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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的人一进门,打扮成接待员的包子就会迎上去:“是来应试的罢,我们的主管还有事,等会儿面试,来你先去对面的包子铺买个包子填填肚子……”,塞给面试的人五文钱。
大多数的人立刻拿了钱走了,他们只有少部分真的去买包子了,剩下的都把钱塞到了自己的荷包里,这些把钱塞进自己荷包的人第一时间被涮掉了。买了包子的人,咬下了第一口,然后全都吐了,因为这包子铺是包子叫人开的,包子里面放了很多盐。这些人有的抡起拳头跟包子铺的老板计较,被涮掉了,有的破口大骂,被涮掉了,不是第一时间爆发的,留下。
把钱推还给包子的人,说:“我不饿。”,真不饿的留下,假仙的涮掉。说:“我带了干粮的。”留下,说:“我身上带钱了。”,有的甚至还会反给包子钱,跟他东拉西扯的套话套交情,重点跟踪是否是细作,不是细作的留下。
还有七个人,表现很是不同一般,不在上述范围。
第一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没找包子铺的老板理论,而是直直的走到包子面前,举着手里的包子说:“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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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晃悠到镇门口,在每个进了镇子的都能看见的一堵墙上,用黑炭写了一行字:“××包子铺的包子真难吃。”
第三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蹲在包子铺附近的墙脚等了半天,等到包子铺的老板自己下面吃的时候,把盐钵里的盐倒了一大半在醋壶里,结果老板吐了。
第四个人,拿了钱,看了包子一眼,说:“小哥,反正你们堂主不在,也不知道多少人来面试,这钱你完全可以自己扣下来嘛。”包子回答:“有道理耶。”那人说:“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你给我透露点内幕消息怎么样?我很仰慕雷门的卷哥的。”
第五个人,没拿钱,从随身的褡裢里摸出两个馍馍,递了一个给包子:“小哥,忙乎了半天你也饿了罢。”
第六个人,蹲在门口,看了一天的面试,还自来熟得跟包子聊天,听包子分析五文钱,包子与雷门面试的关系,黄昏的时候他走进来说:“我是来面试的。”包子的脸一下子变得阵红阵白,那人却哈哈大笑。
第七个人,穿著破破烂烂布满补丁的衣服,在包子铺的旁边架了一个锅灶,面试了十天,他等了十天,每天都把面试的人丢下的包子拣起来,用开水煮了,分给镇子上的乞丐,以至于我们都以为他也是乞丐。到了第十天黄昏,我们的面试结束,包子铺也打烊的时候他走进来,很平淡的对包子说:“我本来是来面试的,可是你让我很失望。”包子愣了愣说:“雷门不是我的,你不必对我抱什么期望,只要你不对雷门失望,不对卷哥失望就好了。”
这七个人跟了包子两年,被人们称为“雷门七杰”,与十八天雷,一方管内政,一个方管外御,都是卷哥的左膀右臂。
然后包子就带着我离开了雷门,北上了燕云十八州。
这一次包子只是塞给了一张钜额的银票,然后默默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一步一步建立自己的势力,偷偷训练军队。他说:“能教你的,前两年已经教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了。”
其实雷卷也好我也好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军师幕僚的存在,而是别人的脊梁骨,有他在周围的人才能撑起来。
可是他一点自觉也没有,先是撇下雷卷,然后又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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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35
身上穿著雪白的袍子,腰里缠着朱红的腰带,用一根银色的发带将满头的漆黑的长发松散的绑住,外面罩了一件紫狐的袍子,背上背着削铁如泥的宝剑,怀里揣上钜额的银票。
我打了个响指,对自己说:“你呀,真是帅呆了。”
轻轻的拍了拍,胯下小黑的脖子,它长嘶一声,我们一人一马冲向了京城的大门。
“站住!你的路引呢?”看城门的卫兵大哥很不识时务的发声拦住了我。
我帅气的入门行动,就这么搁浅了。
停下来,下马从包袱里翻出路引给卫兵看过,交过入门税,我牵着马进了京师。
再过十天就是大年了,郝连十一在五个月前身死刘府,而顾惜朝的耳环也在两个月前被捏碎了。
慢慢的走在去唐庄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模拟我见了惜朝后的情形。
首先我一脚踹开唐庄的大门,就这么冲进去吆喝:“惜朝,我回来了!”
然后惜朝就会说:“你谁呀你?”
我就说:“我是阿千啊,我从耳环里跑出来了,我现在有手有脚不错罢!”
然后惜朝就会盘问我以前的事情,确定我不是冒充的,然后我就给他讲我这十来年稀奇古怪的经历,再然后弟妹傅晚晴就会出来问:“他是谁呀?”
惜朝就会介绍:“我朋友呀。”
弟妹就会说:“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惜朝就会说:“这不是正介绍给你认识么?”
