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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临到老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曾经烜赫一时的大爷爷更幸福,还是一直默默当着绿叶的他更幸福。
秋日的下午阳光很好,坐在花园的树荫底下喝个茶也不失为一种享受。朱厚照估计是头一回看到这种西式风格的小花园,跟个孩子一样东张西望,不时对着爷爷侍弄的花草盆景发出阵阵惊呼。
爷爷最爱听别人夸他养的花草,听到称赞顿时眉开眼笑,一老一少竟然相谈甚欢。朱厚照甚至还凭着一张甜嘴跟他讨了盆罗汉松回去。
“小家伙,你跟朱颜到底是什么关系?”寒暄过后,爷爷终于言归正传。
听到这话朱颜皱了皱眉,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介绍过朱厚照的身份了,爷爷现在有此一问,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朱厚照显然也想到了跟朱颜同样的问题,微微犹豫后,竟露出了一脸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我就不再隐瞒了的表情,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她男朋友!”
朱颜心脏一抽,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爆栗:“别说胡话!”
朱厚照受了一击,一脸委屈,嘴上却依旧不肯让步:“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
望着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朱颜已经彻底无力了,僵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爷爷听到他的话,却露出了满脸笑容。
“你今年才多大?你会后悔的。”看爷爷的眼神,分明挺欣赏他的勇气。
“不会!”朱厚照那小子答得斩钉截铁。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朱厚照皱了皱眉,他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总算没把我刚刚登基为帝说出口,望了朱颜一眼,淡淡道:“算是从政的吧……”
“什么叫算是?”
朱厚照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具体的说不得。”
还好,爷爷没有深究,笑道:“你真喜欢我家朱颜。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能给她什么?”
“我能给她整个天下!”不愧是大明天子,这小子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逼人。
“小家伙,有志气!”朱颜已经很久没有在爷爷脸上看到过这么灿烂的笑容了。不过,他约他们两个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听朱厚照抒发他的宏伟志向的。
就在朱颜好奇他准备干什么的时候,老爷子忽然甩出了一个档案袋。朱颜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一张张大小猪猪的照片,看照片上的情景,偷拍的家伙显然已经跟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了。原本并不怎么在意朱厚照身份的朱颜顿觉浑身冰凉。
“我的人曾偷偷找专家看过你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完全是明朝时的工艺,上面有些刺绣的手法甚至已经失传,还惊奇地发现你随便挂在墙上的那些明朝著名书画家的作品都是真迹。”
“上面那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无论是大的小的我的人都查不到半点信息。出生地,年龄,籍贯,父母……最神奇的是,他们总是一会出现,又一会消失,就仿佛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
爷爷说话的声音不大,语调低沉,跟小时候给朱颜讲故事的时候别无二致,却给朱颜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不仅朱颜僵了,连原本一脸漫不经心的朱厚照都愣在了当场,连大气都不敢出。
“有多少人知道……”实在是太过紧张,朱颜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干涩。
“只有我。你放心,帮我办事的那帮家伙没胆子把事情捅出去。”爷爷叹了口气,“开始我只是想弄清楚那孩子是不是朱念的私生子,没想到却有了出乎意料的发现……”
知道继续瞒下去也不可能了,朱颜只能说了实话:“柜子,他是从奶奶的柜子里出来的。”
爷爷果然皱起了眉头:“所以,朱厚照……”
“对,他就是朱厚照!”朱颜原以为说了实话,爷爷的反应会很大,没想到他却比想象中镇定得多。心中闪过一个猜测,朱颜顿时一惊,“爷爷,难道说,你知道那个柜子?”
更加出乎她意料的一幕发生了,爷爷竟然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你以为,你六岁那年是第一次闹鬼吗?你错了!”
爷爷望了一眼朱厚照,苦笑:“第一次闹鬼,你还没有出生,我因为一些事情,不想活下去了,就在家里准备上吊,是柜子里跑出来的一个年轻人把我救了下来。那家伙一身龙袍,杀气腾腾地甩了我好几个巴掌,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以后会活得比谁都滋润,还说如果我死了,以后就没人疼小颜颜了。我开始还以为是做梦,一直到后来你出生,你大爷爷又刚巧替你取名朱颜。”
“刚开始看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这个大的,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虽然那个救我的家伙比这个大好几岁,但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爷爷说着,狠狠捶了朱厚照一拳,“小子,打人别打脸,打脸很疼的!”
朱厚照无辜吃了一拳,揉着肩膀,一脸茫然。
“我当时还在奇怪,那个鬼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情这么热心,现在才明白,原来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啊……哈哈哈……我当初的事果然没做错!”爷爷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刚刚把解谜游戏打通关的玩家,那一脸的成就感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什么事啊?”
