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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唯唯喏喏,低头哈腰,无不尊从。
老板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口沫横飞之际,正想再训两句,大门却猛然被推开了,冷厉的寒风呼呼吹入,片片飞雪散开后,一群高大威猛的蒙面黑衣骑兵迈大步走入,一股阴寒杀戮之气扑面而来。
这下轮到驿站老板低头哈腰了,凭他多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来了群不好惹的瘟神。赚钱倒在其次,保住命才是最重要。
他慌忙迎上前,堆起满脸笑容,对最前方的一位首领似的人物讨好赔笑道:“这位大人,请问要几间上房?”
这位神秘的黑衣首领的声音仿佛千年寒冰:“最好的房间。还有,把医师找来。”
老板这才注意到这凶神般首领正小心抱着一个受伤晕迷的长发女子。她肩头的伤口很深,鲜血几乎染遍整条长裙。
十分钟后,受伤女子被安顿在最好的房间里,医师也赶到了,为她包扎伤口,涂上止血药膏,慌忙之间,手忙脚乱,弄痛了女子。晕迷中的她痛呼出声,一柄蓝光长剑遂搁在了医师的脖子上。
“你若再出错,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一个冷然残酷的声音从医师的上方传来。
老医师连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额头泌出冷汗。
血终于止住了,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缓。
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个黑衣劲装骑兵急急来报:“大人,亚伦德公爵的侍卫兵追过来了。”
床上的女子被小心地抱起,依旧是那个男人冷漠的声音:“留下十个骑兵迎战,其他的随我继续前行。”
“是。”
直到那凶神恶煞的男子抱着受伤女子离开,医师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可怜他啊,在房内待了半个时辰,却连那男人的模样都没看清,也没敢看清。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整个精灵世界仿佛白茫茫的一片,连呼吸出的气体似乎都能结冰。眺远看去,密密麻麻飘扬在空中的全是白色的雪花。
然而一座驿站内的浴室里却是热气腾腾,蒸雾缭绕。我泡在温热的水里,用手抚过依旧疼痛的肩头,那撕裂般的剧痛,使我龇牙咧嘴了好几下。
这几天过得像打仗,亚伦德的追兵不断杀过来,希斯诺的人也仿佛早有准备般,奋力迎战,且与追兵们斗智斗勇,躲过了好几次突然袭击。
就在这两边斗得难解难分时,我心里想的最多的是如何逃出,却一直寻不到机会,那个神秘的骑兵首领把我看得很紧。我无意纠结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简直令人烦透。
“能帮我把外衣拿来吗?”我转头问浴室里的驿站小妹。这个看起来青涩的小姑娘似乎正在神游,愣了几秒后才将手中的长裙交给了我。我从水池中缓缓上岸,穿上了长裙。
小妹准备帮我梳理长发,“不用了,”我道,“你能帮我再把鞋拿过来吗?”
小妹碎步走到角落,弯身去拿鞋,突然感到脖颈处一阵发麻,随之便软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几年前在高中曾旁听过女子防身方面的课程,虽然学得虎头蛇尾,但我也因此而知道了掌击哪个部位能直接致人晕迷。
我刚收回了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响亮的拍掌声,一个熟悉的优美声音徐徐传来,带着几分促狭的浓浓笑意:“姐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的身子徒然僵硬,一阵冷意袭上全身,遍体寒凉。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背对着他。
“欣然,我是来接你回宫的,”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俯身在我颈旁低语着,“是不是怪我来晚了?”
他的呼吸热气弄得我肌肤痒痒,双手也悄然环上了我的腰际。我忍无可忍,蓦地回转身体,推开他,怒斥道:“离我远点。”
看到他,我还微微怔了一下。这里已过了四年,四年未见,他的全身散发出成熟深沉的高贵典雅气息,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
细细看过去,他的眼眸依旧是黄金般的璀璨颜色,眼底隐约可见一抹绚丽的火红。金色纤长的睫毛闪动之际,曼妙的金光微微闪耀。优美的鼻子高挺笔直,线条立体挺拔,高贵如古欧洲绝美贵族;他的唇线优柔性感,唇角漾着迷人的笑容。
他的身材颀美修长,穿着一件火红的连帽长袍。略长的红色连帽将他的紫色微银长发半遮半掩,仅露出绝美的面容。他仿佛一个火红的妖精王,正在燃烧的妖精王,他的眼睛、他的神情都在燃烧,那火红的颜色,可以将你燃烧殆尽。
我不由得别过了脸。这个男人,为何老是打扮得这么嚣张?一身火红,真与那红色的火焰一模一样。
“欣然,”他微笑着又靠近了我,声音迷离动人,“你不是在等我带你走吗?虽然我没看到你写给我的信,可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带你走。”
“不,我写的不是这个,”我不敢看他,尽量镇定道,“我只是劝慰你,想让你对我死心而已。”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失望,尔后又微笑道:“不管是不是,你总是愿意给我回信的对吗?”