弟妹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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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北往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一阵声如洪钟的吆喝,打断了我的沉思,抬头一看,一个壮硕的汉子正站在街心买艺,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褂子,额角上却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浑身上下一副热气腾腾的样子,头发和胡须乌黑浓亮,掩盖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只有挺直的鼻梁,和闪烁着亮光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我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一条汉子。
这汉子打的是一套普通的伏虎拳,招式之间的转折毫无凝滞,动作潇洒漂亮,拳风呼呼有劲,我不禁驻足观赏起来。
一套拳打下来,这汉子掬起前襟满场子收钱,大家看的多没钱的却少,我从怀里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抛到他的衣襟里:“兄弟,功夫不错!”
汉子裂开嘴冲我笑了笑:“谢谢捧场。”
一个红色的纤影从人群里翻出来,跳进了场子:“你的功夫不错!我跟你打过,你赢了我请你喝酒!”
这女子大概十五六岁,穿著一身火红的劲装,身后披的袍子是罕见的红狐狸皮,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而翘的鼻子,微抿的嘴唇。
我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一个妙人。
一天之内见了两个不寻常的人,我心情大好。
两人在场子里你来我往的斗了半天,那汉子功夫虽然比那女子要好很多,却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处处忍让,最后还假意露了个破绽,让那女子一脚踹在雪地里。
那女子赢了,很是得意,解下披风也学那男子一般满场子的收钱,美女就是不一样,刚才还吝啬的跟什么似的围观群众立刻变得大方起来,不多时女子一经收了满满的一披风铜钱。
那女子收完了钱,走到那汉子的旁边,把披风递了过去:“给你。”
汉子愣了一下,那女子瞪了他一眼说:“拿着罢,这是你应得的,不过我赢了你,你要请我喝酒。”
汉子笑了,接过披风:“好,我们找个酒楼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红衣女子回答:“息红泪……”
不,不是罢???⊙ 0 ⊙,我听见了自己下巴着地的声音。
我的红泪,我的江湖第一美女,我未来的老婆,我不过是没有像《逆水寒》里的戚少商一样穷困潦倒的在街头卖艺,我与息红泪的第一次邂逅就这么给了那个络腮胡子?
看看他那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哪能跟玉树临风的我比呀。
没有了邂逅,咱也可以制造邂逅,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二位去喝酒,能不能带上我呀?”
还没等两人回答,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叫喊:“包子!”
我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唉~”
“你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包子?”息红泪看着人群里喊我的青年问。
“他们?”我疑惑了一下,顺着息红泪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雷门七杰”里的老七,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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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形象呀全毁了,可以想象萧幕然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来,扁扁嘴:“萧萧,都说不要在外面喊我包子尤其是美女面前……”
“噗嗤。”息红泪笑了,啊,被美女嘲笑唾弃了……
36
“包子,你怎么来京城了?你的尾巴小白呢?”萧幕然看不到我射向他的嗖嗖的眼刀,自顾自的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我记得他挺会察言观色的呀。
“请叫我戚少商,谢谢。”我板着脸说。
“戚少商这名字不适合你,还是叫包子罢!”萧幕然摇着头笑道。
“这位兄弟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雷门包子戚少商?”络腮胡子突然开口说。
“雷门包子?”我狐疑的看着他,我在燕云十八州呆了四年,那边因为辽人的封锁,中原的消息很是不灵通,什么时候我多了这么一个可笑的外号?《逆水寒》里我的外号不是不是九现神龙么?
“雷门的人很喜欢吃包子,很痛恨浪费包子的人,据说是因为雷门里有个人见人爱的叫做包子的人,外面的人虽然没见过包子本人,但是因为雷门的如日中天,也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叫雷门包子,大家都传言,如果得罪了雷卷,雷门的人虽然会失去理智,但是雷卷还是清醒的,但是如果得罪了雷门包子,那么你就等着被天雷劈死罢……”络腮胡子笑着说。
我冲萧幕然眨眨眼睛,萧幕然耸耸肩膀不是很真心的说:“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误会个头,明明是故意,叫我身上打上雷门的印子,一辈子洗刷不清。
我脑海里自动把《逆水寒》里人们一见戚少商的称呼从九现神龙换成雷门包子……
惜朝站在棋亭酒肆的后厨中间:“……这是义薄云天,英勇盖世的连云寨大当家“雷门包子”戚少商戚大侠坐过的地方……”
我的脸绿了。
我们四人找了一个小酒肆喝酒,因为请客的是络腮胡子,他没有多少钱。
觥筹交错之间,我知晓了原来息红泪是卷哥从小定下的未婚妻,对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记得《逆水寒》里,好象卷哥还问:“你是要霹雳堂还是要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