爷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孩子那点伎俩你爸真会找不到你?”
朱颜的心脏又是一紧。她当初还曾为逃家成功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原来是有爷爷在替她打掩护。
“不过就算没闹鬼的事,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进火坑。云修远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良配,你这孩子看着温顺,其实比谁都倔。要是你有你妈那性子,嫁给云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到这里,爷爷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你爸。他只是还没明白,这世上真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朱颜低着头,没说话。
“对了,你准备送你大爷爷什么?”
“一幅明朝李东阳的字。”朱颜来之前网上查过,书画是不能进行碳十四年代鉴定的,她并不担心因为这幅字暴露柜子的秘密。
“给我看看!”
看过之后,老爷子很无耻地把那幅字卷起来带走了:“你知道李东阳的字值多少钱吗?这幅少说也值几百万!太招摇了,我替你换一样吧!”
老爷子最后丢过来的是一幅清朝的花鸟画,朱颜百度了一下,大概值十几万。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估计也会让人觉得打肿脸充胖子。
如果没有爷爷,朱颜觉得自己要是真傻乎乎把那幅李东阳的字送出去,有很大可能会被人当成假的。被当成假的还是好的,要是被人认出那是真迹,她将要面对的麻烦估计更多。因为朱厚照的存在,她的底可经不起查。
小屁民还是安分守己点比较好,打脸流哪是那么好玩的!
☆、第三十七章 激怒
“孩子,我跟你说啊!最重要是收兵权;主席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骗也好;抢也好,先把兵权收回来,有兵权才有未来!不然;我们这边的国家主席;为什么要兼中央军委主席呢?”
“对付兵痞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痞;比他们更狠,不听话就揍;揍到他们听话为止;我跟你说啊,你爷爷我当年在军中的时候……”
“卫所糜烂是你们那边最严重的问题,我跟你说啊,这军制非改不可。”
“爷爷,先生们都说祖宗之法不可废。”
“屁!要是听他们的,一代代都不思进取,我们现在还没从树上下来呢!中华民族的血性就是被那帮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腐儒消磨掉的!腐儒的话有什么好听的!爷爷教你一个办法,要是他们唧唧歪歪,你就虚心纳谏,死不悔改!还有,最好用的一招叫下不为例!”
“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不方便?太简单了,找只替罪羊,树立得越典型越好,最好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是个坏人,那些事情成功最好,不成功,到时把你只要把所有事情都往他身上一推……哈哈哈……”
“爷爷,要是没人愿意怎办?”
“没人愿意?你给他一个权倾朝野的身份,要是没人愿意我跟你姓!”
“爷爷,你本来就跟我同姓……”
“孩子,别打岔,乖乖听爷爷的话,爷爷保证让你当上皇帝!”
“爷爷,我本来就是皇帝……”
……
朱颜还真没看出来,原来爷爷年轻时竟然也是个愤青。自从朱厚照的身份彻底曝光,爷爷最爱做的事情就变成了拉着朱厚照说话。一老一少在那边痛陈明朝的时弊,激情四溢地讨论着各种可行的,不可行的改革方案,偶尔爷爷甚至还会吹嘘一下他年轻时的光辉事迹。
朱厚照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老头是在吹牛,闪着一双星星眼,简直已经把老头当成了毕生的偶像。也对,虽然他那一大帮子老师各个都是牛人,但谁能这么不要脸当着太子的面这么吹嘘自己,谁又能这么不要脸直接把需要帝王自行领悟的厚黑学内容摆到台面上来讲。
听着爷爷发表的各种无耻高论,再看看朱厚照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朱颜总觉得,孩子好像被越教越歪了。
爷爷的另眼相看果然引起了全家人的警惕。刚好寿宴快要开始,全家人都聚齐了,索性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爷爷就两个儿子,朱颜他爸,跟一个大伯。这位大伯就是那位一直压着朱颜的堂姐朱颖的爸爸。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我孙子!”老爷子不知道哪根筋搭牢了,竟给出了这样一个满堂皆惊的回答。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朱颜她爸的脸上。大伯身体不好,跟大伯母感情又好,说到私生子,除了朱颜她爸,现场不可能想到第二个人了。
“又一个?”朱颜分明从大伯母的语调里读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朱颜她爸表情茫然,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这个儿子。朱颜她妈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她忍耐力一向不错,倒也没当场爆发。
最无辜的就是朱厚照了,听到老爷子的话一脸的哭笑不得,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颜,似乎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