我背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他颇为强硬地拉起了我的手,柔声道:“欣然,我们该走了,若你不肯走,我将抱你出去。”
几分钟后,我们坐在了他的豪华白色马车上。马车腾空而起,直直飞上了高空,在密密的雪花中穿行。他的修长手指抚上了我肩头的伤,轻语道:“还疼吗?”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关心”,望向了窗外。片片雪花飘舞掠过,仿佛一个个会跳舞的白色小精灵。
“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话?欣然。”他柔情似水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我思量了一会儿,抬起脸说道:“你若肯放我走,我们仍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的嘴角染着奇异的笑容,“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丈夫。”
“四年前我已经选择了亚伦德,你当时已大度地退出,难道现在想反悔?这可不是一个高贵君主的表现。”我的脸上微露出嘲讽的笑容。
“欣然,你也知道那是四年前。”他从容地道,金色的瞳孔晶莹剔透,红色的光芒像小火焰般若隐若现,“你在四年前与他举行了婚礼。可是之后你失踪了,或者说是很彻底地离开了他,若非他用你最宠爱的侍女们性命来威胁你,你必不会回。这些足以说明你并不想待在他身边对吗?”
“亚斯兰国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若妻妾与丈夫分离、完全不相往来四年及以上,可默认为双方已解除夫妻关系。现在,你既已放弃他,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机会?”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紧追不舍了。我哑然失笑,说道:“艾哲迦希斯诺,我和亚伦德就算分开了也不关你的事啊,我和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虽然关心你,也把你当成好朋友,可并不表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我在四年拒绝了你,现在也同样要拒绝你。”
“欣然,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一直都在拒绝我,不让我x近,不让我亲近,更不让我触碰你的心事和身体?”
他的话让我又羞又气,“我也想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老对我纠缠不休?如果是因为我救过你,为你流过精灵血泪,甚至是因为我不断拒绝你而引起你的兴趣和斗志的话,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姐姐,我爱的是你的心。”他的眼睛里透出迷魅淡雅的光泽,声音清澈迷人,“我已经看清楚了我的心。”
他的眼神和声音太具有振撼力,眼神如同深深的广阔海洋,将我沉溺和包围,声音坚实有力,声声入耳,使我无法回避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心中的警铃大作,响个不停。我的心突突跳,侧过脸,望向车窗外的雪花,拼命回想起他当初对我的残忍和绝情。
很早以前,他从不与我一起用餐,因为他要陪伴他的王后;他重重打过我一巴掌,用力之重,让我的嘴角溢血;他曾将我置于疯狂的流箭中,曾在最危急的关头选择了他的王后;还有,他的王后曾几次背叛他,他仍然对她不计前嫌地体贴照顾;还有,我答应过他的王后,不会与她争抢丈夫;还有,他的心中真正爱的是王后;还有还有,还有太多的太多,使我无法再选择他,我不可能与他再在一起。
我的呼吸渐渐平缓,心绪平静了很多。而就在这时,马车内的空气顿时凝结,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使气氛紧张如紧绷的弦。
我回转过脸,与他的眼神碰在了一起。他的金色眼瞳正在燃烧,那抹绚丽的红愈燃愈烈,烧得极旺,几乎能把他瞳孔中的我也焚烧起来。
“李欣然,你让我很失望,”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的脸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恨恨地,充满了怨怼和恼怒,“我如此对你,你竟还是如此绝情。”。
第九十八章引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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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内心波动,淡淡地、毫无一丝感情地应道:“我已对你没有了感觉,不可能再与你在一起。”
下一秒,一团火红突然朝我袭来,覆盖住我的身体,眨眼间,我的嘴唇就被他重重地压住。他把我压在了身下,狠狠吻上我的唇,几近疯狂地探入我的唇内,吻得很深很深。他纠缠住我的舌头,狠狠地亲吻、吸吮、缠绵、交缠着,激烈地狂吻。
我被他狂野激烈的吻弄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任由他狠狠索取予夺。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每呼吸一下心中就有痛的感觉。那是他的痛,不是我的。
当他的吻落在我唇上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全部情绪,他的痛,他的恨,他的爱。
我的心也徒然痛了起来,那抹痛从我的心底蔓延到了全身,痛得我呻吟出声。我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的吻从我的嘴唇移到了脸上,吻住我的眼睛,吻住我的眼泪,亲吻我的睫毛,濡湿我的睫毛。
“你知道吗,姐姐,你对我实在是太绝情了,”他低声喃喃着,“你只有与我在一起才能偿还我曾感受过的所有的痛。”
“啪”的一声响,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略推开他一点后,伸手狠揭了他一巴掌。