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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我冷淡地道。
他委屈地道:“这是我的城堡,难道不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
“是的,这是你的城堡,你若不满意,大可把我赶出去,就不必听我的吩咐了。”
“你知道的,欣然,我舍不得你。”
我嘲弄地笑着:“你和希斯诺一样,想念的,舍不得的都是从前那段恋情,而我,只不过是那段恋情里的一个影子。你们的梦,早该醒了。”
他不顾我的反对,强行牵住我的手,“欣然,我是真的爱你。”
“错,你真正爱的那个是你自己。你如果真爱我,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不顾我的愤怒和伤心,做出遗弃或休弃我的行为?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欣然,你还记得德尔诺曾祖母在过世前对你说的那句话吗?想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你付出一切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为你付出了一切,他必不可能是位高权重。我承认我有我的缺点,也有我的局限,但并不能因此否认我对你的爱。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但我已在尽可能地捍卫我的爱。”
我笑出了眼泪,“你说这些算什么,算作为自己辩护吗?你的不完美的缺点恰恰伤害了我,我已不可能再原谅你。”
“我没想过你会原谅我,”他的眼睛里泛起了笑意,“我想的最多是如何守住你,守住我们的家。”
“不知所谓,”我讽刺地笑着,“你自己去自我陶醉好了。”
我们吵了半个晚上,直到有些累了,我才停住了嘴,唤索妮雅一起去浴室。洗了半个钟头,从浴室里出来,恰恰瞧见他从另一间浴室出来。
他赤luo着结实的胸膛,下身仅裹着一条浴巾,模样甚是诱人。他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娇柔的小美人。
小美人穿得也很少,一条浴巾裹住胸部以下,仅遮住大腿,露出柔美的双肩和性感的长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作了陪浴。
我不动声色地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谁料他和那小美人紧跟在我身后。
我站定脚步,猛回头,怒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他懒懒地笑着,近似耍无赖似的道:“谁跟着你了,我们正好也往这边走。”
我怒瞪他,字字有力地道:“那边是我的房间。”
“是你的房间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往那边走了?”他笑嘻嘻地道。
我忍住气:“那边除了我的房间外就是死角,你们怎么走?”
他道:“就算是死角又如何?我们就喜欢往那边走,说不定晚上就睡你那儿了。”
我凶狠地瞪着他,身子仿佛被定住般,动弹不了。实在不愿自己往前走的时候还有两个人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他笑道:“你不是最厌我留在你的卧室,怕我对你越矩吗?我现在找了个女人过来,你便可不必担心我对你心怀不轨,那我不就可以睡在你的外间了吗?”
这是哪门子逻辑和道理?我的双眼冒出了火,这男人完全就是来找碴的。
“你可以不睡在我的房间,这座城堡有一两百多间房间,你哪儿不能去?”我愤怒道。
“可我就喜欢睡你那里怎么办?你睡哪儿我就爱睡哪儿,我就是爱跟着你。现在我身边又带了一个女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反正一旁有个泻火的。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你……”要是我手上现在有什么,我一定会朝他的脸扔过去。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裹着浴巾的小美女听到自己被称为“泻火的”后,脸上讪讪的。
他见我真生气了,脸上又出现了讨好的笑容,“宝贝,再吵下去天都快亮了,你再不睡觉很伤身体的。”
“你别跟着我……”我恶狠狠地道,“更别睡我的房间。”
他微笑着温柔回绝:“不可能。”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的礼物
我静立了一会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带着那小美人拦住我的去路,不快地问:“你去哪儿?”
“雪妮的房间,我要和女儿一起睡。”我回答。
“不许去,”他脸上的阴云渐渐扩大,“她已经成年,不需要母亲的陪伴。”
他的眸子泛着寒光,直直盯着我,却似是对旁人说道:“你先下去。”
浴巾小美人连忙弯了下腰,半仓促半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战场”。
他强拉着我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定定地对我道:“今晚我就歇这儿了,你赶都赶不走。”
我学起了古时妇女的贤良淑德,恭敬道:“我的年岁已大,恐伺候不来,王还是给那些妹妹们一些机会吧。”
他愣了愣,随即扬声大笑,笑过后,强行抱住我,“我偏不要她们,就要你。”
我回敬道:“可我不需要你。”
他紧紧抱住我,炽烈的呼吸灼烧着我的耳际,“可我需要你怎么办?你让我度过了十一年的孤寂日子,我不会再放你走。”
“你和希斯诺有什么差别呢?”我皱眉避开他呼吸的热气,“同样在关键时刻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我,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了期待。”
他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是,当初是我做错了。所以我后来拼了死命也要把你从苏德蒙手中抢回来,除了怕真的失去你外,就是为了取得你的原谅。”
“其实我当时被苏德蒙救走了挺好,”我道,“至少他是用心对我的。在生死危急的时刻,是他冲过来救了我。相反,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当时救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现娶我也是真心,你不若就成全我们吧。”
他缓缓地放开了我,眸子里寒光再次泛起,“你既这么好心,又这么善良,为何从没考虑过成全我的真心呢?”
