睁大眼。
许久,窒息的沉默反而让笑颜冷静下来。松开推门的手,笑颜转身望向大殿正中央的人:“你知道我会来?”
寒天赐低低的笑。在笑颜警惕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留给笑颜一道高深莫测的背影。“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
笑颜目光一沉。
寒天赐顿了顿,又道:“你会来。因为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寒江雪死,而你又太了解寒江雪,了解他不会接受救援,所以两相冲突之下,你一定会选择第三条路,来皇宫。——只是我没想到你今天才来。我已经等了七天零六个时辰了。”寒天赐一直走到台阶上方,在笑颜刚才的位置停下,转身。“在这七天零六个时辰里,我犹豫挣扎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刺客,不论她是谁。可是,用七天零六个时辰做下的决定,却在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大殿上方的瞬间,又改变了。”
寒潭样深邃的眼眸,眉心间鲜血样的朱砂痣。俊美的容颜,自信的微笑,清晰得让笑颜心胆生寒。寒天赐,并不如她所见到的那般单纯无害!她太小看他了!或者说,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老皇帝强悍的羽翼蒙蔽了眼睛!谁也没有看到,那对逐渐衰老的羽翼下,新的钢铁般坚硬的羽翼正在长成!
第1卷 第61章
寒潭样深邃的眼眸,眉心间鲜血样的朱砂痣。俊美的容颜,自负的微笑,清晰得让笑颜心胆生寒。寒天赐,并不如她所见到的那般单纯无害!她太小看他了!或者说,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老皇帝强悍的羽翼蒙蔽了眼睛!谁也没有看到,那对逐渐衰老的羽翼下,新的钢铁般坚硬的羽翼正在长成!
“不要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寒天赐按住胸口。“这里会疼。……我是寒天赐,你再熟悉不过的寒天赐!”
“可我认识的寒天赐,却是一个才华横溢、性格温和的谦谦君子。”短暂的震惊过后,笑颜重新恢复了镇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寒天赐,还真是个善于伪装的高手!
自始至终,寒天赐都没有看一眼脚下老皇帝的尸体一眼。寒江雪冷血,他比寒江雪更冷血!老皇帝无情,他比老皇帝更无情!他才是天生的王者!因为他够无情,他够冷血!笑颜忽然有点明白他的洁癖从何而来了。举凡上位者,绝大多数都会有洁癖,因为他们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腥。
“颜儿这样的弱女子,应该比我更清楚,示弱,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至少不用我动手,就会有人替我清除所有的障碍。”
“你——”笑颜怔住。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从示弱于人、扮猪吃老虎这点上讲,他们两个的手法如出一辙。
寒天赐见笑颜不答,忽然吃吃的笑起来,“伤口还疼吗?”
“什么?”笑颜愣了一下。
“倒挂金钩。”寒天赐委婉的提示。
笑颜的嫩脸顿时“唰”的通红到底。
他知道!他根本就知道当初咬的是她!也是,他这么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不去调查一下她的家底!她又哪来的一个胞兄应付!——那她的谎话岂不早就被戳穿了?要命!笑颜大腿又开始疼了。“疼!疼死了!”
“还疼?我看看!”寒天赐冲下台阶,跑到笑颜面前,伸手就去扯笑颜夜行衣的裤子。
“靠,你干什么!”笑颜一脚踹他个四仰八叉。
寒天赐哼哼唧唧的仰在地上爬不起来,委屈道:“人家是好心关心你也!”
看着地上委委屈屈的寒天赐,笑颜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他起来。
寒天赐一被拉起来马上噼里啪啦直拍衣裳:“脏死了脏死了……”
笑颜汗,这才是寒天赐啊。
整了整心绪,笑颜撇开脸:“我走了。那个,你父皇……对不起。虽然我想也许对你来说可能更合你意。”若不是亲眼看到了寒天赐的冷血无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因为灰尘大呼小叫的家伙和刚才站在台阶上方冷眼傲立的人联系在一起的。她不知道寒天赐对她的感情有几分真假,但是她知道,这种人,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不能不走吗?”刚才还咋呼的寒天赐突然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笑颜。
笑颜心中暗暗叹息。不愧是兄弟,还真像。一言一行都是充满算计的。他刚才的幼稚行为,也不过是想缓和一下冲突,想缠住她留下罢了。呵呵,差点上当了。
“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寒天赐突然捂住笑颜的眼睛,“你为什么看我总是三分怀疑七分戒备?我就这么可怕吗?”
语气一转,寒天赐突然靠近笑颜背后,温热的鼻息淡淡喷洒在笑颜后颈:“如果你是觉得是我之前骗了你,那我道歉。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爱给你负担而已。颜儿,你是凤凰,凤凰终究是要展翅蓝天的。负担太重,就飞不起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笑颜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感受着后颈他湿热的气息,以及背后他跳动的真心。刑天说她是凤凰,是不可能一辈子关在笼子里的,所以她到哪,他就追随到哪;寒天赐说她是凤凰,终究是要飞翔的,所以他不给她负担;寒江雪,说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却将她关在一只金屋玉檐的笼子里。这是他们三个的爱。
直到寒天赐灵巧的舌撬开了她的齿关,笑颜才惊觉情境的失控。这个姿势,这个场景,又何其熟悉!记忆恍然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一切噩梦的根源!笑颜奋力的扭动着脖子,挣脱寒天赐对她下巴的钳制,大声吼道:“不许碰我!”
话一吼出口,笑颜明显的感觉到身后寒天赐全身一僵,慢慢的退了开来。
沉默中,大概是接收到寒天赐失意的绝望,这种让她害怕的绝望。
笑颜心中忽然一软:“对不起,我现在刚失恋,暂时不想谈感情。”
“……那就是说,以后,以后我还会有机会?”
身后死气沉沉的寒天赐一下散发出的活力,就像春风乍然拂过严冬,积雪中立刻生出绿芽,让笑颜连拒绝的话都不忍说出口。
如果这份感情是伪装的,那么寒天赐一定是史上空前绝后的最佳演员!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快活,连笑颜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清楚的接收到。
“……”笑颜僵硬的沉默,最然在寒天赐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僵硬的点头。
“太好了!颜儿!颜儿!……”寒天赐突然发疯一般拉住笑颜又跳又叫。
笑颜被寒天赐拖着,犹如一对原始人般的乱蹦乱跳,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却又忍不住为寒天赐的兴奋感染,为他的固执而感动莫名。
寒天赐白玉般的俊颜因为振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没有寒江雪的妖媚,却更多了一份少年的纯真。——这在帝王家,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啊!
直到寒天赐闹够了,才松开笑颜,自己往地上一倒,美得找不着边了。
“你——你为什么喜欢我?”笑颜叹息。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惹这么多桃花债;如果可以,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共剪西窗烛。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话就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咬了你一口,自从知道你是女子,自从看到你眼角的那点泪痣后,我就疯了般的思念。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我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你却在我心里留下了烙印,每个寂寞的夜,心里都因思念而疼,疼得发慌。”
笑颜没接话。气氛陷入沉默。
感情这东西,如果有理由,那就不是感情了。
……
“颜儿……”
“恩。”笑颜心不在焉的应声。时间不多了,她该走了。再不走,刑天怕是要杀过来了。自从见识过刑天活生生撕裂刺客的野蛮,她一点都不怀疑刑天能冲破千军万马来找她。
“忘了寒江雪吧。他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恩?什么?”笑颜回了神,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寒天赐。
寒天赐从地上坐起身,直直的看着笑颜:“寒江雪太狡猾。你现在看到的,都只是皮毛。”
笑颜一愣,看着寒天赐。她现在看到的,都是皮毛,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为大楚战神吗?”寒天赐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另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指骁勇善战吗?
“因为他太心狠手辣,凶残狂暴。举凡他的铁骑踏过之处,一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每拿下一处城池,都会下令屠城,老弱妇孺,无一放过。南越人恨他入骨,畏他如鬼神,因此称他为大楚战神。——他冷血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寒天赐喘了一下气息,淡淡的叹息:“父皇这次好不容易才抓住他唯一的弱点,所以才坚决要带他下地狱。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错了。让他在乎的人,都是他的弱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