我反问他:“你有真心吗?如果你真有真心,怎么会危急时刻救另一个女人?越是火烧眉毛的关头,越能看出一个男人的真心与否。”
他紧抿薄唇,对我的指控说不出一个字。
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出去。”我打开房门,望向走廊。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房内,脸上写满倔强,硬是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我们僵恃了十来分钟,这时天色已开始慢慢泛起灰蒙浅色的白光,透过窗帘,慢慢侵入室内。
“王,”吉罗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低头行礼恭敬道,“今日还举行朝会吗?”
他微微颔了颔首。
吉罗弯身退下。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走后,我关上房门,进入卧室小间,倒在床上,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原本睡得正香,被尤妮轻轻地唤醒。
“怎么了?”我模糊地问。
“殿下,蔷薇公主突然发烧了?”
我蓦然睁开了眼,心脏重重一跳。
匆匆赶到蔷薇的房间,医师和医女们正好要离开。御医安慰了我几句,大意是她的急病虽凶险,但于性命无碍,已开了药,估计一两天便可退烧。
侍女们将冰袋放在蔷薇的额头上,抱起地上的湿衣,准备离开。
“这些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湿衣问道。
侍女支吾着道:“公主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我的脸色徒然沉下来。
房间安静下来后,蔷薇静静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听好了,”我冷淡地对她道,“虽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看着你去死,但也不会任由你用死来威胁我。从今天开始你被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看你的表现再来决定你是否继续被禁足。”
她慢慢地转脸看向我,嘴唇微抿,轻轻向上,露出一抹古怪的浅笑。
“你以为你真是什么东西,母亲?你还真当自己是亚斯兰城堡里的女主人吗?以我对你才智的了解,你离那一天还远得很。若你肯为我安排一门好婚事,我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若你依旧把我禁闭在房内,你的下场不一定会比我好多少。”
我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吗?”她的脸上露出鄙夷和不屑,“母亲,我是看在父王的面上才叫你一声母亲,天知道我有多厌恶你是我的母亲。不但出身卑微,容貌平凡,而且才智低下,连我的三分都不及,真不知那些男人爱你什么。”
她看着我气得发抖的模样,唇角缓缓染上一抹笑:“你问你自己,多年来你有在我们身边陪伴我们、教导我们吗?你周旋于数个男人之间,然后干脆失踪多年,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吗?不,你没有。你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凭什么现在还想行使做母亲的权力?”
我强抑内心愤怒,道:“你现在还在发烧生病,我只当你是病糊涂了才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我虽为自己没尽到母亲责任感到内疚,却并不表示我能忍受她的种种无礼。
她娇笑了起来:“丧心病狂的话?我从不说这种话。”
她强撑身体,缓慢地坐直,看着我道:“母亲,你以为每个优秀的男人都迷恋你吗?你错了,”她的眼神诡异,“错了,至少父王不是。”
“你想说什么?”我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在潜意识里有些逃避她准备说出的某些话。
“母亲你真想知道?”她的神色暧昧,还有些奇异。
“你说。”
她莞尔一笑,才说了一个字“好”,就立刻被一个阴冷浑厚的男人声音阻断:“看来蔷薇公主还是没有吃足教训。”
她一见到他,神色大变,畏惧过后竟然还有些胆怯。
我看向身后一袭华丽长袍的亚伦德,蹙了蹙了眉头,又把脸转向蔷薇:“你刚准备说什么?”
她歪头笑笑,似是无所谓地道:“不准备说什么啊。”
我心中直叹气,我这个正牌母亲居然比不上这个外来的男人。但也难怪,那男人供她吃喝,还提供了某种庇佑,她当然不敢违抗她。
亚伦德来到我身边,拥住我的腰,对我微笑道:“你的女儿可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一定明白她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
他又看向蔷薇,语气冷漠地问:“是吗?”
蔷薇抿了抿唇,眼里闪过几缕不甘,但还是异常恭敬地道:“是。”
亚伦德带着我回寝宫用午膳,走过纵横交错的走廊时,我低声问他:“你知道蔷薇想说些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